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戰境 第二章 罪惡戰境
隨著和這位飛升者意識集合體的對話，君臨終于明白。
飛升者文明在成就次元巔峰后，發現已經前行無路。
沒有了追求的文明，失去了人生目標，就會變得茫然，甚至最終失去存在的意義。
當沒有外敵讓他們滅亡時，他們就會步入自我毀滅。
飛升者文明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做出決定的。
他們嘗試超脫次元的限制，并在無數努力后，進行了最后的嘗試——飛升者意識大融合，成就至高無上之真神。
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超脫次元。
他們成功了。
他們失敗了。
他們的確融合了所有飛升者的意識，也因此打破次元壁，來到了地球宇宙。
但是他們只是做到了從一個次元進入另一個次元，卻無法真正意義的凌駕于無盡次元之上。
大目標既然沒有達成，那便繼續努力。
“這和你們找我有什么關系？”君臨不知不覺把你變成了你們。
“你還是稱呼你吧，如今的我，依然只是一個單獨的意識體。而現在的我，距離超脫無盡次元，還差一點。”
“這一點是多少？”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你會知道你距離成功有多遠嗎？”
這個問題讓君臨也稍稍沉默了一下，輕笑一聲，他說：“是的，也許只是一層窗戶紙，也許卻是鴻溝天塹，你不會知道你距離成功有多遠，你甚至不知道成功的標準是什么……你不知道，可你還是要做。”
“能不能做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讓我重新有了追求的目標。”
“所以你來找我，目的就是……”
“再一次的吞噬，融合，超越，隨便你怎么理解。沒有新的融合對象，就自己再造一個。”
君臨恍然大悟：“所以你不是我的隨身老爺爺，而是我的最終boss？”
“回答正確。”
想了一會兒，理清了一下頭緒，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
君臨說：“對了，我該怎么稱呼你？我總不能叫你為全知全能的神吧？或者次元之神？”
“我的名字很長，那是飛升者文明全體生靈用過的名字的總和。我可以在一秒鐘內告訴你，而你卻可能要花一百年的時間去消化。”
君臨覺得對方莫名的有理，心中突發奇想，他說：“要不我給你起個簡單點的稱呼？”
對方笑道：“好啊。”
君臨也笑了：“你還真同意啊，給神取名字，而且是一個次元宇宙的至高神，沒錯吧？這點。”
“沒錯。”
“那我可真是幸運。”君臨口口聲聲自己沒資格，下一秒卻立刻道：“就叫你尼古拉怎么樣？”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名字就是個代號，隨便起的。”君臨大有我怕你事后反悔的意思。
命名權在某些方面也是一種榮耀，而為一位神命名，這樣的榮耀，君臨估計放眼四海，哦不，放眼寰宇都不會有誰有這樣的機會。
“沒有問題，那么從今天起，我就叫尼古拉了。”這位神竟然真的同意了。
而隨著他的同意，君臨感覺自己身體里好像嘎嘣一下，打開了什么。
但仔細看自己，卻又沒任何發現。
這是怎么回事？
君臨吃驚的看尼古拉：“我的身體好像發生了什么事？”
“是的。”尼古拉回應。
“是什么？”
“等你去了之后就會明白。”
君臨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答應他要去穿越。
想了想他說：“給我一個同意穿越的理由。”
“你的癌癥，怎么樣？去了那里，至少你不會是病死的。”
還真是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啊！
但是想了想，君臨還是說道：“你就不怕我表面答應，等絕癥好了以后順便搞鬼？”
“我不擔心這個問題。未來的你，無論是被我吞噬，還是把我吞噬，我們都將結合成一體，不分彼此。成功與失敗，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超越本身。”
我去，果然很有犧牲精神。
“可如果我不想因此失去自己的意識呢？如果我拒絕與你融合呢？”
“保留自我是每個低級生命的本能，但當某天你強大到一定程度，放眼次元，再沒有任何與你比肩的存在，感受到那無盡的寂寞時，你就會意識到，只有超脫才是唯一的意義。所以，我不需要強迫，也不需要哄騙，你自己就會改變想法。”
“那如果我畏懼那樣的將來，不愿意踏出那一步呢？”
“也不會的。進化同樣是生命適者生存的本能。無止盡的追求與滿足追求，正是生命存在的意義。直到某天，你發現自己前進無路……”
“然后就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君臨嘟囔了一句：“這還真他媽的哲學。”
“是的，哲學。這正是我所知的少數通用于無盡次元的法則。”
“無盡次元法則？什么意思？”君臨疑惑。
“那是力量的源頭……”
所謂次元法則，在某種意義上和地球宇宙的物理定律一樣，只不過在地球次元，掌握物理定律的人們需要通過科技的手段來進行實現，而在戰境次元，卻是通過生命自身的力量。
每個次元都有自己的獨特性。
按照飛升者文明的理解，目前對空間的最高衡量標準是無盡次元，即有無限多個平行宇宙形成的最高存在。
每一個次元就是一個獨立的宇宙，平行于世，互不相融，而不同的次元有著截然不同的特性。
而在戰境次元，法則力量就是他們的終極武器。
這使得戰境次元就象傳說中的存在一般，擁有上天入地等各種神奇的手段。
飛升者文明就是整個次元中將這一點做到極致的終極文明，甚至整個戰境次元的文明，都是因他們而發展起來。
