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家中年一代,就朱秉貴一人在家,老爺子挺孤寂的,李承和泰勒昨晚就留在饒家住了一宿。
一大早,李承跟在老爺子身邊,再度拿起塵封一個多月的碳鋼立脊長劍,比劃起來。
拳不離手,李承有段時間沒練,有些生疏,老爺子也沒責怪,在旁邊時不時笑兩聲,看不過眼時指點一二。
泰勒帶著三個孩子趴在二樓圍欄上,笑嘻嘻看著李承在;烏龜劃水,很歡樂。
磕磕絆絆的將一路太極劍練完,李承滿臉是汗,拿過毛巾擦擦臉,這時,吳偉走進院子。
老爺子瞥了吳偉一眼,扭頭問李承,;早晨不在家吃飯?
李承一邊抹汗一邊說,;嗯,朋哥昨天說介紹一位滬海的朋友認識,約了今天的芙蓉樓早茶。
;見客人?別抹了,去洗個澡吧。老爺子收拾拎著劍鞘,轉身回屋。
李承忽然意識到,師傅怕是對自己不在家陪他早茶有意見了,跟在身后嬉笑道,;師傅,您老今天出門么?我中午請您去鏞記酒家,有燒鵝哦。
饒老回頭,看著李承的眼睛,估計在判斷這個弟子說話的真假。
老爺子年紀大,克化不了太油膩的東西,因此,平常饒恕饒棼兄妹在家時,是杜絕給老爺子大葷大油的食物,可老爺子是典型的羊城人,就喜歡個美食,這一斷糧……有時免不了嘴饞。
鏞記酒家的燒鵝,俠州一絕,饒老嘴巴下意識的噠吧一下,怕是很長時間沒吃過了。
他往李承這邊湊近一步,低聲囑咐,;那……你十一點到俠州大學辦公室來接我,我上午還有一堂課,記得訂座。
李承一樂,嘿嘿,師傅啊,有小辮子在我手中了吧?
帶著泰勒出門,一上車,李承就給庸記燒鵝打電話訂座。
他不是沒譜的人,庸記燒鵝有肥有瘦,肥的有些油膩,老年人不宜多食,如果選偏瘦的那種,像老爺子這種狀況,完全可以吃一點的。
芙蓉樓是典型的粵式早茶店,位于柴灣。
李承之所以約在這里見面,因為芙蓉樓距離祖兒珠寶所在的三民樓不是很遠,同時與昨天朋哥提到的筲其灣楚留香酒店也很近,可以一槍打,省時間。
按時抵達芙蓉樓時,周正義和毛玉平夫婦到了,旁邊還有一位六十歲左右掌眼師傅。見到李承時,這位掌眼師傅一愣。
李承也是一怔,呵呵,俠州還真小!
周正義夫婦請來的掌眼師傅,是國內文物研究會派駐海潤集團的資深鑒定師曹國源曹老。此前李承與趙帆那邊交易,都是曹老負責上門鑒定的,這兩年中,兩人打過N次交道,再熟悉不過。
李承哈哈一笑,;曹老,您怎么在這?不會是玩兼職吧?
曹國源搖頭苦笑,手指朝李承點了幾下,;你小子……老頭子我賺點酒錢,偏偏還撞到你手中!出門別瞎說啊,不夠丟人的!
曹老是體制內的人,有職稱的,原則上是不可以干私活的,可這里是俠州不是國內,沒什么人追究,他也就在職務工作之外,幫人掌眼賺點錢,尤其是從國內來俠州的那些富翁,喜歡找他看東西。
沒想到,今天竟然撞見熟客。
老頭子倒也光棍,主動承認,反而讓李承有些不好意,舉手擺擺,;曹老,您老是真正活明白了,要比魏老、趙老、楊老他們更通透。
到底還是有些羞恥心的,曹老雙手作揖,;比不上老魏老趙他們,慚愧啊。
李承單手托住他的胳膊,;我說的是真話,這年代,憑能耐吃飯,有什么慚愧的。
兩人這一通對白,把包廂前的其他四人看得目瞪口呆。
合著賣家和買家找來的掌眼師傅這么熟?
還是周正義腦袋轉得快,馬上醒悟過來,也許這是好事,他哈哈一笑,;這位小兄弟說的是,這年代,靠能耐吃飯,憑本事賺錢,光榮!
這句話說得不錯,可在老一輩的眼中,有些事,不是這么看的。
曹國源抬頭看了他一眼,;周老板,這位是李承,你喊李少,對你沒壞處。而且,周老板,你要是提前跟我說是和李少交易,今天這事,我都不用來。
李承一抬手,;別,曹老您這么說,我可馬上回去!
說起來,曹國源也算秘密戰線上的一員,他知道不少有關李承的事,包括李承的爺爺與那位開國副主李任潮的關系,聽說京師趙家,聯合保商利的幾家,正在推動李承爺爺認祖歸宗一事。
如果這件事成功,李承回國內,身份立即水漲船高。
且不說這層身份,就李承的三人組公司,每個月向國內供貨的數量,曹國源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財力,在俠州也配得上一聲;少。
額,周正義夫婦一驚,不明所以。
眼前這兩位雖然氣質風度容貌都不錯,可讓自己喊;李少這似乎有點天方夜譚了吧?難道是國內哪家頂級門戶的少爺?亦或者俠州哪個豪門家的公子?不是說美籍華裔么?
