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養魚人 第二一五章 吃下觀山魚
夜間。
一處無名湖畔。
許遠山跟張無憂他們在岸邊支起了篝火，架起了爐灶，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龍媽拿出了她珍藏的六百年太平釀，許遠山則從山上挖出了幾壇同樣埋了幾百年的桃花釀，一群人一直吃喝到到天明時。
“許老哥你是說你搬山牛血脈的力量已經完全覺醒了？”
在聽了許遠山的講述之后，紅燒肉有些驚訝。
“嗯。”
許遠山笑著點了點頭隨后解釋道：
“可能是因為吃了無憂的魚，今年進山之后我明顯感覺到力量一點點在增強，而且與這座山之間的感應也變得更清晰了。”
“在以前，我動用搬山牛真身之后，雖然也能借助這座山的力量，但最多也就準妖圣級，而且還時靈時不靈。”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能輕易擁有相當于妖圣級別的力量。”
其余幾人聞言啞然。
“難怪以前在山中行走時長輩們反復叮囑不要去惹搬山牛。”
龍媽一臉的感慨。
“那許叔你還是想跟養魚人解除契約嗎？”
張無憂捧著一杯熱茶看向許遠山。
“嗯！”
許遠山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搬山牛在動用真身力量時可能有人會覺得威風，但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那是一種不受我自己控制的狀態，跟山中那些沒有靈智的野獸沒什么區別。”
他接著解釋道。
“也好。”
張無憂點了點頭。
他從不強求他人改變自己的決定。
“以后不進山了，許大哥你想做點什么？”
龍媽以手托腮笑看向許遠山。
“我在青雷寨謀了一份差事，到時候我在寨子里當差，柳娘在搗鼓她的花花草草，再讓臨淵好好學一門手藝，日子清貧一下也沒關系，只要一家人能夠安安穩穩的。”
許遠山說著說著嘴角便不自覺地揚起。
“要是解除血契之后許大哥你的記憶不丟失就好了，到時候我們就能去你們家蹭飯，有空了還能去住上一陣子。”
龍媽聞言有些惋惜。
“你們到時候盡管來，就算我不記得你們，臨淵跟柳娘也會記得你們！”
許遠山樂呵呵地說道。
“這倒也是。”
龍媽聞言也開心了起來。
“小臨淵這孩子我喜歡，到時候我做他師父，教他幾套拳腳功夫！”
紅燒肉躍躍欲試了起來。
“你就算了吧，你除了翅膀扇，爪子撓還會什么？”
龍媽白了紅燒肉一眼。
幾人聞言一陣哄笑。
“許叔，從這里回桃花坳還要多久？”
張無憂突然問許遠山。
“我快一點的話，一個月左右能到，到時候也差不多該封山了。”
許遠山想了想隨后回答道。
“是有什么事情急著處理嗎？”
他好奇地問張無憂。
“我打算過兩天就吃下那條觀山魚，之后可能要昏睡一個月左右，這期間可能需要許叔你幫忙照看一下，盡量等到我醒了再回桃花坳，不然我怕將那吞劍蟒引過去。”
張無憂喝了口熱茶。
“原來就這點小事啊，交給你許叔！”
許遠山笑著拍了拍胸脯。
“你只管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咱就到家了，至于那吞劍蟒你不用擔心，我敲碎了它一身骨頭，短時間內不可能恢復得了。”
他接著補充道。
“好。”
張無憂點了點頭。
“對了，無憂你打算什么時候出山？”
許遠山喝了口茶然后好奇地問道。
“先過完這個冬天再看，如果實在是沒有辦法，就只能等到明年夏天開山時再想辦法出山。”
張無憂回答道。
“若你急著下山，其實可以去魚龍谷試試，傳聞那里有一處太古傳送大陣，能夠直接連通龍燭州的某座城，關鍵是這傳送大陣不受封山限制，無論何時都能將你送出山外。”
許遠山給了張無憂一個建議。
“關于北冥山在魚龍谷的那處出口，不是一直都是傳說嗎？這么多年我從未聽說過有人從那一處出口去到龍燭州的。”
龍媽有些困惑。
“龍姑娘你說得沒錯，那里如今只是一片廢墟，的確沒什么特別之處，不過我曾多次在那片山谷廢墟之中感應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多年來我一直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氣息會讓我感覺似曾相識，直到我遇上無憂跟你們。”
許遠山笑看向張無憂。
“你是說那魚龍谷內有養魚人的氣息？”
這下連張無憂也都有些動容了。
“應該沒錯。”
許遠山點了點頭，隨后接著說道：
“所以我猜想，或許養魚人能夠開啟那座廢墟之中的太古傳送大陣。”
“等開春時我們去看看。”
張無憂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只要與養魚人有關，就有前去搜尋的價值。
“說起來，關于這魚龍谷，我們龍族也有一個有趣的傳聞。”
