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吳偉堅持要帶上自衛的武器,三人選擇開車。
前往蘇瀑市有兩條路,一條北路,沿著沿著落基山脈山麓,由拉皮德城進入南達科他州,然后橫穿整個州府,抵達南達科他州東部的蘇瀑市。另一條則是南路,走金博爾進入內布拉斯加州,橫穿內州抵達奧馬哈,然后北上進入南達科他州的蘇城,再到蘇瀑市。
由因為某人的懷舊情緒作祟——李承曾在奧馬哈撿漏一件溥倫貝子的鳥籠,所以大家選擇走南路,從奧馬哈北上。
內布拉斯加州位于美國大陸的中點,有點類似于長安之于中國,是美國印第安歐圖族的傳統居住地之一 高速公路沿著南普拉特河,一路上風景真心不錯,人跡罕見,自然環境保護的相當原始。草原的青草不高,可點綴在其的野花,極其的漂亮,如同一個青翠色的地毯一般,遠處的山坡大片大片顏色深綠的鐵松,湛藍的天空不時的盤旋著白頭鷹,清新的空氣讓人舒心。
只是,這會三人都沒什么心情停車欣賞,杰夫將他的這輛福特150皮卡油門踩到底,嗖嗖往前竄。
夏延到奧馬哈八百多公里行程,七個小時完成,在奧馬哈短暫補給后,趁著夜色未黑,又趕了三百公里行程,抵達南達科他州的蘇城,此時,距離蘇瀑市已經不足一百公里。
在蘇城找了家酒店歇腳,明天直接趕到莫霍克部落居住地,一個名叫蒂(Tea)的距離蘇瀑市四十公里的小地方。
吳偉陪同杰夫找地方保養那輛福特皮卡,今天歇人不歇車,那輛福特皮卡算是遭罪了。
李承一人躺在酒店的浴缸里,一邊浸泡著發僵的身體一邊琢磨著安德烈的事。
這個局,應該是挖寶行內人做的,而且這些人對安德烈及杰夫很熟,否則不可能第一天有人透露給安德烈“霍克部落搬遷”的消息,跟著第二天又透露給杰夫“黃金權杖”的信息。
透露消息的人,未必是做局的同伙,他們或許只是被有意無意的引導(當然,也不排除就是同伙),但他們肯定認識引導這條消息的人。
很大可能,引導他們的人就是這次仙人跳的策劃者。
因此,在李承看來,等安德烈出來之后,如果想要報復或者捋清事件原委,首要做的就是找到透露消息的分別是誰?抱著什么目的這么做的?能不能找到幕后策劃者?
李承還有種直覺,這件事情的策劃者,極有可能與印第安人有很大關聯。
否則難以解釋夏安族的人為什么在杰夫旁邊“敘話”并故意讓杰夫聽見?另外,印第安莫霍克人為什么要對付素不相識的安德烈與杰夫兩人?
涉及到印第安族人的事情,遠不是利益所能驅使的,這其中必定有“人情世故”的因素。
這一點李承沒有明著和杰夫說起過,但他應該也有這種感覺。
綜合這兩點,找到幕后者,其實不太難。
李承同時還猜測,杰夫的心底應該有所猜度,否則他不會說“我們可能被騙”,但他很穩重,沒有相當的把握,是不會直接說出嫌疑者的。
作為好友,自然是要幫忙的,只是…這件事牽扯到印第安族群,李承其實也有些頭皮發麻,先把安德烈撈出來,最終這件事如何解決,還要他和杰夫拿主意。
原本他可以不用過來的,只需要交付百萬美元給杰夫即可,正是因為基于朋友的義務…好吧,更主要的因素是李承也想看看所謂的“黃金權杖”。
有關黃金權杖,李承也有自己的看法。
在杰夫和安德烈的想象中,既然是黃金權杖,那應該是金燦燦的,純金鑄造,拿在手中非常有氣勢的那種精美手杖。
這是個思維誤區。
傳言中,黃金權杖由“五公斤黃金鑄就”,不說這數量是否有水分(常理推測是有的),即便是真的,五公斤黃金其實真的很難鑄造手杖。
黃金的密度大,五公斤黃金,也就一個網球大小,如果拉成一米長的手杖,也就筷子粗細,這玩意能做手杖么?再加上黃金質地很軟,基本上排除實心手杖的可能。
所以,這根黃金權杖,要么是包金,內有其他金屬物;要么是空心的,與圖坦卡蒙的法老手杖一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鍍金——當時的印第安人分不清楚鍍金與真金的區別。
如果是鍍金…那安德烈弄壞的那根,還真不好說是真是假。
因為那根在安德烈和杰夫看來,完全不可能、令人失望、鑲嵌破爛綠松石、難看的金屬棍子,在李承看來,還真的符合莫霍克黃金手杖傳言中的所有特征!
