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第六百四十一章 功成身退(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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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全市房價崩盤事件,給全市老百姓和全市財政,也就是東甌市老百姓的個人和集體財產,全都造成了重大損失。但歸根到底,還是我們旳監管責任沒落實到位,盲目追求成績,對此我們今天在座的每一個人,都需要為此負責。首先我個人要負主要責任,還有其他相關若干部門的同志,也同樣需要負自己崗位上的分管責任和具體執行以及監督管理責任……”
早上十點不到,時間尚早,鄭主任和諸副市長,還有其他七八個人從樓里下的時候,腦子全都回蕩著康知府在散會前說的最后一段話。這就差點名警告了啊。
分管責任和具體執行以及監督責任……
誰分管的?誰具體執行的?誰負責監管的?
大家每個人是干什么的,到底又都干了些什么,每個人心里全都有數。
他們互相之間甚至連多余的打量動作都沒有,從一號樓里出來,就立刻各懷心事地散開,占地面積廣闊的行政中心里,大佬們很快就三三兩兩地變成了好幾群。
鄭主任一直跟在諸副市長身邊,兩人一言不發,直到走進一條無人的小路,諸副市長才突然說道:“簡單來說,就是康市長強行要求啟動破產程序了。”
“啊?”鄭主任微微一愣。
諸副市長道:“對負債率較低的房企,收回地皮和項目,免除債務,就是利用企業的資金壓力,強行用行政力量收購企業,太霸道了。說是為企業好,但在市場情況尚不明朗的情況下就這么干,實在違背市場原則。”
鄭主任有點驚愕地看著對方,瞪著眼,說不出話來。
就現在這個情況,市場還不夠明朗?
老百姓都成窮鬼了,誰還能買得起房子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誰家兜里還有錢,可現在市場信心都已經明顯往下走了,誰還敢買?
諸副市長居然開始睜眼說瞎話了……
甚至……他這是在指責康書記?
可鄭主任畢竟是諸副市長的左右手,只能硬著頭皮,輕聲道:“市場的情況,確實難講。”
“對。”諸副市長點點頭,“說不定,明天房價就漲回來了呢?”
鄭主任無言以對。
諸副市長又繼續道:“所以這樣搞,對負債較高的其他企業,就更加不公平。負債高的企業,資產估值波動也大,很多應回款項只要能及時到賬,今天負債百分之幾百,明天說不定就能翻身,為市里創造巨大價值。就算大家真的都普遍認為,這里頭存在金融風險,完全也可以給點時間,讓企業先把債務問題比較,比較……”
“比較完整地自我消化掉。”鄭主任接上話。
“對。”諸副市長一點頭,“等把債務比較完整地自我消化掉,再自己申請注銷機構,這樣至少也給了企業經營者從頭再來過的機會。像現在這樣,一棒子就把人打死了,一點機會都不給,那也未免太過一刀切。我認為這樣做,很不合理。”
那你剛才開會的時候咋不說呢……
鄭主任心里吐著槽,嘴上卻沉默不語。
吐槽歸吐槽,他當然也知道,剛才那種場合,諸副市長肯定說什么都是錯。大家都住一個院子里,阿達那小子在外面背了多少債,大家心里誰不清楚?
還有那么多跟著阿達一起干的孩子……
這一回,可算是幾大家字,全被一鍋端了。
康書記真是下得去手啊。
何必呢,非要這么得罪人?
出了這樣的事,以后在這個院子里,誰還會給他賣命?
鄭主任心里默默念著,又轉頭看看諸副市長冷峻的側臉。
老諸的壓力,這下估計要大得爆炸了吧?
阿達的那些起家的本錢,也不知道是找誰借的,也不知道之前掙錢的時候,他還完了沒有,也不知道其中長期替人代持的,又到底有多少。
公司可以破產,可是私底下的這些錢,還是要還的吧?
哪怕相比起公司欠的幾十億天文數字差得很多,但就算只有幾個億、幾千萬,那也絕不是諸副市長這種工薪階層能承受的。
這么一想,倒是自己的兒子比較讓人省心。
鄭悅好歹只是虧損,只是跟錯人,只是拿錢打水漂,可并沒有負債。
不欠錢,那就是這次最大的勝利了。
至于阿達和諸副市長到底該怎么歸還這筆錢,那就不是他老鄭需要考慮的了。
有一說一,他只剩不到兩年時間就退休了。
現在這個形勢下,他只求能混完剩下的時間就好。
或者干脆,他自己申請調去清水衙門……
好像這個路子挺不錯的,早個一年多時間,把位置讓出去,既能離開現在這個是非之地,又能讓下面的年輕人夸他一句高風亮節不戀權。
反正就算他現在繼續留在位置上,也不可能再怎么樣了。
鄭主任一路沉默,和諸副市長走進同一幢大樓。
諸副市長徑直走向電梯間,鄭主任卻借口上廁所,又從樓里的另一個通道走了出去。他快步走到外面,看著遠處依然長長的取房隊伍,心里輕聲嘀咕:東甌市的房價,還會漲回來嗎?
“不可能了,絕對不可能了!”
