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特正和一位春波蕩漾的大和少婦吹牛皮呢。
聽威爾斯說要離開,終究舍不得眼前即將上手的美色,揮手送別時不忘喊道,“明天,明天一定要去找我,我給你介紹一筆大業務!”
小潘有司的目光掃過,問道,“橋君同學?”
“雇傭關系。”威爾斯李聳聳肩,語氣中帶點無奈,“我學的是電子工程,他是打字機二手市場銷售商,平時雇傭我幫他修理一些小物件。”
“哦!”小潘有司若有所思,點點頭夸獎一句,“電子工程?好專業。”
五人兩輛車,小潘有司載著威爾斯李,直奔紐瓦克學院教工樓。
路上,威爾斯李得知,橫山冠一不僅僅在紐約市立大學擔任東方藝術教授,他還兼職紐瓦克學院的漢文研究員,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遠東藝術館特約評鑒師。
威爾斯李雙手握拳襯著下巴,望著窗外迷離的城市燈火,神飛九霄。
今天的那種發自內心想要擁有的強烈沖動,已經是出院后的第二次。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上次摔壞腦子?
雖然失憶,可自己的感受還在,總覺得身體中擠入兩個靈魂,一個性情很宅,另一個狂放不羈;腦海中有著兩段互不相干的記憶,一段有著強烈的使命感,而另一段則詭詰狡詐。
不過,當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靈魂,在遇到好東西時,給身體的指令出奇的統一,那就是——擁有它,不擇手段的去擁有它!
當兩者合二為一發出強烈指令時,那種感覺讓人發狂,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
現在腦海中考慮的只有一件事——關仝的《秋山圖》究竟是不是真品?如果是真品,怎么盡快拿下這件至尊級藏品?
威爾斯李用力搓著下巴,看向夜色燈火的眼神,出奇的亮。
紐瓦克學院并不大,穿過幾座教堂般的實驗樓和教學樓后,就抵達教工宿舍樓。橫山冠一的地位不低,住處被安排在一棟聯排別墅的西北角,旁邊就是一片落葉林,清靜而雅致。
橫山夫人并不住常在這里,她住在紐約SOHO區,兒子在紐約約克中學讀書,那邊的條件要比紐瓦克更好。
家中沒人,岡本多樹對這里很熟,徑直去冷藏柜倒出幾杯清酒,端到客廳中來。
“來來,嘗嘗秋露(東瀛清酒品牌),雖然不如大關醇厚,可自有風味。”橫山冠一端起一杯,做了個請酒的手勢。
“白露曖秋色,月明清漏中。”橫山郡品了一口,夸張的啊的感嘆道,“長兄所藏秋露,可奪大關五分秋色。”
橫山郡用唐朝詩人雍陶的兩句詩來奉承這酒,也算是急智博文,逗得橫山冠一哈哈大笑。
東瀛人等級森嚴,盡管威爾斯李自言是橋本雅邦的“后裔”,也不過是讓另外三人稍稍留點情面,談話核心,依舊是橫山冠一,以及尚未謀面的關仝《秋山圖》。
威爾斯李不以為意,笑吟吟端著酒杯,聽他們四人吹牛打屁。另外三人,將橫山冠一的作品吹得天下少有,只差梵高、畢加索半籌,聽著挺有意思。
聊了片刻,橫山郡終于忍不住問道,“長兄,時間也不早了,能不能…”
言下之意別磨嘰了,趕緊亮干貨吧。
二樓書房中,威爾斯李終于見到這幅史書留蹤的畫作。
高約有140厘米,寬幅約60厘米,絹本淡設色,清蘇裝。
畫面有兩處破損,一處為毛蟲孔,這是蟲蛀痕,好在位于留白左上角,未曾傷及畫面;另一處較為嚴重,為茶杯蓋大小的焦黃碳痕,正落在畫幅中上端,應該是過火所致,讓人心揪。
畫面正中畫峭拔的主峰,山澗叢生寒林秋樹,澗水懸瀑曲折而下,氣勢壯偉。高峰峻峭,巍峨矗立,中有泉瀑,迂回而下,景致幽深,奧曲奇偉。山石皴畫筆力雄渾,墨色凝重,表現出厚重結實的質感;并以朱色賦染樹葉,和畫枯枝樹來形容秋日時光。
遠山各自矗立,無論是描繪陡峭的山壁,或者臨水巖石的數個塊面,畫中直率而粗放的線條都傳達出山石雄偉的氣勢,而這正是歷來畫史認為關仝最擅長的部分。
一睹畫風,威爾斯李已經有九成把握斷定,這是,真品、正品、珍品!
