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歐當倒爺 第015章 哈拉少同志
八點半,列車準時啟動。
僅過了一刻鐘,車廂靠近餐車的那一頭突然傳來了一陣騷亂聲。
有那么幾個人,背著扛著或抱著各種中包大包超大包,涌進了二號車廂。
不得了,要血命了!
身后的方向,一頭北極熊帶領著好幾名手下乘務員正在查貨,但凡超重,一律沒收。
張大志斜眼瞅了窗邊的楊寧一眼,一張并不算丑的面龐飽含著猙獰、惡毒以及幸災樂禍。
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你大爺的!
不相信老子的話,不讓老子多賺上這一筆,你他么就是個惡人。
瞧,報應來了吧?
楊寧卻無視了張大志的存在。
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剛涌進車廂來的那幾位身上。
這幾位,也真是蠢的可憐。
雖然很明顯跟他和黃老大一樣,也是這條道上的新手,但是,新手也得帶上自己的腦子才好出來混呀。
往這邊跑,又能跑得掉嗎?
還能把貨藏到了哪兒?廁所么?
那可就太愚蠢了。
要知道,這趟列車可是人家伊萬諾夫的地盤,那廁所即便從里面上了鎖,人家伊萬諾夫也能輕易打開,而你們如果死扛著不肯開門的話,等進到了老大哥國境……哦,不,就算在草原國,也一樣能法辦了你們。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楊寧看了眼那被黃罡額頭緊貼著的車窗。
對,辦法就在這車窗上,如果他沒能搞掂伊萬諾夫的話,就會鋌而走險,從這車窗爬到車頂去,然后把貨拆成小包,一件件全都拿到上面。
眼下,這列車奔馳在大草原上,既不需要陡然提速,也不需要全力減速,更不需要轉彎兜圈。那貨,放在了車頂,即便不用膠帶粘住,也不會被甩掉車下。
那幾位果然是直奔廁所而來,求爺爺告奶奶地將廁所里正在如廁的人請了出來,然后連人帶貨塞了進去,咔嚓一聲,鎖上了門。
黃罡終于被驚擾到了。
轉過頭來,張望了兩眼,然后沖著楊寧留下了一個哀怨的眼神,嘆了口氣,恢復了之前的額頭緊貼車窗,兩眼茫然望向窗外的姿態。
來就來吧。
早死早托生。
在這么熬下去,我他么就要心肌梗塞了。
又有幾人或背或扛或抱著包裹奔來。
但這邊的廁所已經滿員了,無奈之下,只好再向前奔,前面還有個一號車廂。
張大志滿臉鄙夷,連聲冷笑。
“哼……想的倒是美!半年前北極熊剛上任的時候,藏進廁所或許是個辦法,但到了今天,要是還能躲得掉,那北極熊就不叫北極熊嘍!”
說話,指向的是那幾位慌不擇路一頭扎進了廁所里的那幾位,但張大志在說話時的眼神卻游離于楊寧這邊。
很顯然,這貨話中有話。
意在告知楊寧,除了死路一條,你丫別無選擇。
楊寧當然覺察到了張大志的不善眼神,但依舊選擇了無視,豎起了大衣領子,把頭往車廂上一靠。
睡覺!
不管你如何叨嘮,咱全都當你是在放屁。
你丫等著看好戲,我他么也等著看好戲哩。
楊寧的這種滾刀肉一般的表現,可是沒把張大志氣到了不行,胸口處就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來才能舒服。
同樣被楊寧氣到的還有那個裝成一心只愿看風景的黃老大。
馬德,我黃罡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十一億分之一的幾率啊!
居然就讓我黃罡給攤上了?
居然讓我黃罡遇見了這么一號人?
還他么一個頭磕在了地上成了拜把兄弟!
這命,可真苦啊!
比起去年夏天被帝大勸退時的那種絕望,此刻的黃罡更是懊喪。
剛上任那會,伊萬諾夫帶人查票查貨,一節車廂少說也得用上個四十幾分鐘。
但半年過去了,不光是他,包括他的幾名嫡系手下,都練出了一副過硬的本領。
誰有問題,誰沒問題,基本上是搭眼一看便是心知肚明。
而一只包裹有多重,基本上也不用上稱稱,用手一拎,便能估出個相差不多。
因而,再查一節車廂,基本上在一刻鐘之內就能完事。
唯一麻煩的,就是總有人帶著貨往廁所跑,在里面死頂著門就是不肯打開。對這種情況,伊萬諾夫也想出了對策。
從外面再上一把明鎖,等到了下一站,直接請草原國的鐵路警察上車來處理。
往常,伊萬諾夫總是要在列車啟動后等上個十幾二十分鐘,才開始他認為最重要的查票查貨工作,但今天,因為心里面惦記著那兩瓶二鍋頭,于是便提前了半個小時。
到了差不多應該關閉車門的時候,伊萬諾夫下令各節車廂的乘務員立刻關閉車門,隨后便帶著幾名嫡系手下,從挨著餐車的九號車廂開始,一路向前查了過來。
過程中,頗有些心不在焉,反應在時間上,便是比以往的檢查速度快了一多半。
僅僅是剛過了九點半,就查到了楊寧所在的二號車廂。
一進到車廂中,伊萬諾夫便看到了不遠處的楊寧。
先是明顯一怔,隨后大步向前。
“哈拉少同志,我不是已經給你辦好臥鋪手續了嗎?你怎么還呆在這座位車廂中呢?”