東甌母親河甌江北岸,一座樸實無華的大樓里,被踢出局的紐扣大王和市里的燈具大王、陶瓷大王們,此時聚在一起,對這幾天狂降的房價,很是有點幸災樂禍。
但就在一個星期前,他們其實還是心里恨得牙癢癢的。畢竟房價一路飆升,他們卻只能看著,而吃不到肉,那種百爪撓心,簡直比活生生割他們的肉還讓他們難受。
于是他們費盡心機、上躥下跳,又是密謀要找人上京告御狀,把康知府弄走,又暗地里想辦法,想借殼重頭再來,甚至連股份都分好了,就等在外地重組房產機構,再大搖大擺殺回東甌市。可幸好,告御狀的路子不好走,重組投資機構也需要辦手續,所以他們就在房產崩盤前的一刻,終于僥幸逃過了一劫。一身冷汗之余,也多少感謝康知府伸手搭救。
只不過對那些掉進坑里的人,這群實則沒多少素質的大老板,還是忍不住要笑的。
“康書記是好官,真是為我們這些老百姓著想。但就是有些人吶,太貪心了!像我們這樣早點退出來多好!現在還能拿每年六個點的公債利息,這個收益不錯了!”
紐扣大王轉頭就不拿自己當壞人。
陶瓷大王和燈具大王也都連連點頭贊成,陶瓷大王說道:“馬拉個幣的,現在這個房價,我看這個形勢,要往下掉一半都不止,我倒是想接盤的,但上個月市里把錢給我后,我火氣一上來,全特么拿去買公債了,現在手里一分錢都沒有!”
“我也差不多。”燈具大王道,“拿到退回來的錢,我轉頭就把幾家公司的三角債給還了,又把欠幾家銀行的利息還了,把廠里工人的年終獎金發了,把幾個廠子的舊設備給換了,還給甌大和設計院發了點項目資金……”
“你干脆說,你拿炒房子的錢開了家新工廠多好?”紐扣大王一口打斷。
三個人同時停頓一下,互相看了看,隨即齊聲哈哈大笑。
確實啊……
有些錢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這幾年他們投在房地產里的錢,居然都夠拿來重新辦個工廠了。
幸好康知府下手夠快,一腳就把他們從局里踹了出來。
不然真要等到眼下房價狂跌,他們不光是要把積累了一輩子的身家賠進去,自己的企業也得連帶著完蛋。但這下子,總算的心情松快了。沒了后顧之憂,手里資金充裕,發展戰略上穩得一批,吃飯也香了,上廁所也通常了,就連晚上去夜總會都……
“康書記真是個好領導啊……”幾個老板們再次由衷夸贊。
這時,紐扣大王的秘書走進來,遞給他一份賬目報表。
紐扣大王瞥了眼,驚訝問道:“怎么今年要繳這么多稅?”
“肯定的啊。”陶瓷大王馬上接道,“今年我們從外面拿回來的錢,大部分都屬于公司投資收入,繳稅繳死你!”
紐扣大王瞬間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媽拉隔壁的!這姓康的不是個東西啊!”
“誒誒誒!怎么說話的……你先出去。”陶瓷大王揮著手,把紐扣大王的秘書趕走,換成很小的聲音道,“你怎么這么笨,這個事情,可以操作的。”
“怎么操作?”燈具大王趕緊也探過頭來。
陶瓷大王道:“很簡單啊,你們看,現在房價在跌對不對?那我們現在先去開個皮包公司,牛逼吹得大一點,弄個三年免稅——或者只要一年免稅的優惠政策都可以,然后我們就把自己的總部大樓,用現在的低房價賣掉,賣給我們的皮包公司,然后再回過頭,用高價買回來,我們的企業,是不是就虧損了?那個皮包公司是賺錢了,沒關系,賺了錢也有政策優惠。這樣虧損的一邊,就可以不用繳稅,或者少繳很多稅……”
“這特么犯法的吧?我聽說那什么……關聯交易啊!”紐扣大王道。
“唉,你這個腦子怎么轉不過來呢?”
陶瓷大王道,“莪們這么多人,你賣給我,我賣給你,把大樓掛在隨便哪個中介那邊,你買我的,我買他的,買完后再把產轉互相交換回來,頂多付幾個中介費,總比繳稅省錢多了吧?現在特么的房價跌成這樣,全世界都特么在看房價,誰會注意到我們這點東西?”
“哎呀!你馬拉個幣的真聰明啊!”燈具大王頓時就服氣了。
三個人湊到一起嘀嘀咕咕,時不時發出哇哈哈哈的笑聲。
“譜尼阿木!哭咩哭啊!?”大海房開的會議室里,嶺南衙內飛起一腳,就把某鎮長的乖兒子踹翻在地,轉過頭來,又沖著身邊的一大群人怒吼,“不會有事的,現在已經十一月中旬了,再過不到兩個半月就過年了!等過完新年,外面的資金一定會進來!現在的房價也還不算低,只要能穩在這個價位,我們照樣可以把錢全都還掉!我們加起來也才欠了多少啊!全部加起來也就六個億!就當一套房子一百萬,能賣掉六百套房子,錢就回來了!”
“我們賬上的錢都被銀行抽走了,他們今天能抽,接下來我們要是賣掉房子,他們也照樣能抽!我們欠城開銀行也不止六個億啊!”另外一個不知道誰家的少爺焦急大喊。
“那我不管!”嶺南衙內不講道理了,歇斯底里地吼,“反正我就要你們做到,我們所有的公司,在外面的資金進來之前,就是不降價!我們手里的貨比那群窮逼手里的貨多多了!”
“不可能的!”
鄭悅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葉少!外面的貨,現在名義上至少有二十八萬套……”
up!我讓你說話了嗎?你當你是什么東西?!”
嶺南衙內猛地回過頭,食指在鄭悅胸前戳啊戳,“你不過就是江森的一條狗,江森在我眼里,那也就是一條狗。你連給我當狗的資格都沒有!你也配對我的話指指點點?”
