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對他們來說更麻煩。
如果聯姻的話,艾云必然會選擇和一個豪門世家或者高官聯姻。
如果艾婷的配偶身份地位很高,他們一家在猞猁軍工中的地位也會隨之加碼。
家族直系的地位越是穩固,他們旁系的董事能分到的利益也就越小。
“這個叫孟飛的年輕人…”
“雖然是個專家,但也只不過九級官職而已。”
“專家院的專家身份華而不實,沒有什么實權。就是十級也沒什么用,更別說九級了。”
“很好,這么說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大多數人看了孟飛的資料之后都直接將他排擠出猞猁軍工的權力圈之外了。
作為一個專家,在這個國家他的確是可以獲得高出一般人的禮遇和尊崇。
但也就是禮遇和尊崇而已。在他們眼中這只不過是虛榮。
所謂專家如果你不把他放在他專門在行的那個位置上,他就根本不值一提。尤其是在董事會這種人精們縱橫捭闔的地方。
就在眾人心思不定的時候,他們的手機又是紛紛傳出了叮咚的聲音。
“經過基因比對,會長親子艾義身份已確認。
“艾義已經登上云天號游艇,預計十一點三十分抵達。
“詳情已經發送至郵箱。”
這又是一顆深水炸彈,在海底無聲地引爆了。
“艾云這個老狐貍,居然有一子一女!”
“我們之前任何情報都沒拿到手。”
“也不是完全沒有查到,只是沒有找到具體的人。”
“藏得真好!”
有一個艾婷已經夠難對付。再加上一個艾義,情況就更復雜了。
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同胞聯手,艾婷可以不卸任官職,艾義擔任董事會主席。一內一外,互為犄角,就更難撼動了。
艾義雖然才十九歲,但他已經簽字同意接受家族聯姻。也就是說,他們必定還會引入一家外姓強援。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另外也存在艾云處理不當,導致艾婷和艾義這一子一女開始內斗的可能。這樣他們倒是有機會漁翁得利。
無論如何新局面非常復雜。簡單地在這里開個董事會,逼迫艾云交出晶核的秘密已經不可能了。
“既然會長的繼承人已經確定要來,那這次就散會吧。”
沉默了大約十秒鐘,主座上的名譽會長艾隆用沙啞而沉重的聲音宣布。
他們這次召集董事會唯一的目的就是選出代理會長。但前提是現任會長病危而且繼承人不明確。
現在繼承人都已經在來島上的路上了,他們這里再怎么開會也已經沒有意義。真正的白忙活。
隨著散會的人群起身的時候,艾沙發現祖父艾隆并沒有和來的時候一樣找他一起,而是和其他幾名董事在一起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他的臉色就像外邊的天氣一樣越來越陰沉了下來。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就這么容易被拋棄么?
艾沙一邊走在大風洶涌的林蔭小道上,腦中就像放映幻燈片一樣閃過一個一又個的念頭。
既然艾云的這一對子女剛好都坐上了最后的這同一班游艇,那要不要干脆讓他們無法登島呢?
他是一個思慮深遠的人。很多年以前,他就想象過這個場景。
當他正要接管猞猁集團最大的秘密的時候,真正的繼承人正在趕來。這真是一個噩夢。
為了阻擊這個噩夢,他在多年之前,就曾想方設法,在每艘游艇上都留下了一點點手段,至少可以阻止游艇在半天內登島。
剛好在這冬暴之前,阻止對方半天的時間足夠了。只要半天的時間繼承人無法登島,后續連續一周的冬暴也將阻隔一切交通。
那時候董事會就不得不再次召開,讓他如愿以償地掌握電離晶核的秘密。
該是他的東西,總歸還會是他的。
當決心下定的時候,他打開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另一邊的梧松碼頭上,孟飛終于擺脫了被不斷逼問的房間里的沉悶空氣,來到海風清爽的碼頭上。
他深吸了兩口。風中充滿了海洋特有的腥味。
孟飛抓住艾婷的手把她拉近一點,一起走上云天號。將她的手捏在自己手心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感。
現在他牽手已經毫無心理障礙了,可以說跑步進入一壘。
問題是他的男友身份是冒牌的,所以這個行為也可以解釋為一種合理的偽裝。
這給他進軍二壘帶來了心理上和道德上的巨大壓力,簡直不可逾越。
在冰冷的海風中,艾婷臉上的紅暈沒有退,眼中卻閃爍著忍俊不禁的笑意。
“原來你喜歡的是中短發啊。”
孟飛瞥了一眼她的頭發:
“我說的是喜歡你這樣的發型好吧。”
“但我一直是喜歡留長發的啊。
“是刑偵隊要求的中短發。
“我現在已經不在刑偵隊了,正打算留回長發呢。”
“沒事,黑長直更好看。”
“是么?我正打算去燙個卷發,染成黃色。”
“…”
孟飛感覺無言以對。這是故意針鋒相對還是真的有這個打算啊。
女人的心思你永遠別猜,反正你表示怎么著都好看就可以了。
游艇并不大,但豪華到了極致。船艙開闊,有點像是機場的VIP休息室,擺著幾張茶幾和幾個沙發。
他們剛一坐下,立刻有侍者奉上早餐茶點。
四周視野開闊,能望到灰霧蒙蒙的海平線。海水蕩漾,船就像搖籃一樣在輕輕搖晃。
哇!哇!哇!
空中傳來海鷗時遠時近的叫聲。
其實孟飛很想當這是一次愉快的、與女友一起的旅游。即便是冒牌的。
然而他只是這樣想了想,整個氣氛輕松而愉快的船艙仿佛忽然間就溫度驟降了下來。
這并不是溫度真的降了下來,而是一個拉長了臉、神色非常沉悶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有著一張白皙而英俊的臉,微微弓起的鼻梁尤其有特色,看似非常年輕。
但兩撇小胡子和一頭有點嬉皮士風格的卷發很不協調地讓他老了不止十歲。
這人穿著一件暗紅色的高領毛衣,外面套著一件灰色的西服,手提著一口巨大的皮箱,一個人走了進來。
侍者立刻迎了上去。
但他完全無視侍者,搶在被指引之前就走了進來,然后目光掃過整個船艙。
在與孟飛目光相接的瞬間,兩人的眼睛中都如同電火花般閃過一絲異色。
“好眼熟的感覺,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