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活
從天臺回酒店，君臨是走著下去的。
他連線葉清弦：“我剛遇到了達斯維達。”
“他對你出手了？”
“沒來得及。”
“怎么？”
“我讓他懷孕了。”
“這手段真惡心。”
“關鍵這個時候的他并不知道我的手段。”
“可上一次他知道。”
“所以是有人告訴他的。”君臨道：“達斯維達并不是覺醒者。”
“然后呢？”
“我在想，這個位面除了我，到底還有誰是覺醒者。”
“難道史密斯不是？”
“這正是問題所在。達斯維達的事提醒了我，一個人知道未來的事并不代表他就是覺醒者，同樣有可能是別人告訴了他而已。就像你現在也知道我們按照既定路線走會發生什么，但你并不是覺醒者。誰又能說，史密斯就一定是呢？”
葉清弦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就是你的直覺要告訴你的？”
“也許吧。”
“什么時候回來？”
“差不多三個小時后吧。”君臨算了一下飛行時間隨口道，他已經回到2012房間，海莉正好醒來，看著他，撩起床單，露出下方的無限美好。
君臨改口：“還是六個小時后吧。”
六個小時后，君臨回到江原市。
天色已晚。
麥子他們都出去轉悠了，用他們的話說，想看看有什么機會能激發自己的某些直覺或者回憶。
岑家沒什么人，君臨在客廳里轉了一圈，正奇怪這么大屋子怎么一個人都不見了，卻見岑佩珊走過來。
她穿了一件藍寶石色的晚禮服，很自然的抱住君臨的腰：“我還以為你跑掉了。”
“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不知道，就是有一種…你總會離開的感覺。”岑佩珊有些害羞。
她松開手，退了幾步，原地轉了一圈。
她說：“我這樣好看嗎？”
“不錯。”君臨笑答。
他意識到什么，輕輕搖了下頭：“不，佩珊。”
岑佩珊的臉色僵了一下。
她走出客廳，來到花園里。
在一片花叢中蹲下，隨手拈起一朵花：“我看了那些資料。”
“嗯。”
“很有意思。”岑佩珊道：“那些電影里的主人公，穿梭在相同的時間里，一日復一日的輪回著。起初迷茫，然后開始利用先知的優勢去尋找樂子，到最后厭倦，嘗試擺脫這一切…”
君臨沒有說話。
岑佩珊繼續道：“人人都想成為主角，但事實上絕大多數人，只能成為那渾渾噩噩的一部分，被規則所束縛，成為他人的玩物。”
君臨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
“這沒什么，至少這次你沒用那種手段騙我。”岑佩珊微笑：“但是感覺依然存在。在你的身上，我能感受到曾經有過的美好…雖然它現在對我來說沒有發生過。”
她回頭看君臨：“你有沒有摘過這里的花送給我？”
君臨看著岑佩珊手里花，眼中閃現畫面。
于是他走過去，將岑佩珊手中的花取下，插到她的頭上：“不管過去有沒有，現在有了。”
“但你插花的水準很糟糕，這一點都不好看，更不浪漫。”岑佩珊微笑。
她把花摘下，丟棄。
感覺就象拋掉曾經存在而又未存在過的一切。
風吹來，帶著些許的涼意。
岑佩珊靠在君臨的懷里，輕聲道：“如果有一天，你成為主角，成為那無盡輪回里唯一清醒的人，你會和土撥鼠日的里男主一樣，不斷獵艷嗎？”
君臨沉默了一下，道：“我來這里是有正經事的。”
“但總會有空余的時間，尤其是有那么多的輪回。”
“是的。”
“那就是會有？”
“順帶吧。”
“這答案一點都不讓我開心，你說是主要目標都可能會好一些。”
“男女心思不同，價值觀不同。”君臨苦笑。
“你的對手為什么要設定十日輪回？”岑佩珊卻突然問。
君臨怔然。
他沒想到岑佩珊會問這個問題。
牽扯到正事，他的神經有些緊張，肌肉都微微繃緊。
他沒有回答，岑佩珊卻道：“對于看過那樣的電影的觀眾而言，會有一種共同的感受…一日輪回太少了。如果是更長時間的輪回，或許就不那么容易厭倦。”
君臨的面色微微凝重：“你是說…十日輪回，就可以讓視野變得更大，足跡遍布更廣，也更不容易枯燥？十日輪回的原因是這個？而不是什么更高級別的限制？”
岑佩珊搖頭：“為什么一定要是某種更富追求的理由呢？強大是夢想，但生活難道就不是？”
是啊。
強大是夢想，生活難道就不是？
十日輪回和一日輪回的最大區別，或許就是它沒那么容易被厭倦。
“但終歸還是會厭倦的。”君臨道。
“那就繼續往前推進。你不是說過，賽文離開的真正時間，是五年，而這里推進了半年嗎？”
“是的。”君臨點點頭：“不過我還不是太習慣，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只是你習慣了利益至上的想法，不習慣把生活看成是利益。”
“但對沃茲來說，他根本沒有時間進入這里享受輪回。他是高階候選者。”
“你也說過，他親自出手抹殺了你的記憶…你還說過，他擁有很高的權限，甚至可以在一定限制下出入位面。”
君臨心中一震。
是的，位面之門。
系統中有可以臨時出入的位面之門！
只要不是干涉候選者，不是影響位面任務進程，那就可以自由出入。
君臨一直沒有使用過這個功能，畢竟這對他沒什么用，而且在來到這個位面后，這個功能已經被禁止了。
但是現在聽到岑佩珊的說話，君臨倒吸了一口冷氣。
如果岑佩珊說的是對的，那么十日輪回，不但是沃茲強大的法寶，也是他生活的調劑，正如君臨自己所言，順帶為之。
那么…
他喃喃道：“見鬼！其實沃茲隨時都可以進來這里，限制他的不是出入，而只是出手。”
沃茲不是不能來這里！
他只是不能隨便出手！！！
這個領悟讓君臨眼前一暈。
岑佩珊轉頭看看君臨：“你說過我很重要。”
“是的。”君臨點頭：“你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但我想要的不是這個。”岑佩珊偎依在君臨懷里：“我想要的是生活…我們都想要生活…即便是神的選民，也想要生活…就算是戰斗，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她的聲音帶了幾分委屈，帶了幾分無奈，更帶了幾分惆悵。
那些驚險刺激的生活或許讓人難忘，但是歸根結底，平和美滿無憂無慮的生活才是向往。
君臨想起了海莉。
他低喃著：“你說的對，戰斗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恍惚之間，仿佛感應到曾經有過這樣的對話。
不是很多。
但很重要！
那追尋記憶的旅程，也許就是追尋生活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