鄭悅被嶺南衙內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不敢吭聲。
嶺南衙內見鄭悅怕了,才回過頭看向全場,繼續咆哮:“外面原先的可交易房源,九成以上,現在全部在政府手里,外面剩下的那點存貨,根本就影響不了市場了。那些窮逼散戶,手里既沒有錢,也沒有貨,他們拿什么來控制物價?只有我們!現在市面上還能流通的貨,超過九成,全部在我們手里!我們才是能控制房價的人!只要我們不降價!那房價就不會降!”
“葉少,全市還有那么多房企,也不全都是我們的人啊,還有科萬、達萬、創融、城綠這些大公司在東甌的分公司,他們可不聽我們的……”
“這不用你擔心!”嶺南衙內滿臉殺氣騰騰,“我親自去找他們說,他們會給我面子的,不過就是拖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再說現在房價下調,對他們也沒好處,媽的反正調不調都賣不出去,還特么降價……我降你媽個卵!”
會議室里,一大群人畏畏縮縮,噤若寒蟬。
鄭悅深呼吸,控制著情緒。某鎮長家的公子,則低著頭,眼中滿是怨毒。只有諸星達諸少爺,似乎是已經放棄治療了,靠在沙發上,抖著腿,唱著歌:“苦相思啊啊能買不能賣啊”
嶺南衙內看他這副撲街的德性就來氣,冷哼一聲,憤然離去。
留下滿屋子的喪屋之犬面面相覷。
吸溜!
某鎮長的寶貝兒子吸了吸鼻子,臉上的怨恨退去,兩行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十八中新建的高中部教學樓高二年紀辦公室里,史麗麗趴在桌上,一抽一抽地控制不住地抽泣。
張嘉佳看得心疼,忍不住走上前去安慰,“史老師,沒事的,現在房價跌得也不厲害嘛……”
這位大姐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史麗麗立馬就繃不住了,從小聲抽泣,變成嚎啕大哭。
“嗷嗷嗷嗷!”
張雪芬和鄧月娥無語地對視一眼,眼神好無奈。這時正巧伍超雄又從邊上路過,看到史麗麗的慘樣,就進去表示了一下關切和慰問,心里一邊直呼好險。
媽的,幸好憋住了,沒跳坑……
現在東甌市的房地產情況詭異,房價確實沒瞬間大跌,控制在市政府手里的那些房子,已經被宣布“永不貶值”了,別管市場不市場的,但這種計劃體手段確實有效。而市面上剩下的其他那點房子,中介們似乎也知道房子賣不掉,干脆也就沒跟著降。
人民路的那個天價小區,從六萬八降到整六萬后,就一下子踩住了剎車。全市參與炒房的人,好像都已經明白,目前連房價本身,也已經身不由己。
可史麗麗的問題卻是,她家里是貸款買的好幾套房。房價現在跌掉10,就相當于她已經虧了很大一筆,再加上還貸本身的壓力,也開始逐漸顯現——房價是沒降,但房租開始降了。
不少像史麗麗家這樣的房東,現在已經在爭搶市面上為數不多的租客。所以你降了,我當然也必須降。可這么一來,史麗麗家里能收上來的房租,就逐漸抵不過貸款,從明年開始,就要入不敷出。原本按計劃,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大不了賣掉一套,套現一筆就能把難關度過去,還能順便大賺一筆。可現在……
“賣不掉啊!”季仙西家里,他爸媽兩個人已經急成一團。
他家倒是沒買房,而是把錢交給大散戶去運作,現在“大散戶”的房子和錢落到政府手里了,季仙西他爸靠著自己的一官半職,昨天第一天“排隊取房”,就已經拿到了說說網的帳號。
季仙西自認為是電腦小達人,jing通各種搜索和下載以及瀏覽技術,得知家里有難,特地大老遠從學校請假跑回來,幫爹媽登上說說網。
登上去一瞧,卻發現拿到的只是政府的一個“承認憑據”,卻無法做其他任何操作。
“那這特么有什么用啊?”季仙西很不滿,“什么傻逼網站,我還當什么東西呢……”
“去去去!”
季仙西他爸看著兒子這囂張又不能的樣子,氣就更不打一處來。這筆錢,他老婆也是替別人代持的。相當于家里一大群親戚把錢交給他們,他們又把錢交給老高,也就是大散戶,這下子錢被套在房子里,房子信息倒是清楚,可問題怎么賣掉,把錢拿出來,又是個大問題。
時近年關,他們兩口子現在越來越火大。這幾天他們的親戚朋友就已經在連環奪命扣了,可還能用話壓一壓,但等到過年,大家都要過日子,這些親戚可不會管他們兩個是不是受害者,找不到能解決問題的人,自然只能找他們。
“那怎么辦啊?”季仙西的媽媽直跳腳。
忽然就在這時,季仙西他爸看到頁面的右上角一個信件的圖案上,亮起了一個紅點,連忙拍季仙西的肩膀道:“誒!誒!有通知!有通知!”
“什么通知啊,肯定是廣告……”季仙西不耐煩地點進去。
屏幕上,立馬跳出來一張巨大的信件。
“親愛的用戶季先生您好,關于您的房產交易和提房手續,本平臺將于十五日后上線網絡交易功能。屆時您的房產交易功能會自動開啟。請您保管好您的登錄帳號和密碼,并及時前往東甌市城市開發銀行任意業務大廳,將您的帳號與交易銀行卡綁定。請注意帶上您的個人有效證件,如身份證;并注意必須在銀行柜面辦理,謹防詐騙。如果疑問,可撥打咨詢電話……”
“能賣了?”季仙西他爸頓時欣喜若狂。
季仙西則小心謹慎道:“這不會是病毒吧……”
往日里一直對季仙西百般呵護的季仙西他媽,這下子終于憋不住了,尖聲咒罵:“你死遠點!死遠點!整天搞得自己什么都懂一樣,你特么懂個屁!”
