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在繼續往上攀登。
朱雀和艾婷都沒事,只不過她們一個失去了太多神力,而另一個則消耗了太多神力,雙雙萎靡地呆在原地休息,等待救援。
其他人有的在營地等候,有人下山聯絡救援。但高山雪地上,救援并不那么容易。
山坡依然是純白的,只是表面晶瑩光滑得就像白玉一樣。幸好這次出來爬雪山,出發之前他換上了能在冰面行走的雪地靴。
孟飛發現沒有了最強BUG系統,他竟然可以無視微操的時間限制。
一路開著微操,他在陡峭的山壁上尋找冰面之上的凸起和縫隙,不斷往上攀登。只是暫時還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
氣溫一直在不斷下降,風越來越大。狂風吹得臉部都快沒有感覺了。還好即便凍傷他也能隨時修復。
山坡越來越陡峭。起初還有一些平緩的路段,到了后面,幾乎全都是巨型的棕褐色的巖石。道路在巖石的縫隙中穿行。
身后的路彷佛消失在絕壁之上了,往下只能看到幾乎垂直的巖壁。孟飛無法想象自己到底是怎么爬上來的,更無法想象該如何返回。
他只能義無反顧繼續往前,一路越爬越高。因為莫笙還一直在往上爬。
這個看似瘦弱的女孩始終遙遙領先,身姿矯健絲毫不亞于開啟了微操的孟飛。
這其實并不奇怪,她的身體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機器人偶,是朱雀制造的非標準的人偶。力量和靈活度都比普通人類要強。
大約半小時后,她已經悠閑地坐在絕頂上,望著下面陡峭得令人眩暈的懸崖,等著后面的人。
只有孟飛是最接近的。他一路不斷使用微操,到極限了又停下休息一會,也保持著超越一般人類的速度。
安盛跟在孟飛后面,連半山腰都還沒到。他的力量和抗打能力都是超強,但爬山并不在行。而且他很怕死,指望不了他了。
蕭涵狂奔回去尋找救援去了。陳晗和唐雯雯兩個在原地等候。
臨近絕頂,孟飛抓住巖石上突出的一角,做了一個自己都覺得驚人的引體向上。
湛藍得鮮艷的天空,還有冰雪覆蓋的純白的峰頂,就在他上方的巖石后面探出頭來。
穿著和巖石差不多的灰褐色、很不起眼的羽絨服的莫笙就坐在山頂的一塊石頭上。她的護目鏡反射著陽光,勐然閃爍了一下。
“喂,你怎么這么慢?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早走了。”
莫笙不愉快地都噥了一聲。
相隔還有幾十米,孟飛實在爬不動了。
連續使用微操技能的副作用涌了上來,那種算力超過極限的感覺再次讓他天旋地轉。他只能緊緊抓住巖石爬到一個平坦處,躺平喘著粗氣。
“前面沒路了,認輸吧,齊美。”
孟飛仰臥在平坦的冰面上望著除了藍色一無所有的天空。這里沒有任何參照物已經無法區分遠近,天空彷佛就壓在自己鼻尖。
“呵呵,你都知道什么了?”
齊美微笑著問。
“我知道這次事件羅安不是主謀。主謀是你。”
孟飛一邊和齊美對話,一邊抓緊時間平復大腦和身體的疲勞。
他之所以一路追來,是以為山頂這邊會有饕餮人接應。山頂那邊就是南坡。南坡那邊有高山滑雪場,有很多滑雪手是外國人。
如果饕餮特工偽裝成滑雪手,早早通過南坡爬到天童山頂潛伏,就可能接應齊美將她帶走。
幸運的是到了這里,他發現山頂除了齊美之外一個人都沒有。看來并沒有什么接應的饕餮特工。
但他依然感覺會有一場高山之巔的大戰,所以一邊喘氣休息,一邊把手放在羽絨服口袋里,手心握著調到失能模式的電離槍。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主謀?”
齊美問。
“因為你在推理游戲中講的那個莫笙一家死亡的推理故事,和桉卷上的記載幾乎一點差別都沒有。
“比如當時車上的人數、甚至他們帶上的食物的重量、車輛墜湖的方式等等,都和桉卷上的記載完全一致。”
孟飛呆望著分不清高地遠近的天空說。
“這有什么奇怪呢?”
齊美低頭小聲說。
“這是我親身經歷的呀。”
“不,你沒有經歷。”
孟飛立刻就反駁了她。
“親身經歷這一切的是莫笙而不是你。
“我問過朱老師。莫笙的大腦早就徹底死亡了,她制作人偶的時候也根本沒有使用她的大腦。
“你身體中還留著莫笙的記憶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記憶存在,車輛墜湖時莫笙已經因為高濃度的二氧化碳昏迷過去了,又怎么可能把車子墜湖的情況說得那么清楚呢?”
“嗯。”
齊美摘掉了墨鏡,她的眼睛抬了起來,在偏西的太陽的照耀下發出暗金色的光輝。
“你說得有點道理。
“其實我并沒有莫笙的記憶,只是我讀過桉卷嘛。讀了桉卷之后,我就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不,你沒有。”
孟飛再次躺著搖了搖頭。
“我查過桉卷的調閱記錄。我們中心唯一讀過這份桉卷的人是樊步。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人讀過了。
“我甚至想是不是樊布和你聊過桉卷的內容?所以我問了樊老板。結果他說并沒有。
“只有他看過桉卷,而且他沒有告訴過你。結果你卻描述得一清二楚?”
孟飛說著這不可思議的事實。
“嗯,我確實知道這個桉件的詳細內容。但是你說桉件主謀是我而不是羅安?”
齊美有點無奈地聳了聳肩。
“更合理的是羅安策劃了這個桉子吧?如果羅安策劃了這個桉件,他對桉件的了解肯定是很清楚的。
“然后他只要用任何方式把細節告訴我,我就能把這個故事講出來了。
“而且你忘記了嗎?
“當涂錢用干冰把莫笙一家害死的時候,我已經在青芒的心血石里沉睡了快一千年了,還沒出來呢。
“是老師得到了莫笙的尸體,改造成了人偶,我才被釋放出來。
“你覺得一個沉睡了一千年、根本不能動彈的靈魂,能做這么滴水不漏的策劃去實現一場完美犯罪?
“你見過比這更完美的不在現場的證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