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學生 第三百零九章 迷茫的未來
對宮里這些貼近天子心思的大太監來說,越來越能感覺到張家是一個大富礦,或者叫嘉靖朝太監行業的下一個“風口“。
但怎么抓這個“風口”,戲法各有不同,誰笑到最后真不好說。
世事如棋局,不到最后,怎么能知道誰是下棋的人?
畢云還想著與秦太監拉關系,就主動問道:“老秦,想不想報復一下秦德威?想的話,就等過了目前這個敏感風頭后,琢磨個主意。”
“這個不必了!”秦福正色道:“當今萬歲爺對吾輩內臣向來約束嚴厲,如果在外頭擅自亂為引起萬歲爺反感,吾輩討不了好!”
其實秦福并不想表現出對秦德威的特殊關注,人不能太作死。
他心里只會琢磨,應該想個什么法子,讓秦德威滾出京城,回南京去長大成人結婚生子。
尤其要多生幾個,二三十年后再想辦法抱一個過來認個義孫,再弄點世官什么的。
但是秦福總能從畢云嘴里聽到秦德威的消息,結果反而比大多數人了解的更多。
要不是秦德威的事兒實在太跳,被東廠關注到也是理所當然,秦太監簡直就要懷疑,是不是畢云故意一直拿秦德威試探自己?
比如此時秦福和畢云兩人一起往衙署走著,畢云又說了一個笑話:
“陸炳想帶著人去嚇唬秦德威,結果弄成了鬧劇,無奈扭送到刑部去了,哈哈哈哈!”
“然后呢?”秦太監順著話往下問。
畢云毫不在意的說:“然后還能怎樣?禮部夏言去看了看他,然后放出來了。”
秦太監暗暗自豪,不愧是自己兒子,雖然跳了點,居然有點眼光和能力,能搭上夏言。
要知道,夏言是個有點自負的人,能讓夏言跑到天牢去探監的人,絕非尋常人物。
畢云是當笑話講的,但秦太監沒當笑話聽,又聯想到了廷議。
夏言在廷議前跑去探監,然后廷議上就出現了詭異的結果,莫非其中也有關聯?
想到這里,秦太監的眉毛輕輕抖了抖,看來此子與時局牽涉很深,遠比自己想的要深。
而且也能看出,此子對政治的積極性很高,絕對不是甘于寂寞和平凡的人。
你才十五歲啊!秦太監嘆口氣,小兔崽子就不能回南京當個安安穩穩的平凡人嗎,再忍過幾年,有你享福的時候!
但現在他秦福又管不了,為之奈何?
畢云又點評了一句:“這個秦德威,如果科舉順利進入官場,將來肯定是個大角兒!”
此時恰好走到了路口,兩人分道揚鑣。秦太監心事重重,考慮著是不是要調整方向。
原先為了盡可能低調,自己在宮外從不做任何布局,因為宮外的事情跟自己沒有關系。
但自家兒子這么跳,將來大概會更跳,就算此子以后科舉不行,但已經進了士林圈子,總能有渠道跳起來。
所以秦太監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自己的思路也許應該變一變?要開始布局一些棋子勢力,以備將來?
長考之后,秦太監就下定了決心,向天子奏請出宮巡視皇莊草場。
御馬監不只是管著四衛營勇士營這些宿衛禁軍,還真管著馬匹,以及城外的皇莊草場。
秦太監這個奏請很合理,天子就準了,并多賜了一日休假給秦太監,以慰辛勞。
當朝所有的大太監,全都在宮外有宅院,稱之為外宅,有自己買的,有天子賜給的。
有沒有外宅,就是一個太監能不能被視為大太監的標志。就像文官能不能爬上三品,被視為是不是大員的標志。
大太監在宮里辛苦工作一段時間后,往往回外宅休假一下,這也是個慣例。
秦太監也不例外,同樣有外宅,地段還不錯,緊鄰著西安門外,出入皇城都方便。
回到自宅,秦太監對一個長隨吩咐說:“你去黃華坊找姐弟兩個人,要好言好語,請到這里來,我要問問關于張家的事情!”
長隨這個詞其實也源自太監,大太監身邊隨身跟班侍候的小太監,就叫長隨。后來這個詞傳開后,也被官員用上了。
秦太監要找的姐弟二人,自然就是徐妙璇、徐妙璟二人了,希望這兩人能堪一用吧!
此時姐弟二人正在家中說話,剛從京衛武學回來徐妙璟灰頭土臉的,臉上還添了點痕跡。
徐妙璇心疼的問道:“武學里有人打你?”
徐妙璟假裝輕松的說:“沒什么,打個架而已。”
徐妙璇心里難受極了,在京衛武學里面,多的是勛貴世官,別說指揮使,公侯伯子弟都有很多。
他們姐弟孤苦伶仃,也沒個有力直系長輩撐腰,在武學里算是最沒勢力的,弟弟肯定是被人欺負了。
徐妙璟怕姐姐難受,又岔開話題說:“我今天聽到個鬧劇,秦德威帶著馮家人去長安右門外喊冤,被去年從武學肄業的陸炳扭送到刑部去了,然后隔夜就出來了。”
聽到最后,徐妙璇才松了口氣說:“那還好,去刑部不會有大事。但隔夜就能出來,必定有不亞于刑部的大人物直接出面了。”
徐妙璟說起秦德威,也是為了勸幾句:“你還是去找他吧,天天在家里想有什么用。”
徐妙璇嘆道:“你真的不懂,史書上也寫過,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現在的我,什么用處都沒有,去找秦德威又能怎樣?”
原先她設想的很美好,她能幫秦德威讀書科舉,將來秦德威從政后,以她的才智能當個輔佐丈夫的賢內助。
她手里還有份名單,都是當年受過父親恩澤的官員,她一直認為將來可以成為秦德威的人脈助力。
可現在看來,自己所擁有的東西,仿佛全都毫無用處。
秦德威看起來天賦異稟,似乎并不需要有人幫忙出謀劃策;看起來他只需自己折騰,就能直接搞定更高檔次的人脈。
拋開這些,自己還能有什么用?從小家破人亡,飽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徐妙璇,對現實非常不自信。
一個對秦德威沒用的人,感情又能維系多久?將來當少年的愛意消退后,結局會不會像史書上很多例子,成為悲劇?
所以徐妙璇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她還能怎么辦呢?
徐妙璟也無話可說,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想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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