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學生 第二百二十二章 都是在下不好
府衙后堂,秦德威轉身要往外走,嚴世蕃從外面往里面進,于是在門口便遇上了。
嚴世蕃稍稍愕然了一下,完全沒有預料到,回父親這里居然能碰見秦德威!他這簡直是深入虎穴、自尋死路!
對雙方來說,這都是個意外。秦德威腦中迅速合計起來,應該怎么辦?
要說嚴世蕃是個什么樣的人,秦德威又想到了兩件事。
歷史上的嚴世蕃連未來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無太子之名有太子之實的裕王都敢欺凌勒索,這是正常人邏輯所能理解的嗎?
嚴家勢敗時,嚴世蕃被發配后卻潛逃回江西,不低調做人就算了,反而大興土木導致被彈劾身死,這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兒?
所以面對這種不可理喻的人,就不能用正常邏輯來對待啊,
于是秦德威站在姓嚴的地盤上,背對嚴府尹,面對嚴公子,本來冷凍的臉突然化開,齜牙咧嘴挑眉吐舌,對嚴公子做了個鬼臉
嚴公子昨晚用了兩個姑娘,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心情,立刻又炸了!
在外面被人打了,然后才進家門就看到兇手對你做鬼臉,這什么感覺?
“混賬小兒找死!”嚴公子脫口而出的喝罵道。
十四歲少年的小身板被嚇得往回退,一直退到了嚴府尹的公案旁邊才安心。
嚴府尹想起剛剛答應過什么,便對著兒子喝止道:“不得無禮!”
嚴世蕃還以為父親不明真相,急忙道:“爹!你不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
嚴嵩回應道:“昨晚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情有可原,正所謂不知者不罪。”
嚴世蕃稍感意外,父親已經知道了?聽這口氣,竟然還替自己原諒了對方?他很討厭這種別人替自己去原諒的感覺!
趁著機會,秦德威對嚴嵩說:“對不住,在下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都是在下不好,惹了世蕃兄生氣,要不要讓在下與世蕃兄解釋解釋?”
秦德威其實不太會這樣說話,只能模仿外出學藝的婢女柳月,想象著她說話的腔調。
就是這話讓嚴世蕃感到莫名的心煩,對秦德威大喝道:“你閉嘴!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嚴嵩縱然平日很寬縱兒子,但此時也覺得自家兒子實在太過于失禮了,怎么能這樣對上門誠懇陪罪的人說話?
便拍案道:“該如何接人待物,沒教過你么!”
秦德威連忙開解道:“在下沒事的,嚴公不用顧及在下心情,世蕃兄只是一時氣不順罷了!”
嚴世蕃不好與父親頂嘴,只能對秦德威叫罵:“呸!小賊子別在這里假惺惺裝好人,你我的事情也不必驚動長輩,自行見個真章!”
在外人面前,嚴嵩只覺得有點丟臉,他好歹也是翰苑詞臣出身,可自家兒子今日表現實在有點粗鄙不堪。
秦德威就算得罪了你,那也是在不知情下的無心之過,今天又如此誠心誠意的主動登門謝罪,哪能不顧體面的不依不饒?
忍不住就對兒子斥道:“素養!注意你的素養!”
秦德威似乎不敢與怒氣沖沖的嚴世蕃對線,只與嚴嵩說話,又勸著說:“世蕃兄其實很不錯,只是有所誤會而已,嚴公對他不要這么苛刻。”
嚴嵩無奈道:“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讓你見笑了!“
聽著秦德威與父親你一言我一語的,嚴世蕃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了!
這秦德威完全不接自己的話,只對父親獻讒言,而父親撞了鬼似的里外不分,每聽秦德威說一次就訓斥自己一次!
明明昨晚是自己被打了,明明是昨天自己一肚子不爽,為什么今天自己還要受氣!
“父親!”嚴世蕃感覺自己像個忠臣義士,苦心進諫道:“此子心懷詭詐,別有用心,父親怎可受他蒙蔽!”
嚴府尹無語,你倒是說說,一直在幫你說話的秦德威能有什么壞心?
他看看秦德威,又看看自家兒子,為人氣度上實在是被比下去了,這就叫別人家的孩子啊。
就對嚴世蕃道:“你先滾下去!”
秦德威趕緊又對嚴嵩說:“很抱歉,在下并不是有意的,不要因為我而致使嚴公你們父子生分。”
嚴嵩搖搖頭,“不怪你,他自小就性子偏執,遇事容易鉆牛角尖。”
秦德威心里暗暗冷笑,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小閣老嚴世蕃是什么性格,他還能不知道?
嚴世蕃滿腔悲憤,一時間也想不清楚今日問題出在哪里,惡狠狠的瞪了秦德威一眼,轉身就出去。
只能說,嚴嵩認為昨晚就是偶發的小沖突,自己已經代替兒子接受了賠罪,但嚴世蕃不這么覺得,父子二人心態是有差別的。
見嚴世蕃離開,秦德威繼續感嘆道:“嚴公真乃好父母,只是世蕃兄不知嚴公的苦心啊。在下也不知該說什么,只是感到可憐天下父母心!”
誰說不是呢?嚴嵩內心很共鳴的感慨,這身有殘疾的兒子確實也讓人操心。
秦德威就告辭說:“在下還在府衙的話,只怕會讓世蕃兄意氣難平,今日就先離去,不打擾嚴公父子談心了。”
嚴嵩也不留客,說了句:“難得你有心了!”
秦德威走出府衙,渾身輕松,這并不是因為化解了嚴世蕃的騷擾,一個有根底的地頭蛇哪能這么怕外來戶?
而是一個困擾他幾個月的難題,終于有解決方案了。
萬一要與未來巨奸嚴嵩打交道,如何才能與嚴嵩保持疏遠,但又不能讓嚴嵩覺察到并記恨?
本來秦德威沒有解題思路,但嚴世蕃的突然出現,讓秦德威產生了靈感。
有這樣一個不可理喻的對頭挺好的,只要與嚴世蕃結著仇,與嚴家的關系就只能疏遠,將來也沒人會覺得自己是嚴黨了。
嚴嵩當然知道自家兒子是什么性格,如果嚴世蕃非要與自己較勁,那也不能怪自己與嚴家保持距離啊。
很多網文主角見了嚴世蕃,就先自己嚇自己的慫了,其實嘉靖十二年的嚴世蕃哪有那么可怕?二十歲不到的人而已!
就算是面對嚴嵩,秦德威顧忌的也不是嚴嵩本人,而是嚴嵩背后的夏言!不然嚴嵩和前任府尹又有多大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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