在傳言中,莫霍克黃金手杖有兩大特征:黃金打造、一百四十克拉綠寶石。
有關黃金打造的問題,剛才已經說了…再說說綠寶石。
現在說說綠寶石。
先分析一下,常見的,帶有一定寶石屬性的綠色石頭,都有哪些?
祖母綠柱石、含鐵量較高的綠碧玉、翡翠(綠輝石)、綠幽靈水晶、綠松石、綠玉髓、亞馬遜天河石、綠瑪瑙、孔雀石、綠泥石、綠螢石等十來種。
這其中恰恰就含有綠松石,而且綠松石在印第安族群中,經常被當成高貴的裝飾品。一百四十克拉(約28克)打磨后的綠松石,已經算是綠松石中的較為珍貴的“大個頭”,作為手杖上的裝飾物,已經足夠。
至于說為什么那塊綠松石一摔就碎,也能理解。
它畢竟是兩百多年前的老飾品,肯定存在干燥失水的狀況,而綠松石的保養法則第一條就是“忌干燥”。
另外,大顆粒的綠松石,往往瓷度低,而瓷度低的綠松石質地疏松,撞擊開裂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在杰夫描述過他所見到的“黃金權杖”后,李承反而有些擔心,人家拿出來的是“真貨”!
只是這真貨,名不符實而已。
不知不覺中,浴缸中的水已經微涼,李承坐起來,伸手拿過浴巾擦擦。
是不是真的,明天就能見分曉。
蘇城,顧名思義,印第安蘇族的大本營,但這座城市如今卻沒有多少蘇族人。印第安蘇族人大多在城外的叢林、山野中生活,以村鎮的形式存在。
蒂(Tea)就是這樣一個小村鎮,位于蘇城市西北四十公里處,蘇瀑市西南六十公里。
皮卡開進山坳中的小村莊時,能看見村鎮前的街道上,停著一輛輛平板車,有些人家正在往平板車上裝著各類箱包,他們在做搬遷的最后準備工作。
莫霍克部落的人,皮膚略帶黃色,頭發黑而直,顴骨突出,相比杰夫的相貌,他們更具有蒙人的某些特征。
早在幾十年前,印第安人種的來源就已經考察清楚,兩萬五千年前,從白令海峽遷徙過來的通古斯人后裔(金國和我大清的祖先),所以他們的膚色,和亞洲蒙古人種有一定的相似度(只是相似,并非漢人)。
似乎對外來人已經習慣,那些忙碌著準備搬家的印第安人,只不過瞥瞥車子并沒有什么不友好的舉措。
杰夫開著皮卡,停在村鎮東側的一棟石頭房子前。低矮的石頭院墻根本阻擋不住視線,能看見門前坐著兩名印第安大漢,警惕地朝這邊望望,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一把三股叉。
杰夫朝院子里喊了一聲,李承沒聽懂,應該是印第安語系。院子里沒有拿武器的人走出來,皺著眉頭沖著他一陣喊叫,同樣沒有聽懂。
“安德烈,你在里面么?”杰夫沒理會對方,對著院子里大喊道。
這次用的是美語。
“哎呀,你還來干什么?我就不相信這些人敢對我怎么樣!”房子里的一面窗戶被打開,露出安德烈的面孔。
還行,挺有精神的,看來只是被禁錮,并沒有缺衣少食,李承朝他揮揮手。
“威爾斯,你怎么來了?”這家伙還挺精神的,踮著腳,隔著窗戶朝這邊揮手。
見自己的警告無效,剛才和杰夫說話的那位,拿起掛在胸口的哨子“嘀嘀嘀”一陣亂吹。另外一位則端著三股叉,發出“咄咄”的吼聲,向這邊虛刺幾下。
哨聲響起沒三分鐘,皮卡車便被十多位印第安人團團圍住,基本上各個都帶有武器,有背負長管獵槍的,有背負弓箭的,有手持柴刀的,也有手持長矛和三股叉的…
氣氛驟然緊張。
吳偉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他的腳邊是一只硬皮箱,里面是昨天取出來的百萬美元,十多公斤重。他的手,搭在腋下,暗自提高警惕。
杰夫靠在車窗上,對著外面圍攏過來的人群,又是一頓喊叫,應該是解釋自己一行人為什么來這。
緊張的對峙持續五分鐘左右,人群分開,三位六十來歲、頭戴羽冠的印第安老者走進來。
當先的那位,見到杰夫后,對手下擺擺手,示意他們收起武器,然后操著一口相當純正的美語說道,“小伙子,賠償金籌備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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