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刺的才是買家,何酋廣懂這句話。
勤伯給出的報價時三百八十萬夕元,分類報價。
李承的核算方式不同,他在有價值的單件物品后面打上星號,其他的諸如家電類的產品后,則基本上當成廢品,核算后給出的價格在兩百五十萬夕元,然后隨意加上十萬,算是他的報價。
兩者相差,一百二十萬劍元。
“威爾斯,雖然我很想和你交易,可你的報價…”何酋廣搖搖頭,眼前這位認識不久的同齡人,絕對是個精明角色。
“你全套和式家電,報價六十萬,你覺得合理么?”李承微笑著反駁。
“那是我上大學之前花費一百多萬購置的!”何酋廣想要堅持。
“四年前的家電,凱文,那已經是老古董!”李承攤攤手,“打一折,二手家電商鋪都未必愿意接手的!”
“還有那些廚房餐具、灶具…”李承手指在名冊上敲敲,“它不是景德鎮瓷器,也不是英倫皇家瓷器,只是彎彎島上的一家小窯廠燒制。”
“可是,你給出的價格是十萬,你覺得小芳窯的民制瓷器,二手貨,能賣出這么高價格么?”李承這話聽起來有些道理,事實還真不是這樣。
小芳窯最近幾年在江城很火,雖然稱不上高檔,但中檔還是能占據的,何酋廣家中,瓷碟盞碗盆壺杯勺,非常完整,又沒怎么用,還是有些市場價值的。
李承只是欺負何酋廣不懂行而已。
“那是我托付埃里克叔叔,花費三十多萬在彎彎定制的好不好?”何酋廣不樂意了。
“既然這么喜歡,為什么不帶到北羨?”李承笑著反問。
額,何酋廣再度啞然——小芳窯在北羨基本沒名氣。
“無論你怎么說,你的價格,我是不會同意的。”何酋廣辯不過,但他知道什么叫做“死守底線”,對李承攤攤手,示意你改變不了我。
“那好吧,也許,我們先看看實物再來談價格更合適。”李承聳聳肩提議。
首先巡查的就是客廳,李承先看了看那幅中堂畫,題跋與落款合一,筆力勁道。
“大好河山,凋敝蒼茫;恨之憂之,茫然無方;欣聞盛舉,聊獻陋裳。得聞濟公(晏濟元,書畫家)義賣,家徒四壁,唯有畫紙一張,附驥盛事!黃秋園己卯年戊辰月辛巳作”。
題跋已經將這幅畫創作經過寫得清清楚楚。
這場義賣是由晏濟元先生發起的,而畫作被江城何家人購買,一直保留至今。
這幅畫作,是何酋廣家中所有藏品中最有價值的。
此時俠州大覺子先生的畫作,水墨山水每平尺在兩到三萬夕元,金碧山水較為少見,價格要貴一些,大約三萬到五萬夕元每平尺。
這幅金碧山水,再加上感人肺腑的題跋,算得上大覺子先生金碧山水中的早期精品,尺幅約有十二平尺,六十萬夕元的價格,還是有人爭搶的。
旁邊華世奎所書寫的對聯,也沒有任何問題,市價在六到八萬夕元。
當然,這些價格都是李承的心理評估價,最終與何酋廣談總價格時,他是要打對折的——并非李承貪心,行規如此。
何酋廣家中一共四百多件物品,李承不可能做到一一上手。他的眼睛巡視一圈,很多看起來就是日常生活用品,被他直接忽視,有些已經明確標明“身份”的物品,在簡單核實真偽后,也被他放過,最終目光落在最有可能出現漏判的多寶閣上。
沒錯,他在找漏判,而多寶閣上的物件,給他印象最深刻。
李承猜測,勤伯估計找人看過家中物品,而且不止一位,否則難以解釋一位老管家能懂得這么多?要知道何酋廣家中物品,涵蓋瓷、畫、書、家具、西方藝術平、家電等三四十個門類。李承自詡廣博,也不可能盡知的,更勿論一位管家了。
多寶閣上,陳列著八件廣彩瓷,清中后期的東西,算是名冊中第二值錢的套件。
絲國陶瓷文化源遠流長,一向追求風雅、素凈,設計精巧、含蓄,重在意境,但在明末之后出現一股濁流,攪渾一池春水,那就是廣彩瓷。
廣彩瓷源于明代廣三彩。
所謂廣三彩,是在燒成的陶瓷素胎上進行彩繪,然后再低溫燒烤而成的釉上彩瓷器。彩繪用色以黃、綠、紫等三色為主,不用或少用紅色,稱為“三彩”,又因黃、綠、紫三色色調淡雅素凈,又稱“素三彩”。
廣三彩因為低溫燒制,容易脫釉脫色,在當時主要做外銷所用,并不被瓷器行主流所接受,也從未受朝廷重視。
改變,出現在康熙年。
康熙皇帝從景德鎮派兩個人到云州當官,一位名叫楊快,另一位名叫曹琨。
兩人奉旨千里迢迢到云州赴任,到了之后卻發現沒有官位可接任,他們的官職被當時的尚可喜(時鎮樓,封平南王,有委任地方官的權力)的人搶了。
轉眼幾個月過去了,兩個人還是無所事事,不乏讓人心酸。當時的云州是大清王朝唯一的對外通商口岸。正值盛世初顯,中外客商云集,貿易特別紅火。身處這繁華的都市,楊、曹兩人帶去的錢也用得差不多了,一時囊中羞澀,生活陷入困境。