“這就……上線了?”
幾小時后,夜幕之下,剛剛補辦完最后一場簽售會的江森,匆匆來都說說網總部,看著從東甌市趕來的技術人員,完成了對網站新功能的調試。工信局的工程師滿頭大汗,搖頭道:“先用我們的測試數據內部測試幾天,你們這幾天就當自己是炒房的吧,在上面試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功能可以調整一下的,我們好抓緊改一改。”
“好,好。”江森連連點頭,轉頭看看滿屋子黑眼圈寶寶,“大家要不先休息兩天吧,把值班的人安排好就行,這幾天應該沒什么技術上的問題需要解決了吧?”
“沒問題了。”技術部總監奄奄一息的模樣道,“所有板塊功能都調試好了,服務器也架上了,網絡也換上最快的3g了,再來一千萬人都頂得住。”
“這就好……葉培!”
“啊!?”坐在一邊睡地差點死過去的葉培,急忙跳起來,“怎么了?”
江森笑了笑,“我們現在公司多少人?”
“兩……三百了,三百十幾個人。”葉培拍著腦袋,艱難把數字從腦子里調出來。
江森道:“那這樣,技術部的人,每個人發三萬塊年終獎,行政和客服每人發三千,中層管理發兩萬,高管也每人……先拿五萬吧。你把獎金表格造好,拿給樓上財務簽字。我這個月月底給你們把獎金發下來。”
這話說完,滿屋子人立馬嗷嗷鼓掌。
葉培卻只是淡淡一笑,他每個月從江森這邊拿四份工資,加起來都差不多有這么多了。
五萬的獎金,只能算意思意思。
不過對底下的干活員工來說,江森這個舉動,就非常nice了。
說說網10月14日才上線,到今天不過一個月時間而已。
才干了一個月,就發這么多獎金,這么的好老板,天底下哪里找?
“撤了,撤了……”
連軸轉地忙活了好些天,江森也有點頂不住,過問完正事兒,趕緊就跑回家里休息。
半個小時后,回到幸福弄家里,江森走進院子就聽到安大海哇哈哈哈的笑聲。
他快步走到家門口,就坐在進入客廳里沙發上的安大海,一看到江森回來,立馬拉下臉,很傲嬌地哼了一聲。江森一看就知道這貨是沒臉說話了,走到安安身旁,先當著安大海的面,跟安安親了下嘴,然后摟著安安,一屁股坐到安安和安大海中間,把安大海擠到一邊去,明知故問說道:“老安啊,這把玩得爽嗎?聽說玩進去十二個億啊。”
“老子愿意!你特么有比我好嗎?讓安安買什么狗屁茅臺,這幾天不也跌得跟狗一樣?”
“我不一樣,茅臺再跌我還能割肉套現,你這個可是半毛錢都沒了。”江森道,“但是你知道我得到了什么嗎?”
“哼!”安大海更不想說話了。
江森卻偏要說:“我得到了城開銀行百分之一的股份,外加他們網絡支付牌照的共享使用權。”
安大海猛翻白眼。
江森繼續道:“這意味著,現在,我是全中國,唯一一個,可以通過網絡技術,向全中國十幾億人合法放貸的私營企業所有者。接下來全中國每人每天哪怕只讓我賺一分錢,我每天也能躺著收一千萬的凈利潤,生生世世、日日夜夜、子子孫孫……”
安大海瞬間白眼就翻不出了,眼珠子驟然通紅。
“真的?”
“真的。”江森笑了笑,“不過我答應市里了,放高利貸死全家。”
“你特么……”
“干嘛呢?!一回來就吵架?!”
梁玉珠從廚房里走出來,端了一大鍋的雞湯,擺在安安跟前,“吃!”
“我不要!我都快吃吐了!”安安撒著嬌,拽著江森的胳膊。江森馬上道:“媽,算了,算了,給我個面子,她天天吃酒店大師傅做的菜,現在挑食得很……”
“哎喲,嫌棄我了是吧,那你吃!”梁玉珠一扭頭,就沖安大海吼道。
安大海撇過頭去,“我不吃!”
“你吃不吃?”
“行行行,吃吃吃,老娘客真特么煩……”
一家子唧唧歪歪,聞靜不在,已經回首都進修去了。安安差不多還有三個月就要卸貨,梁玉珠放心不來,非要自己來照顧,干脆就頂了聞靜的班。
“老公真好!”安安抱住江森,又mua了一口。
安大海看得滿心我草,又聽江森說道:“老安,我給你介紹個好工作啊。”
“滾!老子才不給你打工!”
“不給我打工,你自己當老板,我幫你牽個線。”
“什么?”
“你和香江那邊的人,是不是挺熟的啊?”
“嗯?”安打量江森一眼,露出了警惕的神情,“你想干嘛?”
“你想干嘛?”甌城區邊緣的僻靜小巷口,一間小得最對只有三四個平方大的房屋中介門面外,老板拿著一塊抹布,擦掉了整塊木板上,根本賣不掉的房屋售賣信息。一旁路過的熟人見狀,不由奇怪問道,“生意不做啦?你也要跑啊?”
“我跑個逼,我又沒欠那么多錢。”
老板不耐煩地翻著白眼,“我才欠二十幾萬,最多一年也就還干凈了。”
熟人立馬就酸了:“嘖嘖嘖,真會掙錢。”
“哼,那是”老板挺飄地說著,又拿出一張紙條,快速在木板上寫下新的出售信息,某某大廈,一整幢樓,價格是2的數字后面加了六個零。
“寫錯了吧,少了個零吧?”熟人疑惑地指出來。
老板卻擺擺手,“現在就這樣了……”
熟人頓時震驚道:“我草特么拉個比逼!你別騙我啊,一整幢樓,多少平方啊,才兩百萬?我特么都想去銀行貸款買下來了!”