關仝是五代梁朝的畫家,曾師事荊浩,和荊浩、董源、巨然并稱五代四大山水畫家。他繼承了荊浩刻苦摹寫現實物象的精神,面對關陜一帶的壯麗景色,長期磨煉,創造了一系列饒有個性,富于氣勢的山水畫,因而有“出藍”之譽。《圖畫見聞志》等書稱之為“關家山水”,并說他畫的山水往往“石體堅凝,雜木豐茂”。
這幅畫就是重字當頭,把“石體堅凝”“色若精鐵”的主峰畫在畫的正中,奔泉自山巔直瀉而下,整個畫面塞得滿滿的,縱橫博大,氣勢雄強,而用筆肯定、簡約。確像人們說的:“筆愈簡而氣愈壯,景愈少而意愈長”。
整幅畫作,充分展現了一種陽剛壯偉的氣魄。
書畫作品作偽,最難的并非構圖,也并非紙張做舊和色澤的模仿,而是氣勢!仿作者沒有原作者的氣勢。
這是關仝大家的原作,這是典型的“關家山水”!
威爾斯李眼神復雜的看了眼橫山冠一,這家伙,正欣賞著眾人的驚訝,滿臉自得,真想一拳頭把他揍暈,搶過這幅畫就走!
畫作中有兩處題記,九枚鈐印,傳承歷史再清晰不過。
第一處體積為顏體楷書,“大石叢立,矻然萬仞,巍巍長色,色若精鐵”,落款讓威爾斯李咋舌不已——“咸熙”!
古代作畫,少有題記,更無鈐印,甚至連題款都很少,正如臺臺宮所藏《秋山晚翠圖》,畫上無款,僅邊幅上有明代王鐸題語,指明為關仝真筆。
而這一幅,竟然是大師作,大師題!這就了不得了!
“是士大夫之宗的題記?真是極品啊!”這幾人都不算外行,橫山郡指指“咸熙”二字,驚訝的喊道。
“咸熙”“士大夫之宗”,都是指五代及北宋大畫家李成。
李成,字咸熙,李唐舊人,擅長畫郊野平遠曠闊之景,多作平遠寒林,畫法簡練,筆勢鋒利,好用淡墨,有“惜墨如金”“士大夫之宗”美譽。
關仝、李成、范寬一起被稱為三家鼎峙、百代標程的大師。
李成師關仝,算是關仝的弟子,亦師亦友,他的題字,為這幅畫增色,何止千金!
在他們四人討論“咸熙”題款時,威爾斯李又發現一枚半印——鈐在絲絹雙拼縫隙上的那枚朱文印記上。
印文為模模糊糊的“司印”。
這就是當代鑒定行無數大家曾為之激烈爭吵的“稽察司”和“紀察司”事件。
朱檀(朱元璋第十子)墓出土的宋人《葵蝶紈扇》、宋人《金碧山水》和錢選的《白蓮》三圖卷,均鈐有寬邊朱文“司印”二字押縫印。按《墨緣匯觀》(清安岐編著的書畫藏品集論)著錄唐宋以來的繪畫名跡,多半鈐有此印,如戴嵩《斗牛圖》軸,董源《瀟湘圖》卷等,并記載此半印的全文為“稽察司印”。
可是,鑒賞大家馬衡(故宮博物院院長)認為,《墨緣匯觀》記錄有誤,“稽察司”實為“紀察司”;更不是明朝之前的朝廷鑒定專用印簽(《墨緣匯觀》這么認為的),而是明代司禮監之前身,典禮紀察司用來記錄查抄物品的專用印簽!
