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紅霧
“巫師大人！”
哈爾與吉米激動地不能自己。
舊土大陸這邊巫師的數量雖然要比遺忘之地多，但是總體基數就擺在那里，外加上與凡人生活在不同的區域、這個世界的訊息渠道還十分不發達等等。
種種因素的緣故，巫師在凡人眼中依然是如同神話傳說一樣的存在，大部分人活了一輩子甚至都沒見過巫師一面。
此刻這樣一位傳說真實的出現在眼前，兩位年輕士兵當然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希斯抬了抬手，又重新重復了一遍：“你們是里登城的人嗎？”
黃頭發的哈爾連忙道：“是的，是的大人。”
“是伯爵大人讓我們在這里等待您的，他擔心您不熟悉路，特意安排我們來接您前往里登城，這是我們的紋章，您看一下。”
哈爾掀開皮甲露出內襯胸前的紋章。
希斯在圖書館有提取過周邊各大貴族的紋章知識，其中也包括里登城的。
他看了兩眼后便確認了這確實是里登城的鳶鳥紋章。
希斯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們便上路吧。”
“是，大人您請跟我來。”
“吉米，快，你先回去，去通知伯爵大人，告訴他巫師大人來了！”
“我們有救啦！”
里登城是幽暗森林北部的一座人類城市，隸屬于林邊十六國中的希蘭王國，因為緊挨著交通樞紐十字森林，常年都有商隊來此補給，商貿十分發達。
幾天之后，里登城，城門口。
高高的大門敞開著，沉重的吊橋放了下來。
吊橋的兩側，一竿子貴族站成兩排，穿上了長衫、套上了絲襪、拿上了手杖，衣冠齊楚、神情恭敬像是在等待著什么貴客。
但凡熟悉希蘭王國貴族紋章的人在場都會被嚇一跳的，海森家族、喬伊家族、艾德家族...包括里登城的領主克羅亞伯爵在內，里登城但凡有點聲望的貴族都已悉數到場。
是什么人竟值得權貴們如此隆重其事？
謎底很快揭曉。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響起。
遠方的麥田那邊依稀看到一道人影，那是一名少年，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身上披著一件灰黑色的斗篷。
馬蹄陣陣，穿過麥田、淌過小溪、跨過小石橋...行走間像是掀起了風，帶動了磨坊上的風車緩緩旋轉，那灰色斗篷也隨之烈烈而舞。
很快，白馬來到了近處，馬背上的少年翻身下馬。
而在此刻，里登堡的貴族們紛紛挺直了腰桿、掛上討好的神色，迎了上去。
“巫師大人！”眾人齊聲行禮道。
風塵仆仆的希斯先整了整斗篷，隨即才抬了抬手向著貴族們道：“我是陰影之塔的中等學徒希斯，聽說這里遇到麻煩了，誰來跟我說一說詳細的情況？”
一名四十歲多歲的中年男人走出，這是里登城的領主克羅亞伯爵：“巫師大人，我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晚宴，我們邊吃邊談吧。”
希斯抬頭看了一下天色，確實已經不早了，便點了點頭道：“也好。”
餐桌上，希斯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一切還得從十字森林說起。
十字森林是里登城外的一座森林，位于交通路口，南來北往的商隊都必須經過這里，是絕對的交通要道。
但是在幾個月前，十字森林里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森林中莫名彌漫起了一層紅霧。
自從這紅霧出現后，整個森林便怪事連連，有人聽到森林里傳出女人的哭泣聲、有人無緣無故的在里面迷路失蹤等等。
克羅亞伯爵組織過多次人手進森林里調查卻都一無所獲，最后只能安排士兵護送商隊。
雖然說有士兵護送的時候情況有所好轉，但是南來北往商隊那么多，里登城的士兵有限，不可能對每一支商隊都照顧周全。
而一旦士兵們離開或者人數較少便就會遇上怪事。
一時之間攪得人心惶惶，周遭的商隊都再也不敢往這里過了。
里登城就是靠這些商隊吃飯的，這商隊一停全城都要跟著遭殃，眼看著餓肚子的領民快要起來造反了，無可奈何下他只能帶信去求助于陰影之塔。
聽完克羅亞伯爵的描述，希斯疑惑道：“這樣的情況有多長時間了？”
克羅亞伯爵道：“從紅霧初次出現到現在有三個多月了，大人。”
希斯拿起湯勺指了指外面：“是那片森林嗎？我來的時候好像沒看到里面有霧啊。”
克羅亞伯爵苦笑道：“那是隨機出現的大人，有時候會出現，有時候又不會。”
頓了頓，他嘆了一口氣道：“我每次組織大隊人馬進森林的時候都會很平靜，但是一旦我和我的騎士離開，那森林就開始發生怪事。”
他氣憤的敲了敲桌子：“到底是什么該死的怪物！”
旁邊的一位貴族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襟，他這才意識到現在還在招待著貴客，他連忙道：“失禮了。”
然而希斯卻沒有理會伯爵，這時的他已經陷入了沉思。
能夠釋放紅色霧氣的東西在巫師世界有很多，植物、動物，乃至某些礦物質。
不過從克羅亞伯爵的描述來看，這東西應該是突然出現的，那就多半只會是活得、能動的，很有可能是從某處元素之地來的魔化生物。
它應該具有一定的智慧，懂得趨利避害，只對羸弱的旅人與商隊下手而刻意避開正規軍。
但這也側方面說明了它的實力十分有限...
忽然，希斯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問道：“閣下剛剛說因為紅霧而失蹤的都是男性，是這樣嗎？”
伯爵點點頭：“迄今為止，是這樣的。”
希斯瞇了下眼睛。
他似乎有答案了。
很快，他做下了決策：“這樣，幫我安排一下...”
幾天之后，十字森林。
“咕嚕咕嚕”車輪轉動的聲音在森林中回蕩著。
一支車隊緩緩行走在泥濘小道上。
車隊規模不大，七八個人，均為男性，其中半數是肢體不全的傷殘人士以及上了年紀的老人，年輕人只有三個。
兩列板車托運著幾個大木箱子，看起來就像是一支普通的商隊。
走在車隊中間，希斯時刻觀察著周圍。
這支車隊是他囑托伯爵安排的，以販運貨物的名義。
其中每一位成員都是希斯親自挑選，除了他以及兩名見習騎士外，剩下的都是羸弱的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安排。
如果他的判斷沒有出錯的話，那他們這樣的隊伍有很大概率吸引那東西。
“哎？那...那是什么？”
“霧？起霧了！”
“怎么回事？這大太陽出著的怎么還會起霧？”
“紅色的，這霧是紅色的！”
“該...該不會真的有幽靈吧...”
正在這時，人群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騷亂。
卻見森林之中無端端的竟然彌漫起了一層霧氣。
那霧，紅色的。
希斯眉毛一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