然而因飛升者文明而發展起來的文明，即便是百花齊放，也依然存在著太多飛升者文明的痕跡，導致缺乏新的智慧與新的思路，從而無法幫助飛升者文明實現真正意義的超脫。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我的原因？”君臨問。
“是的，只有棋盤外的棋子，才有可能打破飛升者的局限。”尼古拉回答。
“但那也意味著不受控。”
“我說過了，我要的不是控制，不受控正是我們的追求。”
君臨嘟囔：“這次是你說了我們。”
尼古拉不和他做口舌之爭：“我選擇了你，但你不是唯一的選擇。”
君臨驚訝的睜大眼睛：“你是說……”
“你不是唯一的一個，甚至不是第一個，更不是最后一個。”
君臨無語：“我還以為我是唯一的。”
“你是你人生的主角，卻不是我的。我不可能把希望放在一個人類身上，只有足夠多的選項，才能找出最好的那個，當然，你是我看好的種子之一。”
君臨無視這話，道：“你說的對，這很哲學。不過你確定你看好我？”
“是的，你很冷靜。你在我見過的候選者中，算得上是最冷靜的一個了。冷靜是美德，冷靜是優勢，冷靜是最大的智慧，只有冷靜之人，才能在極度危險中保持清醒，才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趟過那無數的危機。”尼古拉回答。
“只是故作鎮定而已。”君臨嘟囔：“聽起來這可不象是什么奇遇，而是更糟糕的命運……也許我病死的機會都沒有。”
“危機與機遇總是并存。”尼古拉回答：“你們地球上的小說和電影不都是這么寫嗎？”
“我不知道你還看我們這里的小說電影。”
“對我來說，那只是一個簡單的意識掃描的事，卻沒想到因此給自己的次元帶來巨大的麻煩。”
“你說什么？”君臨疑惑。
成神之后，尼古拉在地球所在的宇宙，梭巡萬年，終于找到這一處高等智慧星球。
出于本能，他先調查了一下這個星球的人類發展史。
當然，因為是神，他的調查方式就是一秒內掃清所有有用沒用的知識。
結果讓他都沒想到的事發生了——由于次元之神強大的創生能力，竟然讓他在閱讀過地球的各類書籍之后，自動創生了無數生命。
“你是說……”君臨吃驚的瞪大眼睛。
“是的，你們傳說里，神話中，游戲里，影視中的那些存在，都在戰境次元出現了。”尼古拉無奈回答：“這是我也沒想到的事。”
“你是神，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我如果是真正的全知全能，那就根本不會存在你我的相見。”
君臨點頭：“說的也是，全知全能者無所求，而你有所求。”
尼古拉繼續道：“在掃描過你們的知識后，我無意中創造出了大量的幻想種族。戰境次元本來就夠亂了，我的晉升打破次元壁，已經形成了位面亂流，導致了大范圍的位面入侵，而我的意識失控，導致的幻想入侵事件，使得戰境次元更加混亂，戰境次元因此充滿殺戮與罪惡，如今已是了。”
說到這，尼古拉唏噓了一聲：“這大概就是你所說的人與自然的關系吧。生命與環境的關系，一如人類之于地球，發展越強大，對環境的破壞就越大。一位終極之神的出現，伴隨的就是其成長環境的滅亡！”
“然后呢？”
“我需要你們重新讓戰境次元恢復原有的秩序，鞏固位面壁壘，消除位面侵襲。”
“難道你自己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君臨問。
“我可以解決，但是你忘了這不是我的終極目的？”尼古拉回答。
“哦……是的，你的終極目的是超脫次元，所以你并不在乎你所在的次元發生了什么，并因此讓多少生靈涂炭？”
“人會關注螻蟻的命運嗎？”尼古拉反問。
“老套的比喻。”君臨嘟囔：“既然你不關心戰境次元，那為什么還要讓我們來做這個？”
“混亂的環境有助于你們的成長。”
“所以你的真正目的不是保護環境，而是用來培養我們？”
“是的。生命成長的本身，就代表著對環境的利用，掌控甚至于毀滅。這一點在戰境次元是如此，在地球也是一樣。”
“地球人可一直都在致力保護環境。”
“只要你們還想飛出地球，那么地球就永遠只會是你們的踏腳石。飛出地球本身，就代表著對這個環境的脫離與掌控。所以你們不是在保護地球，你們只是希望能在真正飛出地球，進入星際殖民階段之前保護它，以確保你們的生存根基。你們的保護，本質只是為了更好的利用。直至有一天你們不需要它時，你們就會放棄它。那個時候，它的毀滅與否就不再是你們關心的了。”
君臨明白了尼古拉的意思：“所以你也是？作為次元之神，你試圖超脫戰境次元，但在這之前，戰境次元不能被毀滅，于是你就找了一群人來，清理罪惡，恢復秩序，順帶也磨練你要培養的人？”
“是的。”
“但你不是已經超脫了嗎？你甚至都跑到我們的次元了。”
“人類也已經飛上了月球，但那能算星際殖民嗎？”
君臨搖頭：“的確不能算，還差得遠呢。”
“我也是，我的力量只夠我的部分意識來到你們所在的次元，而且只是你們的次元。”尼古拉難得的嘆了口氣。
“但你卻可以把我們帶到你的次元。”
“因為你們太弱了。”
“好理由。”
“對我來說，戰境次元雖然已經破損，卻還沒到瀕臨毀滅的地步，所以我不急于修復。但對你們來說，這就是難得的成長機會。如果說我是毀滅者，那你們就是拯救者。單一的毀滅也許不夠讓我超脫，如果再配合拯救，或許就可以形成圓滿。”
這就是尼古拉的想法。
他可以拯救這個次元，但對他來說，那已經沒有成長的意義。
所以他保持了自己毀滅者的身份，卻同時找來了一些棋盤外的存在，努力讓他們成為拯救者。
未來的一天，拯救者達到他所需要的程度，就可以進行最終的融合。
這真有意思。
毀滅世界的魔王，主動培養起拯救世界打敗自己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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