“你買個瘠薄,人家買了當寫字樓辦公的,自己用的,你有幾家工廠啊?”
“我租出去啊!”
“誰租?現在誰還會來租寫字樓?有錢的手里樓都多都要跳樓價拿出來賣了,現在的房子啊樓啊和你有什么關系啊?我特么也就吃點中介費了……”
老板嘟嘟囔囔,一條接著一條往下寫,全特么都是低價大樓。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多貨源……
“阿克!阿克!聽說房子降價了啊?”
“哪里?”
“你家那片,滕家鎮!一整棟樓只要兩三百萬!”
“真的假的?!”
早上被嶺南衙內吼得自我感覺已經社死的青年,一下子就回過了魂。
有人居然敢不給葉少面子?
是誰?
東甌市境內,到底是誰這么有種?
“誰出的貨?”
“不知道啊,一出一大片,我草了,簡直特么的見鬼了……”
“那我們……也降價?”某鎮長的寶貝兒子,仿佛找到了出路,“跟著他們一起降嘛,我們負債率才只有百分之七十多,說不定房子一賣掉,還能賺點錢的。”
“可是葉少那邊……”
“也特馬拉個幣!大不了老子找個人弄死他!”寶貝兒子也火大了,想起早上丟掉的面子,滿肚子窩火道,“老子一命抵一命,總行了吧?”
“別別別,不要這么沖動……我聽說,市里今天開會了,你知道嗎?我爸跟我說,市里從明天開始,就要搶救房地產企業了。”
“啊?真的?我我我……我們……”
“可以的!聽說是先搶救負債率低的,就是凈身出戶,安大海你知道吧?”
“像安大海那樣?”寶貝兒子不禁有點猶豫了,“那我們忙活這么多年,就特么白干嗎?”
“沒白干啊,你這幾年不爽嗎?小明星你都操了幾個了?你沒算過嗎?”朋友勸道,“阿克,算了吧,咱們以后的日子還長,就算不做生意,過點小日子不差了。你存款起碼還有幾百萬的吧?房子也有幾套的吧?”
“嗯……”
“那還不夠嗎?”朋友道,“我今年三十一歲,你今年三十歲,考公務員還能考好幾次,以后特么的好好為人民服務,不好嗎?”
“公務員我考不上啊。”
“事業單位嘛!多挖幾個蘿卜坑,你幫我、我幫你,都是鐵飯碗,有區別嗎?”
“也是……那咱們現在……”
“我們先打個電話預約一下,明天就假裝被迫被市里招安了。媽的姓葉的不讓我們降價,我們直接退出總行吧?把房子和項目交給市里,降不降是市里的事情。特么的他本事大,讓他直接去康書記面前裝逼啊。康書記直接一巴掌抽死他你信不信?”
“嗯……有道理!有道理!”寶貝兒子連連點頭,“媽的!gg了!gg了!老子這輩子反正已經爽夠了,以后看破紅塵,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一邊說著,朋友已經把手機遞了上來,“阿明他爸,直接負責的,打吧。”
“媽的,真是自己人折騰自己人……”
寶貝兒子嘀嘀咕咕,一通電話撥了過去,“叔叔,我是曉克啊,那個,我那個公司……負債率只有七十……哦,明天直接去你們單位是吧?好,好!八點鐘,我一準到!”
“不過是一場游戲一場夢啦啦啦啦啦”
甌城區最豪華的私人會所里,諸少爺已經唱得人物兩忘,一手拿話筒,一手摟姑娘,閉著眼睛,翩翩漫舞。他已經能預感到,這樣的生活,將來不會再有了。
一個優秀的公主,陪唱要兩千塊,半套四千,全套八千,過夜一萬。隨隨便便一個晚上,消費就是普通人一兩個月的工資。靠著那點死工資,他怎么可能逍遙得起來。
可是,他爸居然不救他啊!
當寶貝兒子收到消息的時候,諸少爺和嶺南衙內,也自然都已經收到了風聲。
嶺南衙內一整晚都在打電話,威脅大家不許接受東甌市的招安。電話那頭,那群衙內們自然想都不想就滿口答應,可到底會不會照做,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嶺南衙內心里有數,自己其實是控制不住這群人的。和東甌市的這群小孩子相比,他不過也就是虎皮更加大,一步一步,靠著自己,狐假虎威出了更大的規模。
但本質上,他算個屁呢?
這天下,還是黨的天下,他們不過是靠著家族血緣,打著差不多的旗號,嚇唬嚇唬一些什么都不懂的老百姓,跟一些認知水平很低的基層官員裝裝逼。
利用的,是人性的貪婪,是個人的無知,而絕非是體制本身的漏洞。
只要對方態度夠硬,腦子足夠清醒,立場夠堅定,他們就什么都不是。
“葉少,房源找到了。”
一個狗腿子,此時依然不知道情況的危機,對嶺南衙內,舔得還是那么的周到。
“嗯。”嶺南衙內那過電話,張嘴就問,“是你把一棟樓賣到兩百萬的?”
電話那頭,絲毫不虛地反問:“你是誰?你想買嗎?我不賣給你的。”
“你別管我是誰,反正我警告你……”
“嘟嘟嘟嘟……”
“我草!”嶺南衙內頓時火冒三丈,立刻又撥打回去。
但這一回,就輪到紐扣大王陛下不爽了,“馬拉個幣,你誰啊?啊?跟老子老七老八的?”
