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富士山下
天干地支填完后，八卦圖就徹底完成了。
“寅虎...果然在東北。”
黑田長德與土方、近藤還是頭一次看到結合了天干地支的八卦圖。
“不止是方位，還有卦象。”
秦明指著八卦圖：“寅虎所在的地方，是艮卦。”
“八卦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分別代表天、澤、火、雷、風、水、山、地。”
“艮卦對應的正是山。”
“甲州寶藏在山里？”
“可甲斐那么多山....”
還不等近藤說完，黑田長德就驚呼道：“富士山？！坊間一直流傳有寶藏在富士山的傳聞！”
秦明點點頭：“是富士山。”
“不過指明富士山的原因，在于八個寅虎。”
“八個寅虎，八個艮卦，也就是八座山。”
“富士山剛好有八座山峰。”
現在他更明白軍配團扇所指代的東西了，八個畫有虎飾的軍配團扇，就是富士八峰，而那面空白的團扇，是火山口。
九把團扇，剛好組成一個完整的富士山。
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徑直朝著富士山而去的水戶天狗黨，是因為知道富士山就是埋藏寶藏的所在嗎？
不管如何，秦明都打算讓黑田長德去一趟富士山，最好讓黑田家的武士、隱切支丹、水戶天狗黨在富士山會和，來一次三方混戰。
局勢越亂，他才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看著黑田長德的表情，秦明知道他大概已經信了七分。
剩下三分，靠忽悠吧。
秦明開口就是忽悠：
“天干地支不僅能表示八卦、方位，還有時間。”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有屬于它們的天干地支，不過很少有人jing確到日月。”
“丙午年...”提到天干地支和年月日，土方就想起了被飛緣魔支配的恐懼，我到底和什么東西過夜了啊！
秦明示意土方先安靜，不就睡個覺嗎？
“而每一天，各星體之間位置都在變化，導致引力、磁場、光線等發生變化，而動物又大多依賴磁場光線等進行定位和導航，因此，不同日期的動物，行動的方向也會不同。”
“走丟的動物，可以通過當天的年月日，來尋找其行動的方向。”
黑田長德奇怪道：“安倍大人想通過這種方法來確定甲州寶藏的位置？引力、磁場這些西洋玩意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清楚，甲州寶藏是死物，又怎么能用尋找活物一樣的方法，來尋找寶藏呢？”
秦明道：“死物不能移動，是由人埋藏的，人也是動物的一種，所有生物都會受到引力、磁場、光線的影響，只是影響大小的區別，今天想做的事，到了明天就不一定想做，這就是一種影響。”
所以說啊，今天想著一定要碼一萬字，但是沒碼到，其實算不上拖延癥，也不是自制力不足，全得賴磁場。
黑田長德依舊心懷疑問：“可安倍大人又怎么能知道，甲州寶藏是在哪天埋藏的呢？”
“第四次川中島合戰，武田信玄以軍配團扇，當下上杉謙信一騎討必殺一擊的那天。”
也是山本勘助戰死的那天，秦明在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
“這....”土方與近藤總覺得有點草率，但秦明如此信誓旦旦，心中還是相信了。
秦明繼續道：
“甲震乙離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門，庚日失物兌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尋；”
“甲己陽人乙庚陰，丙辛童子暗來侵，丁壬不出親人手，戊癸失物不出門；”
“子午卯酉在路旁，寅申巳亥歸他鄉，辰戌丑未身未動，書書參差細推詳；”
“甲己五里地，乙庚千里鄉，丙辛整十里，丁壬三里藏，戊癸團團轉，此是失物方。”
“那天正好是壬癸，應去艮上尋。”
上輩子有村民家里的牛丟了，老神棍根據這口訣，直接指了個方向，村民不疑有他，掉頭便去尋找。
那時候秦明挺震驚的，完全隨機的事情也能算出來，所以他偷偷記下了口訣。
可惜那村民沿著老神棍指的地方找了一圈，沒找著，最后東西南北四面八方全找了，發現在老王鍋里，老王認錯態度良好，說是在老神棍指的方向找到的牛，以為牛中暑了，就宰了吃。
所以這東西準不準，秦明也不知道，不過他后來倒是用這個口訣玩過pokemon
go，抓著了好幾只高稀有寶可夢。
“東北方，山....”
