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學生 第五百一十九章 狀元怎么就是你?(下)
日頭漸高,人困馬乏的秦德威還在睡眠中。
兩千幾百里的舟車勞累且不說,昨天下了船后又馬不停蹄的去太廟勘察,還要應付南京三大員。
回了家后,又得侍候顧娘子。縱然是鐵打的人,也不可能不困乏。
忽然有人搖晃了幾下,強行將秦德威從睡夢中弄醒了。
他眼皮都不想張開,只張口問道:“干什么?”
有個可能是婢女的聲音答道:“叔老爺在外面喊。”
秦德威實在搞不懂,叔父來吵個啥,原來叔父從不打擾他睡覺啊。
又伸手摸了把旁邊,發現枕邊人也不在了。
他這才勉勉強強的從床上下了地,披著衣服往外走,聽到院門影壁外有人聲。
繞過影壁,就看到顧娘子站在院門口,正與叔父說著話。
秦德威打個哈欠,還是很困倦的問道:“叔父有什么大事?定要吵人清夢?”
秦祥看到侄兒,便說:“如今我們秦家也是詩書傳家的大戶人家了,做人萬萬不可失了禮數!”
秦德威:“......”
在秦德威印象里,叔父還是個打人技術很“jing湛”的衙役。
冷不丁聽到一個衙役說“我們詩書傳家”,一時間滿腹的槽不知從何吐起。
秦祥又說:“昨日是先為公事,所以不用見別人。但從今日算是第一天,你首先得趕緊去探望老師王先生,不要叫別人挑理。”
其實秦德威今天想去找的是王憐卿,但叔父的話又不好拒絕,便先拖延道:“太累太困了,我先睡會兒,補足了jing神吃過午飯再出門。”
秦祥催促道:“正式探望親長,哪有下午去的道理?早去才顯得你這弟子不忘本,你別讓鄉親們笑話你!”
秦德威有點頭疼,這叔父咋變這樣了?原來也沒這樣斤斤計較的講究禮數啊。
想當年,叔父對自己從來都是“溺愛”,從來都是順著自己的。
秦德威忍不住就犟了幾句嘴:“我在京師時,登大學士、尚書的家門,都只看自己心情!又不是不肯探望老師,晚點去怎么了?”
看著大侄子不情不愿的樣子,秦祥嘆道:“真是不明白,狀元怎么就是你了?就是小魁兒,也比你更像個狀元模樣啊。”
秦德威忽然懂了,原來自己的地位下降了。
顧娘子輕輕推了一把夫君,勸道:“去吧,早去早回,禮品都幫你住準備好了。”
秦德威這會兒也沒睡意了,只得洗漱一番,然后騎馬出門,去聚寶門外探視業師王以旌去。
南城這片,都是衣冠、富家聚集之地。
秦德威騎馬出去,那效果跟游街示眾似的,差點就被幾個膽大的婦女從高頭大馬上扯下來。
他走了幾步,有點害怕。便又回了家,換成了帶著圍幕的馬車。
又多喊了幾個強壯仆役左右護駕,這才再次放心出門。
長干里,狀元塾。
秦德威再見到王以旂,感覺王老師年輕了幾歲。
行過禮后,先呈上王以旌王尚書的家書,然后就與老師閑聊起來。
王老師萬分感慨道:“真想不到,狀元怎么就是你了?”
秦德威從知根知底的親人們嘴里聽到好幾遍這話了,忍不住小小的反駁一句:“怎么就不能是我?”
其實王老師聽到連秦德威都能考中狀元時,曾經產生了一種他上他也行的錯覺。
當初如果繼續堅持,多幾次參加科舉,沒準也能狀元了呢......
按下不切實際的幻想,王老師又道:“托你的福,我的春秋jing解終于要刊刻成書了。至此此生無憾矣,立功立德雖然沒有,但也算是立言了。”
狀元的經學授業老師,那身份當然不一般了。
這兩天肯定忙,秦德威本想早點告辭,過幾天再來坐坐,但架不住老師太熱情,定要留下狀元弟子吃午飯。
站在狀元塾大門外,跟秦德威回了南京的隨從馬二請示道:“還要去哪里?”
秦德威吩咐說:“找個地方午睡!”
馬二立刻心知肚明,對車夫說:“去青溪那邊!”
半個時候后,抵達了金陵四十景中的第四十景,秦德威“原創”的長橋賞姬所在地:長板橋,也是秦板橋的板橋。
前度劉郎今又來,桃花依舊笑春風。秦德威下了車,意態悠閑的步行過橋。
到此游覽的士子美人齊齊注目,看著這個用此地板橋做號的人,南京城第一名流,活著的傳奇,巨星里的巨星。
秦德威又沿著青溪向北,沒走多遠就是狀元坊、狀元巷,都是去年才改的地名。
叩響真正狀元“故居”的小門,有個不認識的中年仆婦開了門,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秦德威像幾年前一樣答道:“小生秦德威,特來拜訪王姐姐。”
那中年仆婦睜大了眼睛,通報后連忙將秦德威請了進來。
秦德威站在熟悉的院中,掃視了一圈后,發現這院子已經與隔壁宅院打通了。
中年仆婦解釋道:“我家小姐去年將隔壁宅院買下了,與這里連通使用。”
此時忽然從墻的另一邊傳來了悠揚的管弦聲音,還伴隨著唱曲的聲音。
秦德威穿過新開的院門,來到隔壁院落。
卻見五個十二三歲粉嫩的小娘子正聚在一處,有操持樂器的,有練習姿勢身段的。
這五個小娘子看到秦德威,你推我讓的,又齊齊捂著嘴笑了起來,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秦德威好奇的問:“你們是誰?”
五人站了起來,一起施禮說:“見過秦爹!”
秦德威:“......”
他穿越以來,有過許多種稱呼,這秦爹又踏馬的是什么鬼?
面對質疑,有個膽子大的答道:“王媽媽讓我們這么叫的。”
王媽媽又是什么鬼?按著行規,這幾個就算是王憐卿的女兒?秦德威還想說什么時,忽然從房間方向傳來了聲音。
“你們五個又偷懶?今天的曲目練習完了沒有?”
不知何時,身形依舊裊娜的王美人捏著團扇,立在堂前,似笑非笑的看著這邊。
那五個小娘子連忙動作起來,四個操持樂器,一個開始演唱:
“糠和米,本是相依倚,被簸揚作兩處飛?
一賤與一貴,好似奴家與夫婿,終無見期。
夫君便是米呵,米在他方沒尋處。
奴家恰便似糠呵,怎的把糠來救得人饑餒?”
秦德威:“......”
他感覺自己被內涵了,走了過去,不滿的對王憐卿問道:“這什么破曲子?”
王憐卿淡定的答道:“《琵琶記》里的一段,你沒聽過么?這里講的可是你們狀元的故事。”
秦德威雖然沒在大明聽過《琵琶記》,但大致知道《琵琶記》講的是什么故事。
一個書生告辭父母妻子去了京師,狀元功名到手后娶了別人.......
秦德威皺著眉頭:“你怎么跟個怨婦似的。”
王憐卿嘴硬說:“沒有,奴家哪有資格當怨婦呢。”
秦德威突然攔腰抱起王美人,扛在肩膀上就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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