“呵!”嶺南衙內冷冷一哼,還在那兒裝逼,“我怕說出來,會嚇死你。”
“來!來!你特么說!你過來老子這邊說!老子管你家是開銀行的還是開飛機坦克的,你只管過來,我地址報給你,你看是你死還是我死,我特么把你扔進機器里攪一攪,你特么連跟頭發都剩不下你信不信?喂?你特么誰啊?你說嘛!你不是很牛逼啊!啊?”紐扣大王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善茬,骨子里的兇性一出來,嶺南衙內頓時就軟了。
“呵,老子不跟盲流說話,去你媽的!”他趕緊掛了電話,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其實腿肚子都已經嚇軟了。東甌市最近搞拐賣嚴打,他才知道這地方要弄死個人有多容易。
江森見那片山區,幾十萬畝連綿不絕的原始森林……
媽的,東甌人真是未開化!
嶺南衙內心里罵著,邊上的狗腿子卻沒反應過來,跟著裝逼道:“葉少,要不要……”他拿手做了個割喉的動作。嶺南衙內直接一巴掌朝他臉上呼過去,“要個鬼!要個鬼!就特么知道動粗!暴力能解決問題嗎?暴力能解決問題嗎?你個不守法的樂色!”
“噗——!”一旁正在唱歌的諸少爺,頓時一口洋酒噴灑出來。
他真是被逗笑了。
嶺南衙內,居然也就不過如此……
原來都是光環啊。
騙人的光環罷了……
“我靠,騙人的吧?還有這么多人?”
轉眼四天后,周末,王清風挽著潘達海的胳膊,潘達海背著兒子,一家三口看著甌城區行政中心大門前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退伍,簡直無語凝噎。
他們倒是沒炒房,純粹就是自己貸款買了房子。
單純的接盤俠而已。
只是目前的情況是,他們買的房子,還在建設中……
而這套建設中的房子,又剛好在政府的代管之下,然后今天早上突然得知,那家房地產企業,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被政府收購了。
他們只是想來問問情況,可現在看,貌似得去其他地方打聽了。
“這幾天咱們的工作進度還是挺快的,一下子就騰掉了二十四家關系房企。”市行政中心的一號樓會議室里,依然周日加班,但只坐了不到十個人。
狄市長的jing神很好,巴拉巴拉匯報情況道,“目前全市還剩五十四家,其中有一部分是全國大型房企在東甌市的分公司,這些公司我們去問了一下,人家都說還頂得住,不愧是專業干這個的,必須點贊。”說話間,一個不留神就把說說網的“黑話”給露了出來。
點贊……
這個詞,現在不僅是東甌市,就連省里、申城和首都的很多官員,也都比較熟悉了。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大家幾乎每天都在關注說說網的情況,除了東甌市的房價之外,其他社會問題也逐漸在說說網上出現,各種基層矛盾、鳴冤叫屈,看得大家頭痛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江森搞的這個網站確實對全社會和政府也很有用處。
加上目前網站的股東當中,從曲江省到甌城區,三級地方政府共同掌握著15的股份,用戶注冊信息也先從曲江省公安廳過一檔,數據和東甌市工信局共享,這基本上,就已經是小半個國企了。要不是有美日資本背景的君瀛投資也入了10,這玩意兒隨時都能國有化。
讓人放心得很。
“我就說,咱們東甌市原本就不需要這么多地產公司,大型的房開公司,平均下來,每個縣市區,三到四家,就完全足夠用了,甚至還是多的。東甌市才多大點面積?我們的市區才只有香江大小,需要這么好幾十家房開企業擠在這里嗎?簡直荒謬!”
康知府還是嫌不夠,“現在還剩五十四家,我們還可以接續減嗎?”
“可以的。”狄市長道,“我看了下,那些靠拉關系弄起來的房企,負債率在一百五以下的,現在還有十二家,這十二家,全都可以打掉,我們爭取十一月底之前,全部弄干凈。不過就是有點虧本。我們免掉的債務,比他們當時買地皮的錢還多。”
“虧多少?”
“八十億左右。”
“唉……”康知府深深嘆了口氣,“民脂民膏啊……”
一邊看看仍然在工作的諸副市長。
諸副市長低著頭,一聲不吭。
他的職務,不可能保住了,明年三月份之前,必然要離任。
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去省政協掛個職。
差一些的,可能就直接給一個“巡視員”身份打發了……
只是萬幸沒犯法,不然后果難講。
可現在想這些都沒用了,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他家阿達的債該怎么還。
康知府已經整整一星期沒提負債150以上的企業該怎么處理的問題。
那么大海房開,破產是肯定了。
就看什么時候,房價再往下跌到傻逼都想進來抄底的水平。
話說東甌市的房價,最近幾天也挺詭異的,升升降降,讓人看不明白。
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有人在操盤?
諸副市長心里嘀咕著,康知府卻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
對紐扣大王那群人,康知府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暫時還沒想好該怎么處理。這群死家伙,賺了那么多的錢,居然還特么的鉆空子逃稅。
行吧,就這么愉快地逃吧,都一筆一筆給你們記著呢。
反正將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通袖珍卻重要的小會,在大家各不相同的心情中結束。
鄭主任已經不和諸副市長說話了,兩個人也都知道自己的處境。但鄭主任相比之下,還是覺得自己更干凈,所以走出大樓的時候,也是昂首挺胸。可是剛沒走兩步,前方迎面而來,就是三張生面孔。大周末的,市行政中心這邊排隊取房的人還是很多。當著那么多老百姓的面,三個生面孔,各自掏出了自己的證件。省里的紀檢,省高檢的反瀆局,省府的督查室……
鄭主任一臉懵逼,說被帶走就被帶走。
但理由卻非常充分:違規批地,導致東甌市房地產市場混亂,并引發系統性金融風險。全市那么多排隊取房的老百姓,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證據!
