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彪的家在海陵區鳳河沿岸,一座精雅的南方獨棟別墅,掩映在道旁紅果冬青和香樟樹叢中,紅瓦白墻青檐口貼瓷磚的小院子,很是幽靜。
付明勝上前,敲敲涂著紅漆的鐵藝大門,不一會,鐵門上的小門從里面打開,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露面,疑惑的看看外面一幫人,“你…們找誰呀?”
“姨,我是老付家莊付宗輝的孫子,請問彪子叔,或者我老叔奶奶在家么?”付明勝問道。
那女人回頭和院子里的人嘀咕兩句,有一位年紀稍老的女聲,“認識,讓他們進來吧。”
鐵門拉開,李承帶著吳偉,拎著禮物跟著付明勝進來。
院子挺大的,靠墻的位置放著幾盆盆景苗木,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正在給這些花草澆水,剛開門的女人仰著脖子對二樓喊,“老彪,老付家莊的人過來找你。”
付大彪在家,樓上傳下來回應聲,應該還沒起床。
院中的老太太瞅著李承三人(周典沒進來),付明勝趕緊上前,“您是祖奶奶吧?我是付宗輝的孫子明勝啊。”
老太太撂下灑水壺,雖然幾十年不見面,可付宗輝的名字還是有印象的,表情驚訝的笑著,伸手幫兒媳婦拽過幾個凳子,招呼李承幾人,“坐坐,老付家的孫子都這么大了?你怎么找到這的?都好些個年頭沒見你爺爺吶,他身體還好吧。今個過來有事吧?
這位老太太,就是付元的媳婦,付大彪的母親。
付明勝搶著說,“祖奶奶,你家有北羨絲僑親戚,尋親來著。喏,這位李承李老板就是幫您家親戚找人呢。費了老大功夫,才找到您這邊的消息。”
華僑尋親,這十幾年經常聽說,只是…自家什么時間有過海外關系?
老太太和那位中年婦人目光都移到李承身上,挺疑惑的。
李承上前一步,“老太太,您家是付家莊跑海船的么?”
跑海船?付大彪的母親嫁過來時,付元家早已經不跑海船,但她聽去世的丈夫和婆婆說過當年跑海船的事,公公就死于海上。她驚疑地點點頭,“那是老早的事…小伙子,你不會弄錯吧。”
跑海船,那就對了,李承示意吳偉把禮物遞給那位中年婦人,又請老太太坐下。
“您老請坐,當年付家海船在海上遭了難,有一位還活著…后來在海上被人救了,現在住羨國芝城,他叫付河中,說是姜堰付家莊的人,拜托我過來找找付家還有沒有什么老親。”李承簡略說了遍付老的經歷。
挺遺憾的,付大彪的母親和媳婦,根本不認識什么付河中。
“你等等啊,我喊我家那位下來,他可能曉得。”
付大彪媳婦蹬蹬上樓,不一會,一位臉頰狹長的中年人在二樓窗戶前露頭,朝下看了眼,笑笑,“不好意思,昨晚喝高了,剛醒。這就下來。”
李承抬頭瞅了眼,暈,自己對這位有印象——二十年后國內挺有名氣的民營企業家,海榮藥業的老板付宗敏,很低調的一人。
他怎么叫付大彪子?