“據傳太古時，我們龍族曾出過一頭惡龍，將這北冥山弄得雞犬不寧，被它毀去的寨子，吃進肚子的靈獸不計其數，不過沒過多久它就那么突然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它是生是死，只知道它最后出沒的地點就是魚龍谷。”
龍媽一邊小口抿著酒一邊說道。
“你們龍族去魚龍谷找尋過嗎？”
紅燒肉忽然好奇地問道。
“找過很多次，那惡龍失蹤之前可是偷了我們龍族幾件神兵。”
龍媽點了點頭，隨后又苦笑搖頭道：
“按照卷宗記載，我們就差沒把魚龍谷翻過來了，可是始終還是沒能尋到，所以才說是傳聞嘛。”
在閑聊了幾句之后，眾人陸續睡去。
兩天后。
搬山牛所背的那座山峰上。
這座山名叫做飛來峰，按照許遠山的說法，它曾經是能夠飛的，只不過隨著傳承日久，這種能力便消失了。
峰頂的一座涼亭內，張無憂擺了一桌全魚宴，中間最大的那盤，就是那尾觀山魚。
不過此時眾人已經吃得差不多，就等著張無憂吃下那條觀山魚的魚眼，然后開始突破觀山境。
“造化爐里的甲胄跟仙兵，我都已經拿出放進這個乾坤袋，龍媽你看管一下。”
“已經成熟了幾十條靈魚，我昨天全做成了魚松，也都在里面。”
“阿九跟鯨落還有這顆凍雨雨精你們也幫忙照看一下。”
因為沉睡之后，造化爐便不能開啟，所以張無憂提前將一些必需品拿了出來交給龍媽跟紅燒肉。
“一個月后見。”
等到一切安排得差不多，張無憂長吁了一口氣，然后掃視了一眼眼前的眾人——
許叔、龍媽、小雨、紅燒肉、阿浪、佛跳墻還有懸浮空中的阿九跟鯨落。
“放心吧小無憂，他們有你許叔照看，不會有問題的。”
許遠山笑呵呵地看向張無憂。
“嗯。”
張無憂點了點頭，然后也沒再猶豫，夾起那顆魚眼直接吞下。
魚眼入腹后，張無憂只覺得身體開始一點點變得沉重起來，最后甚至重得連眼皮都抬不起。
而在許遠山跟龍媽他們眼中，此時的情景更為神異。
在張無憂吞下那顆魚眼之后，一道道黃白光華自他體內飛出，最后如同一道道絲線般將他包裹其中，讓張無憂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巨大蠶繭。
不過這還沒完。
再又過了片刻后，黃白光華消失，張無憂的身體被一塊巨大晶石包裹。
“砰！”
紅燒肉用手碰了碰，結果手指直接被彈開，甚至指尖還被震開了一道裂縫。
“這養魚人真是離譜，恐怕就算沒有我們護法，估計也沒什么東西能傷到這小子。”
紅燒肉悻悻然地縮回手。
“活該！”
龍媽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龍姑娘，那我就下去搬山了，你們在這里照看小無憂。”
確認張無憂無礙后，許遠山向龍媽他們告辭。
“有勞了。”
“有勞許老哥！”
紅燒肉跟龍媽齊齊道謝。
等許遠山走后，龍媽在張無憂對面坐下，然后隔空輕柔地拍了拍張無憂的腦袋笑著道：
“小無憂也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一個月后。
“龍姑娘，無憂還沒醒嗎？”
搬山牛搬山狂奔的同時，扭頭看了眼來到他身側的紅燒肉跟龍媽。
“還沒有，可能還需要幾天。”
龍媽回答道。
“許老哥，不如在山里轉兩天再回桃花坳吧，這樣更加穩當一些。”
紅燒肉在一旁勸說道。
張無憂沒醒，他擔心那吞劍蟒林一鳴跟過來，最后牽連了許遠山一家。
“無妨，無妨，都到家門口了，不差這兩天！”
許遠山爽朗一笑。
龍媽跟紅燒肉對視了一眼跟著無奈一笑。
他們勸了很多次，許遠山還是堅持現在就帶張無憂回家。
“你們不用擔心，那吞劍蟒不敢在桃花坳造次，我們一家這個冬天之后也會搬到青雷寨，到時候就更不用擔心它來報復了。”
許遠山顯然也是有過自己考量的。
“那一切便都由許大哥您來安排吧。”
龍媽最終妥協。
一個時辰后。
許遠山將飛來峰放下，轉而阿浪背著眾人一路狂奔，最終他們沖出一片茂密的杉木林，進入桃花坳。
“轟”
隨著視線一下子開闊，桃花坳的景象一下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臨淵小哥哥、柳姨娘我們……”
小雨站在阿浪腦袋上大喊了一聲，只是她話還沒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望向桃花坳的那對烏溜溜眼瞳之中更是充滿了困惑。
不只是小雨，其他人看向桃花坳的眼神也變了。
只見那原本風景如畫，猶若仙境般的桃花坳，此時已然化作了一片焦土，空氣中更是彌漫著一股森寒的陰煞之氣，讓人有一種這里不是人間的錯覺。
“怎，怎么會有……鬼王的氣息？！”
龍媽臉色慘白。
“轟！”
而那許遠山則徑直從阿浪后背躍起，整個人猶如一顆離弦的炮彈朝著自家的方向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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