“我爸被抓了?!”
中午時分,鄭悅接到家里老媽的電話,頓時如遭晴天霹靂。
蔣夢潔連忙問道:“怎么了?”
“我……我去我媽那邊問一下。”鄭悅再也顧不上她,匆匆出了門。
兩個小時后,好男人鄭悅律師,又回到了他前妻家門口。
雙膝一跪,他前妻就心軟了,“你爸的事情,不算嚴重,頂多工作失職,結果可大可小。我們復婚,你讓那個賤人滾,我讓我爸幫忙把你爸撈出來。”
好男人鄭悅律師想了想,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就給蔣夢潔打了過去,“夢潔,我們離婚,我凈身出戶。”
電話那頭,蔣夢潔正閑著無事可做,獨自在一家清吧里殺時間。
猝不及防接到鄭悅的電話,還沒反應過來,那邊的手機就掛了。
“小姐,好巧啊,又遇到你了。”到處閑逛的周揚,從蔣夢潔身后走過來,拉開椅子,坐到她的身邊,“能請你喝杯酒嗎?”
蔣夢潔茫然地看著他。
看著看著,就多喝了幾杯,喝著喝著,就去了酒店……
“這個酒店,是你懷孕的地方。”
周日晚上八點整,袁杰親自開著安大海那輛勞斯萊斯,把江森和安安,送到了叉叉酒店。江森和安安的交流方式,已經越來越返璞歸真,不帶腦子。
安安羞答答地給了他一個小拳拳,兩個人走進酒店,片刻后來到樓上,城開銀行的歐冠林,已經等候半天。江森坐下來,等陳夢基最后一次確認完合約,就拿起筆,和安安一起,簽下了兩個人的名字。城開銀行的股份,他和安安,一人一半。這東西,以后不會再有了。他要是哪天不小心掛了,安安哪怕只拿0.5的股份,也能永遠像公主一樣活到聲明的最后一天。
“歡迎。”
“感謝。”
兩只手握在一起,江森轉頭對安安道:“我今晚回去就把說說的認證改了。”
安安笑著問:“改成什么?”
“資本家江森。”
“哈哈,那我就是資本婆安安!”
歐冠林看著這小兩口子,露出會心的笑容。
人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能像江森這樣,在二十歲出頭就走到這一步,他甚至都嫉妒不起來了。
兩天后,說說網的“東甌市滯納房產交易系統”內測完畢,開始小規模地允許用戶交易。交易的規則也很簡單,拿到說說網特殊帳號的東甌市居民,在解鎖交易功能后,就能將自己的房屋放到交易平臺上出售,線下雖然不許漲價,但線上可以隨便開,只要自己樂意,10個平方開十億都行,然后后臺會匯總每個人手里的平方數,最后給出一個平均價。
就像股市一樣,每個人手里的一平方,就是一手,股票都是相同的“房產股”,甚至還有個“今日房產指數”,再然后,操作上就和股票是一樣的,自由交易,還不收任何手續費。
不過當然用戶也可以不參與交易,直接拿著自己的房子,和政府兌換房產。一旦確認后,這部分“房產面積平方股份”,也就直接從平臺退出。
但退出之后,房子到底要怎么轉換成真金白銀,那就是炒房老百姓自己的事情了。
政府只負責把原本屬于你的房產還給你,可并不兜底到底。
但同時這樣做,還有另一個好處,就是如果真的有需要房產的人,自己手里面積不夠,這時完全可以從別人手里“零散股買”,比方手里只有55平方的人,想買70平方,但是15平方的房子不好找,找來也沒用,這時候就能直接從愿意賣的人手里再買15個平方湊整。
如果這次的受災群眾中,真有剛需愿意接盤的,對雙方來說,都是好處。
“群眾需要教育,怎么教育?就這么教育,我們不幫忙擦屁股,但是提供擦屁股所需的廁紙,還有洗手要用的洗手液,還有水,還有廁所。這么大的人了,擦屁股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張凱和江森打電話的事情,做了個很恰當的比喻。
江森完全贊同道:“這個屎尿屁,我喜歡,通俗易懂,簡單直白。”
“康書記,接下來應該要去部委了,他這次表現得太牛逼,上面都服氣了。”
“市里又要有變動了?”
“不會大變,略微挪一下吧,年年歲歲花不同,自然規律嘛。”
“也是。”江森點點頭,就不多問了,這不是他該問的事情。
這通電話打完,又過了一個星期,經過東甌市方面同志們的加班加點,全市共計282868套房產,終于全部錄入說說網交易平臺。
由于這個交易平臺還提供“游客觀光”服務,說說網的壓力也與日俱增。
東甌市城開銀行干脆又花五個億,買下說說網20的股份,相當于抵消了江森購買城開銀行1股份的成本。江森兵不血刃,再次空手套白狼成功。
今天后,等到12月1日,查庸終于如約登陸說說網。
但他所能引發的那點小波瀾,已經完全不夠看的了。
東甌市全市的市民,乃至在開通“說說寶”后,全國不少嘗鮮的人,也加入進東甌市的“房產股”游戲后,說說網的熱鬧程度,一下子就對其他網站產生了降維打擊。
那些靠“農場種菜”和“搶車位”來吸引流量的社交網站,在說說網動輒上千億的真金白銀的交易面前,紛紛節節敗退。等到十二月中旬,說說網的實際活躍用戶,就突破了1200萬。
“預計明年上半年,能到一億用戶,而且應該是核心優質用戶。”葉培對江森說著。
韓明明又在邊上提醒:“虞總說要請您吃個飯,說帶了個重要客人過來。”
“誰?”