黑田長德一愣，乍一聽，還真是那么回事，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對啊，如果指代的是富士山，富士山在川中島的西南方，完全相反，這不就和八卦上的東北方矛盾了嗎！”
秦明道：“黑田大人，華夏的司南、指南針，西方的羅盤，乃至陰陽師的六壬式盤，其中的指針，都并非單指一個方向。”
“因為方向是相對的，參照物不同，方向就會不同。”
“從川中島的角度來看，富士山在西南面，從富士山的角度來看，川中島則是在東北面。”
黑田長德依然搖頭：“可這是寶藏的線索，自然是指向寶藏的位置，怎么可能用寶藏所在的角度，來判斷方位呢？”
秦明笑道：“軍配團扇早已被時代所淘汰，不僅指揮兵馬的將士不用，連陰陽師都不在乎，但黑田大人應該知道，至今仍有一個地方，沿用著軍配團扇。”
近藤率先答道：“相撲？！！”
作為一個力氣很大的人，他對相撲是很向往的，所謂的力士，可是和與力同心、火消，并稱為江戶三男兒的存在呢！
“不錯。”秦明贊道：“相撲判定勝負，仍會用到軍配團扇，翻轉扇面，來裁定勝負。”
“將東北方翻轉，便是西南方，也就是富士山所在的地方。”
“如果以川中島和富士山為兩個點，富士山正好在川中島的東北方。”
“黑田大人不覺得軍配團扇只有一面有畫飾，很奇怪嗎？”
“這就是翻轉。”
“這....”黑田長德無言以對，他手中的軍配團扇，還真就只有一面有老虎。
“那這么說，甲州寶藏真的在富士山？”
秦明嚴肅道：“即使不在富士山上，肯定也在富士山周邊。”
“青木原樹海...河口湖....”黑田長德喃喃念著，心里已經信了九分，這兩個地方都在富士山，而且也是之前他和四郎鎖定的可疑藏寶地。
“安倍大人，我聽說水戶天狗黨也在富士山....”黑田長德皺起眉頭。
秦明道：“既然如此，即使富士山沒有甲州寶藏，黑田大人也得去一趟，天狗黨可是亂黨，怎么能任由他們在甲斐橫行？”
黑田長德低下頭：“安倍大人說的是....”
兩人又聊了一通有的沒的，笑著分別。
離開黑田家宅后，秦明三人上了屋頂，盯著黑田宅監視了一個時辰。
沒見到可疑人物的離開，也沒看見有其他進去。
“這么重要的消息，黑田長德并沒有第一時間聯絡切支丹....”
這才是秦明的目的所在，揭露出甲州寶藏所在，直接攤牌掀桌子，既能擾亂視野，徹底讓甲斐亂起來，讓三方勢力相互消耗，還能看看黑田長德和切支丹，到底合作到了哪一步，是親密的不分你我，還是各懷鬼胎。
現在看來，是各懷鬼胎，各有算計。
“是吧？”
“吱吱——”
小萱鼠爬回秦明肩頭，他負責監視地下。
小日子過得很好的人們向來喜歡地下，可不能忽略了密道。
秦明等人在旅館呆了沒多久，黑田長德就有了新的行動。
他決定帶人探索富士山，尋找甲州寶藏，邀請秦明等人同行。
秦明自然滿口答應，這也是他們唯一接觸甲州寶藏的機會。
甲府城到富士山約莫要三天，黑田長德帶走了家中七成武士。
化名四郎的天草時貞也在隊伍中，不過他自領一軍，與黑田長德不復以往的親密。
“果然分開了，已經涉及到真正的利益，合作就沒有之前那么親密了。”
秦明暗自觀察著，黑田長德顯然對四郎防備了一手，不僅讓四郎的兵馬守候在最外圈，還以安全守候外圍為由，不讓四郎到陣中區域休息。
相當于將四郎排除了中心。
不過四郎也沒有什么太大反應，想來另有應對。
一行人來到了富士山腳下的青木原樹海。
軍配團扇上的天干地支只是指出了大概方向，寶藏在富士山，但富士山范圍太大了，山頂山腳山中腰，都算富士山。
和華夏的“不到長城非好漢”相對，日本也有“不登富士非英雄”的類似說法。
足見攀登富士山之難。
