單從黃義棄仙成人的這幾句話,就足以說明黃義讀過不少的圣賢書。
姜厚一向獨身一人,雖說也是討的個清靜,但日子久了,難免也想找個能夠說上話的人,只不過讀書讀久了,開口就是一股文青范,一般人他瞧不上,他瞧得上的人,又覺得姜厚有些迂腐,也未必瞧得上他。
今兒難得,姜厚遇到一個算是半個知書達理的黃大仙,正是這一壺不滿半瓶亂晃的水平和黃大仙的身份,讓他倆能夠說到一塊兒去。
一個行醫的秀才,一個討封的大仙。
一個愿意賣弄知識,一個愿意聆聽教誨。
“黃老弟,你既然想成為一個普通人,為何穿的如此隆重呀?”
黃義回道:“我在修行的時候聽人說過,人靠衣裝馬靠鞍,狗帶鈴鐺跑得歡。我之所以穿成這樣,方才顯得隆重,才能更像一個人呀。”
這時姜厚終于獲得了賣弄自己才學的機會。
既然這個黃大仙一心想要成人,那么自己不如就好好的教導他一番,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不僅要度它成人,要也教他做人。
姜厚踱了幾步,雙手背在身后,面向明月,背朝黃義,緩緩開口道:“黃老弟,如今你既已成人,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造型都拗出來了,還偏要多問這么幾句。
黃義雖已經得道成人,但對于如何融入人界社會以及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還是有許多不解,能有姜厚這樣知識淵博的人教導自己,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于是說道:“請您指教。”
“人生而在世,當為君子。人生的意義,不在于財色名食睡,而在于覺醒,見到真正的自己。”
“你雖然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成為怎樣的人。”
“圣賢書上有一句話說的好,養魚重在養水,養樹重在養根,養人重在養心。”
“什么時候你養成了人心,什么時候你才是一個真正的人。”
已具有人外表的黃義聽了姜厚的話如醍醐灌頂,再三拜謝。
按照姜厚的說法,黃義雖然討封成功,成為了人,但也只是具備了人的外表,還并不具備人的內心,只有當他的內心也和人一樣,他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聽了姜厚一番教導后,黃義道謝后轉身消失在街角。
當天晚上,姜厚做了一個夢,在夢里,一只碩大的黃鼠狼對姜厚說,他幫過它,它會向他報恩的。
說到這黃大仙,就不得不提到“胡黃白柳灰”五仙。
說是五仙,其實和黃大仙一樣,都是動物的尊號。
胡就是指狐貍,尊號狐仙。
黃是指黃鼠狼,尊號黃仙。
白是刺猬,尊號白仙。
柳說的是蛇,尊號柳仙。
灰則是指老鼠,尊號灰仙。
在這五仙中,又以“狐仙”、“黃仙”、“白仙”三種保家仙最為出名。
因此五仙中又有三上仙的說法。
在某些正統的堂口,這五仙都被奉為神供,就是像神仙那樣供著。
其中五仙又分男女。
男五仙,正襟危坐,手持碧璽。
女五仙,慈眉善目,鳳冠霞帔。
五仙之中,以胡家的實力最高,神通最大,能力足以統領保家仙。
狐族之中修為高深的長老,均能力非凡,能測算古今,避驅災禍,天降福瑞,深受各個堂口的尊敬。
狐族之下,黃族的地位也十分尊崇。
我們都知道黃鼠狼鬼靈jing怪,常與人相伴的情況下,由于模仿能力強,不僅能學人走路,還能學人言,稍有道行的便能夠化出幻象,實力之強,穩坐第二把交椅。
不過黃鼠狼的性格有些貪嘴記仇,睚眥必報,這點為人所不喜。
再說白族,就是刺猬。
白仙的化身常常是身穿白衣的老太太,往往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白老太太常常出現的地方,往往是在教育頑劣之徒,懲罰惡人,也會救苦救難,甚少出現作惡的事情。
因此白仙雖然總體的實力不如狐仙和黃仙,但由于廣施恩澤,所以備受尊敬,位列三甲。
另外兩仙之中的柳仙,又稱常仙或長仙,指的是蛇族。
蛇族沒有位列三甲,主要是他們非常神秘,甚少出現在人界干涉和影響人們的生活。
實際上,蛇族具有天地間少有的修行靈根。
蛇族的修行分兩種,一種是化龍,修的是龍身,可進一步成為龍族,另一種就是問道,也就是修仙。
由于多在深山修行,努力修煉,早證仙道,所以蛇族更像是隱居世外的高人。
最后的灰仙,位居五仙之中的末位。
所謂灰仙,其實就是老鼠。
灰仙與之前四仙相比之所以神通廣大,主要體現在他們強悍的繁殖能力上。
灰仙的繁殖能力極強,遍布天下,天下的老鼠都是他們的眼線,所以,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灰仙尋人定穴的本事是最厲害的,可以說只要發生過的事情,沒有他不知道的。
提到了五仙,就不得不再談談“出馬仙”。
在許多民間傳說中,多有“出馬”、“弟馬”一說。
只要設有堂口,供有五仙,便會有出馬弟子,能夠讓五仙附體。
這種民間五仙出馬的說法,與傳統“薩滿教”的降神附身儀式極為相似。
至于如何出馬仙,方法很多,這里就先賣個關子,往后看,就會看到真實出馬仙的故事。
隔日起床后,姜厚便將昨晚之事拋諸腦后。
為善不期回報,是一種美德,對于熟讀圣賢書的姜厚而言,那只是自己這種的讀書人應該做的事情。
一天,姜厚出診回家的路上,眼尖的他似乎看到前方的地上擺著什么東西。
上前查看,是一封紅色的小香囊,打開來一瞧,里面竟然是一顆金元寶。
前面說過,姜厚此時已經家道中落,過的是最普通的日子,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拿過這么貴重的東西了。
姜厚皺著眉頭,前后瞧了瞧,只有陰陰的冷風吹過。
這是條山路,來往的人本來就少,姜厚心想別不是有人掉的,便留在原地等了半天。
結果人沒等來,自己倒是要凍僵了。
此時寒冬臘月,距離新年沒有多少日子了,姜厚見半天沒有人來,心想這可能是老天爺在對自己做善事的獎勵,于是便將紅色的小香囊放進兜里,開心的回了家。
第二天,姜厚就到錢莊將元寶兌成了銀子,然后購買了不少過冬的物資和過年的年貨。
俗話說人逢喜事jing神爽,許久未下館子的姜厚,還特意找了個飯館喝了兩杯。
然而,當天晚上,怪事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