“夾克。”韓明明道,“馬夾克老師。”
“哦……”江森笑了笑,虞青鋒背后,就是馬夾克,這個事情,他一直都知道的,昨晚上兩個人才剛通了話。大致是對方想用狗淘網的股份,和江森換說說網。
江森想了想,覺得沒意義了。
再過幾年,等移動支付起來,他大可以自己做個類似狗東的自有平臺。
或者直接入股狗東。
引流的渠道,他已經有了,說說網必將無往不利,更不用說,還有“聊聊”。
一番連軸轉的忙碌后,江森的日子,終于稍微悠閑了些許。
他拍完了所有的廣告,今年五個多億的收入進賬后,就馬上又讓劉慧普招兵買馬,一部分錢拿去搞“聊聊”,因為蘋果已經上市,app技術上已經可以開工了。還有一部分錢,則出人意料地,買下了一家半導體公司……五個多億的錢,分分鐘揮霍得不剩多少,剩下來幾千萬,又強迫癥發作地買了25萬股的茅臺,湊夠一萬股。
等到期末的時候,他一邊直到宋大河和林少旭寫,一邊自己也開了《我的老婆是女帝》的第二部,以每天2000到3000字的龜速,打算為甌城雄文再續命若干年,也算是報答家養的撐腰之恩。再然后,冬天就到了。
臨近過年的時候,東甌市的房價,終于像雪崩一樣崩塌。
無數的老百姓終于炒房炒成房東,大筆資金困在房子里。
明明都是紙面上的百萬、千萬富翁,卻又都哭得死去活來。
康知府履新首都部位的重要職務,在臨走前,強調了一定要解決東甌市房地產的最后一點問題,就是政府手里庫存房數量實在太多。
于是大刀闊斧,弄了幾個大項目,在保證說說網上仍然剩余的,上百萬平方的房產供給的前提下,其他爛尾的房產,完全可以明年拆了再來。
建公園、建體育館、建各種公共設施。
反正現在市里有錢、有地、有人,有所有一切,想怎么處置都可以。
市里甚至有人提議,可以用內部價賣給全市職工。
——其實也行,全市職工人數不少,只要價格夠便宜,很容易就能消化掉。
只不過,東甌市政府之所以是東甌市政府,在還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肯定不會這么隨意地就把好東西給處理了。
春節前夕,一個干瘦矮小的老頭,低調地來到了東甌市行政中心所在的新城。
安大海跟個拉皮條的貨似的,給他介紹道:“這邊是市政府,那邊稍微過去一點,是大學城,還有東甌市科技中心,附近有全市最好的醫院,甌醫第一附屬醫院,還有配套了全市最好的初中分校,所以這一塊,全部都是最頂尖的學區房。另外十年之內,地鐵也會首先通到這邊,附近還沒開發的地段,肯定要做商用,所以這邊的房子,升值價值很高。
去年最高的時候,這邊每平方價格是三萬六,現在不行了,全市這個情況,您自己也關注了很久,東甌市老百姓是真的兜里沒錢了,不然這么一大片啊……嘖嘖!全都是大陸這邊,按照最頂配的規格修的公寓,拿來當人才公寓租,將來一年坐著不動,房租都能收十來個億……”
“嘿嘿嘿,說得這么好聽,有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讓你女婿買啊?”
“他特么憨逼嘛!買個鬼的半導體公司!特么的腦子有病!”安大海完全出自真心。
矮瘦老頭笑呵呵地看看身邊的助手。
助手彎下腰,在他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矮瘦老頭環顧四周,眼里對這片風水寶地,浮現出了貪婪之色。
三天后,東甌市和香江夾城集團達成協議,禮夾城以200億港元的天價,買下東甌市新城大一片物業,消息一處,全球震驚。
可是很快的,等到2月份江森他們新學期開學,老頭就頂不住了。
“怎么回事呢?租不出去?”
“啊……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租不出去……”
“那可是市政府周邊,有學校、有醫院、有大學、有商業中心的啊!”
“市政府有自己的家屬院,學校的孩子住宿舍,醫院離市中心太遠,商業中心……市中心也有啊……”
“那那那那……那我們收回成本大概時間需要……”
助手拿出計算器敲了敲:“大概兩百年。”
老頭子頓時血壓暴漲,眼珠子一番,就倒了過去……
“哇!哇!”
2009年,2月2日晚上,江森和安安的孩子,比馬瘸子家的小師弟晚剛好一月出生,同一天,二二制藥的新產品“一百祛痘靈”上線,頭天收到的來自全球的訂單,就超過6000萬單。
因為實在便宜,大家都當是買明星周邊……
“我靠,簡直有病。”江森對給他掏錢的年輕人們,報以鄙視,收了人家的智商稅,還要罵別人腦子不對,已經走上了成為一個合格資本家的正確道路。
他每天上完課,晚上就去月子中心陪安安。
兒子生來幾天后,兩個人終于想到要起個名字,由于2月2日這個日期實在意義不凡,江森感覺這貨應該是投胎的時候搖到了神仙號,所以必然將來是要繼承自己衣缽了。
“那就叫一波吧。”江森道。
安安肚子都還沒消下去,就追著問:“那老二呢?”
“老二……行大為伯,行二為仲,大佬繼承衣缽,老二肯定要繼承功勛了,那就叫……”
“就叫亞文。”梁玉珠打斷了森哥的無敵作死術。
江森笑了笑,抱著兒子親了口,“好吧,一波!不管叫什么,都要走正路啊!”
(因不可抗力,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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