黃罡無動于衷。
他不用回頭去看,單憑說話那人的口音也知道對方的身份。
不過,人家打招呼的是哈拉少同志,跟自己有個屁的關系哩?
張大志卻是明顯一怔。
半年來,他可是沒少跟這頭北極熊打交道,可他么,什么時候聽到過這頭北極熊會以如此溫柔的口吻在硬座車廂中跟人打招呼說話呢?
就在這時,楊寧起身相迎,英俊的面龐上掛著歉意的笑容。
“實在抱歉,列車長同志,我回來的時候被耽擱了一會,等我想下車從站臺上過去宿營車的時候,很不幸,車門已經關上了。”
張大志瞪圓了雙眼,臉上的表情已然僵硬。
什么情況?
北極熊口中的哈拉少同志居然是姓楊的這只小雞仔?
他他么明顯就是個雛,怎么就成了北極熊的好朋友了?
斜對面,黃罡終于從車窗上將臉轉了過來,此時,這哥們的表情跟張大志幾無差別。
一雙不大的眼睛都要瞪出了眼屎來,嘴巴半張,臉上所有的表情肌都像是發生了急性缺血。
哈拉少居然是三弟?
三弟居然還有個老大哥名?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弟哈拉少居然跟北極熊列車長還有一腿?
這他么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貨他么保住了。
“我們兩人帶了這么多的行李,要是從車廂過道中過去的話,真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馬月了,所以,我就想著等列車到了下一站,再從站臺上過到宿營車去。”
楊寧的中間喘了口大氣的解釋可謂是半真半假。
車門早了幾分鐘被關閉是真的。
等到了下一個車站,從站臺上過到宿營車也是真的。
但,之所以要留在這座位車廂中的理由,卻是十足的假話。
至于這廝為什么要故意留在這里,而不是一見到黃罡便實情相告,然后趁著車門沒關,趕緊去到宿營車上舒服著……
鬼才知道。
伊萬諾夫卻完全接受了楊寧的解釋。
拍了下腦門,略帶著歉意,伊萬諾夫道:
“是我的責任,是我疏忽了,不用等到下一個車站了,下一個車站列車只能停靠五分鐘,我擔心你來不及,這樣吧……”
伊萬諾夫轉過身來,沖著兩名手下用老大哥語嘰哩哇啦吩咐了一通。
黃罡的面部表情肌此刻不光是急性缺血,還出現了神經傳導阻滯的征象。
伊萬諾夫的話他雖然聽不全懂,但大概的意思尚且能聽個明白。
三弟哈拉少跟這頭北極熊有的還不僅僅只是一腿呢,兩腿,三腿,恐怕都不嫌多。
要不然,那頭北極熊怎么會那么熱情呢?
不單是給哈拉少三弟安排了宿營車的臥鋪床位,還安排手下人幫忙扛行李,只是扛幫忙扛行李還不夠,還要讓手下人到了宿營車后,給哈三弟安排一套新被褥。
黃罡只覺得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猛地一個抽抽,然后,忍不住地在心中激動喊道:“三弟,你受苦了!”
一旁,張大志更是一個目瞪口呆。
他雖然聽不懂伊萬諾夫在說些什么,但從這頭北極熊的神態和肢體語言中,他差不多也能讀的懂這位列車長的意思。
一句話,要為這位姓楊的雛雞仔提供最好的幫助和服務。
馬德,憑什么呀?
你大爺的!
老子這半年來沖你丫是伸舌頭舔搖尾巴獻的次數還少嗎?可他么你連搭理老子都懶得搭理一下。
好吧,你丫要是真的軟硬不吃鐵面無私,那老子也就認了。
可這姓楊的癟犢子玩意……
老子咽不下這口氣啊!
老子這心里面咕嘟嘟直往上泛酸水呀!
但,不管怎么著,都改變不了這殘酷的現實。
伊萬諾夫的兩名手下聽完了伊萬諾夫的吩咐,立刻上前,一人倆大包,扛在了身上。
“哈拉少同志,跟我來,遵照列車長的指示,我們將親自送你去宿營車。”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