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些人是天生的壞種
“我也是這樣想的。”
張無憂點了點頭。
跟龍媽一樣，他僅僅是看中了老頭的這艘船，要是老頭中途玩什么貓膩，他大不了留船不留人。
說話間他已經背著小雨來到了那艘大黑船邊上。
這艘船明顯是由漁船改的，不過比那種在近湖捕撈的烏篷船還是要大很多，這應該是經常在大江大湖中捕撈的大型漁船，設施雖然簡陋，但能夠承受不小的風浪。
“等等。”
岸邊一名高大漢子突然將張無憂跟小雨攔了下來。
“先交錢再上船。”
漢子伸出手眼神很是兇悍地瞪了張無憂一眼。
張無憂直接向他拋出十塊銀云。
“就這么點？”
漢子皺眉。
“有意見去問老阿福。”
張無憂靜靜地看著那漢子。
漢子剛想說些什么，就見到不遠處的老阿福在朝他揮手示意，讓他放張無憂他們通過。
“這老頭子，什么時候成大善人了？”
“走吧走吧，趕快上船！”
漢子嘟噥了幾句之后沖張無憂擺了擺手。
“上船的時候腳下看著些，掉進江里我可不管。”
他接著又沖從他身旁走過去的張無憂嚷嚷了一句。
因為這黑船停泊的地點不是專門的碼頭，中間隔了大概有四五米的距離，距離水面也差不多有兩米的高度，只有一塊木板連接著船甲板，木板雖然很厚，不過寬度只夠一個人行走。
“爺爺，爺爺我怕…”
此時張無憂他們前面，就有一個小姑娘停在那木板中央，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只能無助地站在原地向前方已經上了船的爺爺求救。
小姑娘最多比小雨大一兩歲，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下面又是洶涌湍急的江水，會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像小雨這樣的怪胎不多。
“霜兒，膽子大些，別看下面，一口氣走過來。”
一名清瘦老者站在船頭笑容溫和地沖小姑娘招著手。
老者看起來五十來歲，一身青衫雖然破舊，但干凈非常，穿在身上更是極為合身，一頭花白頭發更是打理得干干凈凈，看起來像是個教書先生。
“爺爺，我，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小姑娘干脆蹲下身抽泣了起來。
張無憂站在岸邊靜靜等待著。
小雨雖然很想去幫幫那位小姐姐，不過因為出發前張無憂跟她說好了，這一趟絕不會亂說話亂走動，所以也只好干看著。
“霜兒，你在那里別動，爺爺來接你。”
老者見狀一臉心疼地想回身去接那小姑娘。
“老頭，這板子只能站一個人，你現在上去，你跟你孫女誰也活不了。”
船上一名青年船客笑著攔住了老者。
“是啊，讓小姑娘自己過來吧，也漲漲膽量。”
又有一名船客走到老者身旁。
這些人明顯是閑得無聊看戲的，那木板雖然很窄但其實很厚實，兩頭也固定得很牢固，兩個八尺壯漢站在上面肯定不行，但同時承受老者跟小姑娘的重量卻是綽綽有余。
“一幫壞種。”
站在張無憂身后的那么壯漢船員低聲罵了一句。
說這些人是壞種其實也沒錯，趕在這個時候偷渡去往彩云國的，多數是在城內犯了事的三教九流之輩。
“你們快些上船，別磨磨蹭蹭的耽誤時間！”
不過那船員也沒阻止，只是粗著嗓子吼了一聲便轉過了頭去，顯然也不想得罪這幫人。
那些人聽到這話，開始變得更加有恃無恐，一邊攔著老者，一邊對那小姑娘起哄。
“小姑娘，聽到了沒，再不上船，我們可要開船咯。”
“等這船一開，你跟你爺爺，就再也見不著咯。”
“可憐喲可憐喲，以后小姑娘你一個人在紫鸞國了，就只能靠著乞討為生了。”
這些人并不是真的不想小姑娘上船，單純的只是在戲弄人家小姑娘，好看她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
“張無憂，他們為什么要嚇那個小姐姐？”
小雨趴在張無憂腦袋上一臉困惑地問道。
“有些人是天生的壞種，作惡時并不需要理由。”
張無憂淡淡道。
說到這里時，他不經意的將腳踩在了那塊木板上，玄黃氣悄無聲息地將那木板連同那小姑娘一起包裹。
“小雨，吹一口氣，送那小姐姐上船。”
張無憂對小雨神魂傳音。
“動作小點。”
他補充了一句。
小雨原本還在思考“壞種”的問題，在聽到張無憂的話后立刻來了精神，她悄悄地點了點頭，然后抬起一只手掌放在嘴邊朝著前方的小姑娘輕輕一吹。
“呼！”
小雨吹得很輕，力道控制得也很好，再加上那小姑娘身體被乘風之力包裹，小姑娘只覺得后背有一雙手將自己托起，然后推著自己往前走。
“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腳步聲過后，被叫做霜兒的小姑娘就那么走上了甲板，好半天都是一臉茫然。
那幾名看戲的青年，先是一愣，繼而齊齊露出失望之色。
“轟！”
不過就在這時，一陣狂風毫無征兆地刮起，直接將那幾名看戲的青年吹到了船邊，一個個驚叫連連。
“張無憂，我剛剛只是一不小心打了個哈欠，你可不能怪我喲。”
小雨嘻嘻一笑。
“下不為例。”
張無憂面無表情地警告了一句，語氣中并沒有責怪的意思。
“都站穩了，船上可不比岸上，等到了江心風浪更大，到時候要是被吹下船，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兩人身后的那名接引的船員，在看到這一幕后只是粗著喉嚨吼了一嗓子，在河邊忽然刮起一陣大風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
隨后，張無憂肩膀上架著小雨上到了船上。
雖然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過從頭發到腳尖都散發著一股“莫惹老子”的冰冷氣息，所以船上先前戲弄小姑娘的那幾名青年對他都是敬而遠之。
不過路過那對爺孫身旁時，那小姑娘卻是轉頭看了張無憂跟小雨一眼。
“你好呀小姐姐。”
小雨很是自來熟地沖小姑娘招了招手。
“你…好。”
小姑娘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繼而也抬起手在胸前小幅度地擺動了幾下。
張無憂沒給兩個小家伙交流的機會，徑直朝黑船的尾部走去。
“爺爺，那個哥哥，還有那個妹妹，身上都有很好聞的味道。”
等張無憂跟小雨走后，小姑娘忽然小聲地對那老者說道。
“哪有什么味道？”
正幫小姑娘整理著衣衫的老者先是咕噥了一句，隨后一臉鄭重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道：
“霜兒，我們呂家能否再次興盛就全靠你了，你這接下來的每一步，一定都要照爺爺說的做，一步也不能錯！”
“放心吧爺爺！”
霜兒用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