想來想去,還是重操舊業干自己在家鄉的老本行好。
楊快在家里是畫陶瓷的,曹琨是燒窯的,于是,他們合伙開辦了一家陶瓷廠,從景德鎮買來泥胎和顏料,還請了幾位老鄉幫忙。
幾個月后,一個生產陶瓷的作坊建成投產,在生產的過程中,楊快創造性的在“廣三彩”的基礎上進行變化,彩繪用色擴張之以紅、黃、綠、紫、灰五色為主。
瓷器一經推出,就受到盤踞在廣府的國外商人的青睞,被稱為“廣五彩”。
廣五彩,就是今天的廣彩瓷前身,楊快和曹琨也被尊稱為光彩鼻祖。
廣彩瓷是第一種真正暢銷全球的絲國瓷器,絲國瓷器的大名,也因它而名揚海內外。
但事實上,廣彩瓷在國內,因為過于繁華臃色,釉色過艷,并不太受歡迎,因此素有“光彩即外銷”的評價,這對廣彩瓷而言,是不公平的。
眼前這套廣彩瓷,一尊,兩瓶、三賞碟,外加一對筆筒,都是陳設器,都配有紅木座架。
“我直接上手?”李承比劃一下示意。
何酋廣微笑點頭。
廣彩瓷器題材廣泛,色彩鮮明,彩繪類型可分為手工彩繪、定燒彩繪、積金彩繪、嶺南畫派彩繪四大類。
李承手中的這只抱月瓶,就是典型的嶺南畫派彩繪。
畫工非常精湛,沒有厚重的美術功底,很難做到,絕非普通的匠人所制!
我去?難道真的要撿漏?
他之所以挑出這件天球瓶,正因為這幅作品的構圖太精致,頗有大家風范。
名冊上對這件瓷器的記錄是“光緒五彩仕女外銷抱月瓶”,如果按照這種結果來報價,自己鐵定撿漏。
對方的鑒定有錯么?沒錯!不過不夠精確!
李承手持這尊廣彩抱月瓶,迎著陽光轉動一圈。
瓷胎極薄,在圈足部,隱隱約約能看到蓮紋勾勒的象形字體“古泉”。
難怪了!這是居廉的親手之作!
還真是…開局有驚喜啊!
古泉是清末嶺南著名書畫大家居廉的號。
對居廉不熟悉?沒關系,只要知道他是嶺南畫派一代宗師高劍父的授業恩師就行。他和堂兄居巢并稱“居派”。
能開宗立派的畫家,鳳毛麟角!
嶺南畫家制廣彩瓷,素有傳統,最有名的莫過于高劍父。
故去的絲國工美大師趙國恒,在《廣彩史話》里提到,當年嶺南畫派“二高一陳”,即高劍父、高奇峰、陳樹人等人,真正賺錢的是靠賣瓷器的,畫作并不好賣。
同樣在這本書中,趙國恒大師也提到居巢、居廉設堂口自制廣彩的事情,甚至還提到,“祖父曾言,二居制瓷,一標為‘易’(居巢單字易);一標為‘古泉’…”。
趙國恒出生于廣彩世家,其祖父是廣彩制作團體“趙蘭桂堂”的創始人趙松新,而趙松新基本上和“二居”是同一時代的人物,所以,他的陳述,應該不會錯。
將抱月瓶放下,李承又拿起一只瑞香賞盤。
瑞香為絲國傳統名花,其樹姿瀟灑,四季常綠,早春開花,香味濃郁,因此而得名“瑞香”,頗受人們的喜愛,被譽為“上品花卉”。
很快,李承在盤心花卉條紋中,找到一個隱藏的線紋暗記“易”!
這是居巢的作品!
李承將這八件廣彩瓷快速的看過一遍。
哇喔!驚喜大大的!
八件賞瓷,三件居巢,五件居廉,無一白地(無落款)!
二居時代,距離何啟東創家族的時間不遠,這批二居瓷器,極有可能是何東親自收來的,但又因為當時廣彩瓷較為普遍,何老對這些瓷器也不算太看重,最終讓他們寂寂無名于何府,被人當成普品廣彩瓷!
沒錯,現如今俠州古董市場,清末廣彩瓷的價格不算高。
可是,不包括名人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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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刺的才是買家,何酋廣懂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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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相差,一百二十萬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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