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盡管放馬過來
一劍破開拳勢，擋下雙拳；一劍破開刀勢，挑開雙刀；最后一劍猶如驚鴻，身劍如一，一劍刺向老掌柜胸膛。
即便在最后關頭再次轟出兩拳擋下這一劍，老掌柜依舊還是倒飛而起，連連后退了上百米這才止住飛退勢頭。
“噌！”
老掌柜杵著雙刀站直身子，然后又“滄浪”一聲拔出兩柄刀。
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雙腿微微下蹲，四刀擺出四種不同起手式，眸光冷冽地望向那黃雀。
自始至終不發一言。
黃雀同樣不發一言，他眼睛死死盯著老管家的同時，一手緩緩抬起手中長劍，另一只手手指中指并攏緩緩抹過劍身。
“嗡嗡嗡…”
在他手指抹過劍身時，那長劍不停發出顫鳴，與此同時那飛旋在他頭頂的三柄飛劍，正一點一點緩慢調轉劍鋒，以三種不同方位跟高度指向老管家。
一眾看客大氣也不敢喘，生怕一喘氣，場上比試就結束了。
于是臺上臺下，皆是一片死寂，唯有那嗡嗡的劍鳴聲不停在大廳內回蕩。
突然，黃雀那兩指從那長劍劍身一抹而過。
“錚！——”
一道刺耳劍鳴聲中，黃雀身形如電，提著手中長劍一劍刺出，其頭頂三柄飛劍則在空中劃出三道交錯弧線后，同樣以不同方位刺向老管家。
“轟！”
就在那黃雀提劍刺出的一瞬間，老掌柜腳步猛然踏出，身軀猛然沖出的同時，手中四刀交織揮舞如龍卷，帶著獵獵風聲迎向那黃雀。
“砰！、砰！、砰！…”
只一瞬，黃雀與老掌柜之間刀劍碰撞上百次，其出劍揮刀速度之快，以至于臺下一眾看客只看到了布滿整個殺生臺的殘影。
但最終，黃雀的劍，還是快過了老掌柜的刀。
隨著一聲巨震聲響過后，老掌柜身影倒飛而起，胸口更是噴出一道血線。
驚詫聲中，眾人通過那場上還沒散去的殘影看到，黃雀的三柄飛劍分別被老掌柜的三把刀劈開，但最后一把刀卻是沒能斬開黃雀手中的長劍，被其一劍挑開，然后劈斬在胸口。
雖然沒傷及要害，但隨著這一劍一同襲來的磅礴劍氣，卻是將那道傷口猛然撕開，深可見骨！
“如果沒有殺生臺大陣壓制，黃雀這一劍只怕已經將那老掌柜殺了。”
斷頭谷木棉喉結聳動。
“不能這么說，沒有結界，老掌柜的刀勢也足以吞沒這片天地，只不過這黃雀的劍實在是太快。”
薔薇神色凝重。
“不只是快。”
斷頭谷夙夜第一次開口評價那黃雀。
“他的每一劍都渾然天成，隱隱有大道氣象，沒有結界壓制的話，這處地底大廳只怕要被他的劍勢攪得坍塌。”
他接著道。
“所以這場比試勝負已分？”
薔薇蹙眉看向夙夜。
如果老掌柜輸了，他們的性命可就落在那黃雀手上了。
夙夜搖頭，然后目光落到了殺生臺上的老掌柜身上：
“能以這具身體接下黃雀這么多劍，老掌柜的刀比黃雀的劍更可怕。”
殺生臺上。
老掌柜也不去管胸口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再一次抬起手中長刀，擺出四種不同起手式，隨后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呼！…”
氣息呼出的同時，他原本那一身澎湃的刀勢驟然斂去，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唰！”
對面的黃雀見狀手中長劍一抖，與頭頂三柄飛劍一起，身形如電飛掠而出。
只眨眼間。
黃雀劍尖的寒芒，還有頭頂那如虎狼咆哮般的劍鳴便已經出現在了老掌柜身前、耳畔。
這一次，老掌柜并沒有拔步前沖，而是在那黃雀劍鋒距離自己瞳孔只有不到三尺距離之時，手中四柄長刀驟然劈出。
長刀劈出的剎那，被老掌柜強行壓下的刀勢如火山巖漿一般赫然噴發，四柄長刀在這股刀勢的裹挾下涌出一股灼熱刀氣，然后“轟”的一聲，刀影與刀氣所化的熱浪在殺生臺上驟然炸開。
一道巨震聲中，黃雀三柄飛劍被斬飛，握劍的黃雀在被一道幾十丈刀影劈中之后，轟然倒飛而起。
“這…”
看著那翻滾倒地的黃雀，看著殺生臺上那由一道道幾十丈長刀影組成奇異刀山，以及那如霧氣般繚繞的灼熱刀氣，再看著那刀影刀山中心區域那名四臂老者，臺下眾人滿臉愕然。
“八足黑云犬一族的刀法，居然強大到了這般天地？”
風雷山的玄素聲音有些顫抖。
“不是它們一族的刀法有多強，強的是這位老掌柜，這位曾被稱為萬載不遇的妖族天才。”
一旁的獨孤晉滿眼敬畏。
“如果讓這老掌柜再年輕個百余歲，這一刀之下，黃雀只怕已經斃命了吧？”
玄素面色凝重。
獨孤晉沒有言語。
時間再回到殺生臺上。
“老掌柜，切磋切磋而已，你下手也太重了些吧，這一刀可是會死人的。”
黃雀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
老掌柜沒有理會，只是提著手中長刀，靜靜地注視著他。
“既然老掌柜你不想切磋，那咱們的切磋便到此為止吧。”
黃雀笑了笑，然后“叮”的一聲還劍入鞘，與此同時扯下手腕處一根紅繩。
“轟！——”
幾乎是紅繩被扯斷的一瞬間，一股磅礴氣息波動自黃雀身上沖天而起，一時間大廳中罡風獵獵。
“他…突破九重天了？！”
“這么年輕就突破九重天？”
殺生臺下又是嘩然一片。
雖然黃雀那恐怖氣息很快就被殺生臺結界壓下，但被壓到九重天的力量跟剛剛突破九重天的力量可是不一樣的。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黃雀撇了撇嘴，將手再次搭在劍柄上，隨后一臉認真地看向老掌柜道：
“老掌柜，接下來的劍，接不住是會死的。”
“盡管放馬過來！”
老掌柜向前猛地踏出一步，神色依舊無懼，似是早就猜到了黃雀的真正實力。
“轟！”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三柄飛劍帶著音爆破空聲齊齊刺向老掌柜。
老掌柜雙臂運刀，頓時刀影橫空，將那三柄飛劍直接斬落。
“錚！——”
就在這一刻，黃雀拔劍。
老掌柜早有準備，另外兩只手已然運刀斬出。
“唰！”
但就在他手中長刀斬出的一瞬，一道劍光如那薄如蟬翼的光幕，從黃雀那一端斬向老掌柜這一端。
遠遠看去，好似那殺生臺上突然拉起了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幕布。
“砰！”
“咣當！”
下一刻，眾人愕然發現，老掌柜左側一條手臂被齊肩斬落，手中長刀滾落在地。
一切只是發生在剎那間。
有些人直到看到那條斷落的手臂，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