賈鄭廷曾經在一次絲國企業家聯合會的聚會上,和這位“刀子臉”付宗敏前后座,聊得不錯。他的臉,實在太有記憶點,故此有印象。
付大彪下樓,招呼李承三人一樓客廳就坐,他媳婦送來茶點。
李承將事情經過又復述一遍,并將《付氏續修宗譜》拿出來,讓付大彪看。
付大彪翻看了一會,就給出肯定答復,“沒錯,這是我們陽曲堂付家宗譜。您說的付河中老爺子,肯定是我們付家的,只是…那時還沒我,我真不記得付河中是哪一房的。”
“您…沒有其他線索?”聽到李承講述付老的經歷,付大彪也挺感慨的,盡管付河中未必是自己的直系親屬,可畢竟是同一宗族的老人,他很想幫一把。
李承又說出付河中父母的姓名,可惜,付大彪根本沒聽說過這名字——極有可能這兩人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去世。
倒是有另外一個消息,陽曲堂付姓宗墳,并沒全部被推平,五設水圩農場時,宗墳墓地遷往昌旗嶺集中埋葬。付大彪估計,付河中父母的墳墓應該也在集體公墓中。
如果李承愿意,他可以帶大家去公墓祭拜一次。
這次,李承真的沒辦法,思前想后,他又拿起電話撥給付老家中撥打過去——靜脈血管破裂不算嚴重,也不知付老究竟出院沒有,死馬當活馬醫,問問看吧。
此時的芝城,應該是深夜十一點。
電話鈴響了很長一段時間,李承正準備掛斷,那邊忽然就接通了,傳來一聲低啞的“喂”。
李承一喜,正是付老本人。
“付老先生,我是威爾斯,正在泰州呢。”
“啊?阿承吶,你找到我父母墳墓了?”老先生的聲調頓時高揚,驚喜萬分。
“有點情況我得和您說清楚,事情有些變化…”李承就付家莊六十年變遷,挑幾條重要變故和付老說一遍。
“怎么這樣呢?怎么這樣呢?”付老在電話另一側喃喃幾句,語氣中說不出的蕭索。
“付老,我現在在您的一位同宗后輩家中,要不…您親自問問他?”
“嗯嗯,好哇好哇。”
李承將手機遞給付大彪。
付大彪接過電話,兩人很快聊了起來。
李承起身,長吐口氣,答應付老的承諾,自己盡力了!雖然最終結果不盡如人意,時也命也,非自己之過!
心事放下,這會他才有精力打量付大彪家,立式空調、大屏幕彩電、立體音響、組合家具、真皮沙發、大理石地板、絲絨落地窗簾、玻璃棉吊頂、羅馬式大盤吊燈,這是一個國內中上等家庭,先富起來的一小撮人。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客廳進門口的一盆蘭花上。
程字梅,絲國傳統蘭花名品,乾隆朝常熟一位程姓坐堂大夫培育出的品種。葉質肥厚,葉姿半垂,雄偉,葉色深綠,葉緣鋸齒明顯,葉莖修長,造型非常美觀。
每年三四月份開花,花梗粗壯高大,小花柄紫色,每蘋著花七到九朵,花期長達一個半月,香味清雅雋永。
在清末《蘭譜》中,春蘭之宋梅,春劍之皇梅,蕙蘭之程梅,并稱“三皇”,最具王者之尊,其中又以程梅聲勢格局最大,無論江南江北,程字梅都非常受歡迎。
蘭花雖好,不及其盆!
李承更看重這只方形淺檐口栗子色詩文花盆。外卷口,平足,因為堆土緣故看不清盆內,亦看不清盆地是否留印。
盆身刻有詩文,“古云尺幅千里,此畫家之玄機。今卷石寸樹有…能令人置身物外否!”
落款:愛閑老人制。
這是愛閑老人的紫砂陶盆!
愛閑老人是明代嘉靖至萬歷年間,江南有名的制陶人,原名盤奎,宜鈞窯掌窯師傅,擅長做蒲包口陶筆洗,作品在夕羨有收藏,國內少見。宜鈞窯是指宜興均山一帶,生產特定釉色或堆彩的陶器窯口,明清時期為宜興紫砂的代表燒制窯口之一。
沒想到,竟然在付大彪家中遇到一尊宜均窯出產愛閑老人手款紫砂陶盆。
東西真好!
只是…付大彪家中,怎么看都不像缺錢的。
李承正在琢磨這只花盆,那邊付大彪已經和付老通完電話,走到李承近前,遞過電話,“李老板,付老先生想和你再說兩句。”
“付老,你看這事…”李承自然不會主動提及他女兒的事,只問現在自己該怎么辦?