山頂有大量積雪，海拔高，氣壓低，空氣稀薄難以呼吸，以這個年代的登山裝備，要上去還挺困難。
所以黑田長德并沒有將富士山頂作為第一個目標，而是將富士山腳下的青木原樹海，作為第一站。
青木原樹海本就是他們之前所懷疑的地方。
青木原樹海是富士山腳下的一片自然森林，生長著極為茂密的原始樹海。
正因此，能夠長期隱蔽遺體不被發現，有許多人會特意來到這里自殺，或是殺人后將尸體拋落于此。
龍馬打量著幽幽樹海，道：“青木原樹海歷史悠久，聽說以前附近的貧困家庭，會把老弱病殘推進這座森林讓他們自生自滅，甚至成為一種風俗，戰國時期天下大亂，附近的居民生活困苦，饑寒交迫，不得不將初生嬰孩和老人家遺棄于青木原樹海內，眾多棄嬰和老人活生生在青木原樹海中餓死，怨念經年累月積聚，自然邪門至極。”
“傳說狐妖變成的富家千金，也會在這里等著砍柴人路過，等他們一動心，美女就會現出原形奪人性命。”
所有人聽得心臟一跳，確實，青木原樹海并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反而遠看越詭異。
只有近藤拿著大飯團吃得起勁。
忽然，近藤發現自己手上的飯團不見了。
龍馬的怪談難道是真的？餓死的亡魂來搶吃的了！
“龍馬，你餓了啊！”
秦明正將飯團往龍馬嘴里塞著，龍馬揮著手臂，不斷掙扎。
“這可不行，不吃飽怎么有力氣尋寶？你可是北辰一刀流免許皆傳，是我們仰仗的戰斗力！哎呀，你的肚子怎么還在叫？”
秦明左手還在龍馬嘴里賽飯團，右手拿過近藤新拿出來的飯團：“近藤啊，龍馬最近體力消耗很大，多擔待些。”
“哦....”近藤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龍馬餓了，就吃唄，他比誰都清楚餓肚子有多難受。
“黑田大人沒有找附近的居民當向導嗎？”
搞定龍馬之后，秦明又問向黑田長德。
黑田長德搖搖頭，無奈道：“附近的村子里，根本沒有人愿意來帶路。”
秦明饒有興致的問道：“黑田大人倒是愛惜平民，甲州寶藏就在眼前，也不愿意用武力逼迫村民帶路。”
黑田長德笑道：“青木原樹海，有進無出，至少進去過的村民，都沒有出來過，就算強制讓附近的村民跟隊，也發揮不了什么作用，因為他們根本沒進去過。”
“不過倒是探聽了些消息，什么司南、指南針、羅盤，在青木原樹海里都會失靈，據這里周圍居民表示，他們經常在半夜聽到窸窣的聲音，既像身體摩擦樹干的聲音，又像繩索間相互摩擦的聲音，還有的人說自己曾在半夜看到過樹林里的鬼影，沒有腿，晃晃悠悠地漂浮在樹木間。”
龍馬聽得身子一震，想要說些什么，卻被飯團死死堵著嘴巴。
秦明沒敢進去，只是遠遠望去，他就看見樹海里一大堆游蕩的妖怪、幽靈，哪怕身邊有著一大堆絕靈體質，身后還有個以津真天，依然不頂用。
“兇地啊....”
但為了甲州寶藏，大陰陽師山本勘助的遺寶，必須進去一趟。
先下個咒，加點buff。
秦明在絕靈小弟們的護衛下，裝模作樣的在青木原樹海外圍走了一圈：
“這一區域生長的樹種單純，走在樹海中，每個地方的景觀都很類似，深入其中很難找到正確的方相。”
他抬頭看看天：“加上整片樹林茂盛濃密，遮天蔽日，也沒有辦法用日月星辰來判別方位，而且我們現在雖然是在富士山腳下，但實際上海拔已經不低，而隨著海拔高度的增加，氣壓降低，空氣也逐漸稀薄，當周圍望去全是樹林，地貌缺乏變化，大腦又缺少供氧的情況下，人們往往很容易失去方向感，所以根本找不到出路。”
“那指南針和羅盤呢？”
秦明拿出隨身的六壬羅盤，羅盤指針瘋狂轉動著。
這破地方和江戶一樣，四面八方都是大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