周正義多少知道一些曹國源的身份,聽他的沒錯,再度拱手,;李少,初次見面,鄙人周正義,這是我愛人毛玉平。
;周老板好!周夫人好。李承同樣拱手回禮,又指指身邊的泰勒,;我未婚妻金太姬,你二位叫她泰勒就好了。至于朋哥……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哎呀,朋老板,多謝你介紹李少給我認識!周正義再度對朋濟明拱拱手,笑道,;在滬海,我和蔣璐普可是很談得來,他在我面前念叨過多次朋老板。
朋濟明最是傻眼,原本應該是自己擔任中間人,結果變成了李承介紹自己。
這世界變化真快。
很快,周正義夫婦再度被李承的架勢嚇一跳,這位年輕人身后的兩名男女,探頭在包廂中四處打量,這是職業兩名保鏢啊,這在國內很少見的。
等吳偉和金惠娜出來,周正義才抬手引路,;李少,泰勒小姐,朋老板,大家請進請進!
分賓主落座,周正義、曹國源、朋濟明,李承幾人坐在一邊。
毛玉平竄到泰勒身邊,正拉著她點餐套近乎。
周正義三十五六,相貌清秀,正是一個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很有魅力。至于毛玉平,如果容貌不出色,沒能力,結過婚還有一位;拖油瓶兒子的她,周正義會要么?
這兩位,為人處世,言語交談,都很讓人熨帖。
早茶早茶,起早一杯茶,不一會,侍者送進來一壺英式水果茶和一壺新春龍井。
清茶飄香,話入正題。
曹國源笑著向李承伸手,;你手中還有沈周《青園圖》?拿出來我看看。
周正義目光灼灼,這是他最關心的。
李承笑笑,從放在座位旁邊的挎包中,取出一只套蓋錦盒,放在茶幾上,示意曹國源上手,同時笑道,;曹老,你這也太小瞧我了吧,怎么,我就不能留存幾件精品?
曹國源是海潤集團的鑒定師,海潤集團最近幾年除了李承這邊,還在努力開拓其它渠道,但都不是很成功。原因有二,其一是俠州這些古董商即便有精品,大多想要捂著賣個高價,不可能如李承那樣平價出貨;其二就是精品率低,遠沒有李承這邊穩定,質量高。
就剛剛過去的四月份,曹國源本人參與鑒定的三人組公司精品出貨數量,就高達十六件,從陶盆到字畫,再到青銅器,分布很廣的,這次接貨方是保商利,為此支付了近三百萬羨元。
聽說深城博物館籌建新館,準備新藏品,三月份又在三人組公司這邊下了訂單,品質中上,數量不詳,總金額業內傳聞,差不多有三四百萬羨元。
這種出貨量,換成俠州任何一家古董店鋪,都會將老底子掏干凈。
可眼前這位,就是這么神奇,不知道哪找的這么多好東西。
所以,聽李承這么說,他搖頭喟嘆不已——并非不信,只是感慨,同時伸手解開錦盒的包裝帶。
一件古樸的卷軸,躺在錦匣中。
卷軸在茶幾上緩慢鋪開,不得不說一句,賈斯汀男爵家族對這幅畫保存地非常好,連常見的黃點霉斑都很少。
這幅圖繪的是湖山秋色。
結構嚴整均衡,局部富于穿插變化,使畫面景物參差有致,一派清幽逸趣。
在用筆上,多用禿筆中鋒,將勾、皴、擦、點有機配合,實中求虛。濃墨點苔,形成濃淡交錯、疏密有致的韻律,筆致挺勁凝煉,墨彩豪放雄逸,形成渾厚之勢。
通篇畫幅上,有兩枚作者印,五枚鑒賞印。
作者印分別是;西莊和;石田,前者是沈周住的莊園,在年輕時沈周經常用過這枚印章,后者是沈周的青年時期別號。由此可判斷,這幅畫作應該是沈周三十歲左右創作。
鑒賞印分別為:;介庵——明中期巡撫王恕的別號;;項子京藏——明中后期大收藏家項墨林的收藏印;第三印為;漫堂,這是明末清初藏家宋犖的別號印;第四印為;監印,這是清廷內務府收藏印,表明這幅畫曾被清宮收藏一段時間。
最后一枚印章為隸書;牒字印,曹國源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是哪位藏家。
對李承的鑒定本事,曹國源太清楚,也沒因為他年輕就不好意思,直接指指最后這一枚,問道,;李少,這是?
李承聳聳肩,笑道,;清末比利時駐華公使,賈爾牒男爵的收藏印。
呃,這個答案,還真是……曹國源搖搖頭,難怪自己想不起來。他馬上反應過來,;李少,你這幅畫,來自比利時?
沒什么可隱瞞的,李承揚揚手,微笑點頭,;就是來自賈爾牒男爵家族。怎么樣曹老,我的畫,還入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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