“謝謝你阿承!”老先生的語氣有些低沉,但同時又有些興奮。
雖然自家父母的埋葬之地已經找不到,可畢竟和同宗后輩通上電話,也算為自己找到根,而這些,皆來自于李承的幫忙,所以,他對李承還是挺感激的。
“這是應該的,您老別客氣。”李承笑笑,又說道,“稍后我請付哥帶路,走一趟昌旗嶺付家公墓看看。如果需要,我會安排人把公墓修繕一下,您看…可成?”
“那就太感謝了!”父母的墳塋已經不在,修繕付家公墓,算是聊表心意,付河中也只能如此。
李承表示這邊隨時會電話聯系,希望付老最近多待在家中…老爺子抹口答應。
見李承放下電話依舊站在家中蘭花前,付大彪便笑著問道,“李老板也喜歡蘭花?”
嗯?他不知道盆比花貴?倒也有可能,這會官窯瓷器、名家陶壺,才是陶瓷類的收藏正朔,所謂的“愛閑老人”花盆,關注的人不多。
“確實挺喜歡的。”李承點點頭,又試探一句,“你家這盆程字梅,是你連盆買的?”
“哪?”付大彪揚揚手,朝他母親那邊示意,“我媽老來無事,喜歡養些花花草草,這是我媽買回來的。我哪有時間搗鼓這些?”
額,確定無疑,這花盆是付家老太太無意中入手的——賣家不識貨,估計連花帶盆一道出手。
這是個不錯的撿漏機會,可是…人家剛剛幫了自己大忙,這么做,合適么?
搓搓手,李承心底過不去那個坎。
抬頭看了眼付家老太太,老人家笑容慈和的很,正對自己微笑呢。
算了,得失之間必有取舍,自己總不能昧著良心坑幫自己的人吧?
他最終放開手,指指這只栗子皮紫砂盆,“李哥,這只花盆是明代的老貨,挺值錢的,你和老夫人可別走眼低價給賣了。”
“你的意思是…這是古董?”一語讓付大彪一家子驚訝。
“明萬歷宜均窯的陶盆,愛閑老人手制,怎么也要值個五萬八萬吧。”李承索性明說。
“阿媽,你花一千二買的蘭花,這盆值五萬呢。您老手氣真好啊!”付大彪朝母親喊道。
老太太同樣高興地合不攏嘴,瞅著蘭花,一個勁的點頭。
五萬八萬,在付家不是事,可這事,它喜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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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相守,難相望,人各天涯愁斷腸。愛易逝,恨亦長,燈火闌珊人彷徨。行千山,涉萬水,相思路上淚兩行。春花開,秋葉落,繁華過后留殘香。望長空,嘆明月,形單影只心惆悵。酒意濃,心亦醉,羅衫輕袖舞飛揚。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媲鴛鴦。前世情,今生債,紅塵輪回夢一場。
——紅塵一醉,愿得一人心。煙火夫妻,白首不相離。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紅顏易逝,伊不離君不棄。相濡以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青色煙雨,孤影等你歸來。
謝梓覺得沒有誰比自己更衰的人了,睡著睡著就死了,還來到了一個沙雕文里頭當反派。
反派是真的不好當啊!
從小就要偽裝身份潛伏在一枚‘危險’的鋼蛋身邊,長大后智障系統又給他一個任務,把鋼蛋推入無間地獄。他做到了,好的。報應來了,這個小鋼蛋七年后拾著令人畏懼的力量卷土歸來,每天都吸取他的力量,讓他生不如死,直到智障系統終于有了些良心,讓他以死解脫,他就變成了個在河里生活的小王八。等一切解開的時候,那個一直在原地等著他回首的小鋼蛋還會等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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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大彪的家在海陵區鳳河沿岸,一座精雅的南方獨棟別墅,掩映在道旁紅果冬青和香樟樹叢中,紅瓦白墻青檐口貼瓷磚的小院子,很是幽靜。
付明勝上前,敲敲涂著紅漆的鐵藝大門,不一會,鐵門上的小門從里面打開,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露面,疑惑的看看外面一幫人,“你…們找誰呀?”
“姨,我是老付家莊付宗輝的孫......№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