此論點一出,引來無數爭議。
馬老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正確,遍翻明典,最終找到相關記錄:
《明史職官志》三,宦官十二監,其一曰司禮監,旋改為典禮司,又改為典禮紀察司。
又劉若愚《酌中志》卷十六:司禮監職掌古今書籍名畫冊葉手卷筆墨硯綾紗絹布紙札,各有庫貯之,選監工之老成者掌其鎖鑰。
又傅維麟《明書》卷六十六職官志二內官條云:又詔定宦官禁令,復令禮部議考糾內官之法,署內正司司正,司副二人,專糾內官之不法者。尋改典禮司,又更典禮紀察司。又洪武二十八年,頒皇明祖訓,遂有定制云。
因此,典禮紀察司乃司禮監之前身,職掌書畫庫。胡惟庸、陳寧、涂節等之伏誅,在洪武十三年,王蒙嘗謁維庸于邸中觀畫,坐是被逮,瘐死獄中。
馬老懷疑鈐有此左半印之書畫,皆由查抄而來,其右半當鈐于冊中。
也就是說,原本的鈐印是完整的,只不過,一半印在作品上,另一半印在司禮監的檔案記錄冊上。
最終馬老的觀點獲得絕大多數人的認可。
眼前這幅畫作,想必在明代流傳時也曾遭受過“查抄”,因此被鈐上“司印”記錄在冊。
這一司印,在未來,都會成為“正品”的代名詞——不要小看明代司禮監的那幫太監,他們的眼力是受過皇宮無數精美畫作熏陶的,絕非普通文人所能比。
有了司印記,對這幅作品,威爾斯李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至于其它鈐印,都不太重要,譬如收藏大帝的“乾隆御覽之寶”、“秘園”等。另一處題款為邊款,為乾隆皇帝所提九句,還真真不愧為“鈐印、題字狂魔”。
年代最近的一款為黑白陰陽印“橫山玉成”。
這是橫山大觀的私人賞印,落在威爾斯李的眼中,分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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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手札,不是誰都能翻閱的,只有我,被剝皮鼠選擇出來的守陵人可以窺探其中的秘密。在手札中,記載著一個叫做陰陽神殿的地方,傳說那里生長著一種能夠將人喚醒的神秘植物。為了喚醒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友巫媛媛,閆志洋歷盡驚險磨難,終于得到了第二代守陵人閆宗敬的人皮手札,并從中得知了陰陽神殿的所在。在將巫媛媛救醒之后,閆志洋卻驚奇地發現自己其實落入了散宜生的驚天陰謀之中。原來,散宜生也一直尋找著陰陽神殿的所在,而進入陰陽神殿,正需要閆志洋的血和吃過神秘植物的巫媛媛的血。一個似真似假的古墓傳說,一個被梟首分尸的守陵人,一個借尸還魂的癡情女,一只守護在身邊的靈異剝皮鼠,一個隱匿在歷史薄紗中的神秘人物…他們將演繹一段怎樣的拯救與陰謀?本書將帶你領略驚險奇異的真實守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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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夫特正和一位春波蕩漾的大和少婦吹牛皮呢。
聽威爾斯說要離開,終究舍不得眼前即將上手的美色,揮手送別時不忘喊道,“明天,明天一定要去找我,我給你介紹一筆大業務!”
小潘有司的目光掃過,問道,“橋君同學?”
“雇傭關系。”威爾斯李聳聳肩,語氣中帶點無奈,“我學的是電子工程,他是打字機二手市場銷......№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