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失望
“我曾對你報以期望，史派克。”
渾濁的雙眼落在史派克之上，老神父的語氣中充滿了失望之意。
“對于怪誕俱樂部來說，你是用來打開靈界通道理想的鑰匙，擁有超人的天賦，只要加以運用就能夠為俱樂部所用，為了將你打造成合適的鑰匙，我花費了不少jing力，然而你卻辜負了我的苦心。”
墨林的言語中透露出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內容，甚至隱晦的表面了他就是史派克一直以來所苦苦追尋著的，殺死自己妻女的兇手。
而其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將史派克變成怪誕俱樂部用以打開靈界通道的鑰匙。
“說實話，最初的失敗著實有些難受，哪怕對于怪誕俱樂部來說，想要尋找合適的鑰匙也并非簡單的事情，在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當中，我都無法放棄對你的迷戀，史派克，就如同藝術家無法舍棄自己所創作的作品，你對于我來說就是一件完美的作品，那些痛苦締造了你，讓你的靈魂得到了升華，而一旦將這一切投入到靈界當中，足以為整個世界帶來巨大的變化。”
隨著墨林神父的描述，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怪異而扭曲，一股莫名的瘋狂之意開始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
好不容易壓抑住自己臉上的扭曲，老神父咧開嘴角，這原本和善的笑容如今再出現在他的臉上卻給人一種滲人的瘋狂感覺。
他已經瘋了，或許早在他選擇背棄自己信仰的時候，就已經徹底瘋掉了。
看著眼前扭曲而瘋狂的老神父，史派克臉上的表情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就這樣靜靜的注視著對方，觸摸著自己手上的戒指。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最后又選擇放棄。”
“我太老的，史派克，太老了…”
“人一旦衰老下來，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我的身體不再足以支撐繼續進行俱樂部接下來的計劃，而弗萊迪的出現讓我再度意識到了，人類的脆弱，同時也更讓我堅定了一直以來就在思考的事情…拋棄自己的身體，成為靈。”
“死亡是一種相當特別的體驗，當你從沉重而腐朽的身體里掙脫出來，就如同脫去了一件厚重的外殼，整個世界在你眼中變得怪異了起來，同時也正是因為從軀體上脫離，讓我開始放下了過去對于你這把鑰匙的迷戀，轉而去追求那些不怎么完美的鑰匙。”
毫無疑問，‘漢森’就是墨林口中那把不怎么完美的鑰匙。
甚至，就連當初海地事件，雷格巴老爹手中那把也一樣。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我應該感覺到慶幸嗎？”
默默注視著眼前的墨林神父，史派克用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做出詢問。
“慶幸你放棄了我這一把‘鑰匙’。”
“我能夠理解你此刻的內心，在過去的日子里我已經無數次的聽過你吐露你對于我的仇恨，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史派克，正是因為這些仇恨將我們連接在一起，從某種角度來說，正是因為我才締造了如今的你，讓你從虛假的現實中清醒過來，看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而如今，我又讓你從一直以來所深陷的詛咒中釋放出來。”
“我沒有深陷在什么詛咒當中。”
聽到墨林神父的描述，史派克面無表情的做出否認。
“為了永遠不可能完成的復仇，日復一日的無止境的尋找著所謂的‘兇手’卻沒有發現他就在你的面前。”
“這種游戲最初的時候，我還覺得有些樂趣，但是漸漸的我變得匱乏了，而你則如同一只憤怒的野獸一般，永遠不知道停歇下來，只是一個勁的憤怒著尋找著我所留下的蛛絲馬跡，一次又一次的激動又失望。”
面對那充滿嘲諷意味的話語，哪怕是阿曼達等人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然而，史派克本人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平靜，就仿佛對方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并非自己一般。
“我并不覺得無法完成復仇，事實上恰恰相反，我認為復仇一定會成功的。”
“同樣的，我也不覺得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勞無功，如果沒有之前的那些努力調查，你又怎么會出現在我的眼前。”
“復仇？”
史派克的話，讓墨林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怪異。
“你看看你們，史派克，你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面對著什么。”
“這個世界即將迎來巨大的變化，一切的一切都將于過去全然不同，而你卻依舊執迷于小小的個人仇恨之上無法自拔。”
“史派克，你這幅模樣讓我感到失望。”
搖了搖頭，墨林神父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珀列維特以及祂胸口前的‘漢森’道。
“你的失望并不能阻止我對復仇的執著，我不管你還是你背后的所謂怪誕俱樂部的目的是什么，黑暗崛起還是毀滅世界，我所要做的就是找到殺害我妻女的兇手，然后殺死他，既然你來到了我的面前，那么我就會完成這一切的。”
“看來，我對你所造成的陰影已經讓你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轉過頭看向面前的史派克，墨林臉上的表情逐漸冷淡下來，危險的光芒開始在他的眼中閃爍起來。
“如果你真的如自己所說的那般，執迷于復仇的話，那么我現在就在這里，在你的面前…”
張開雙臂，朝著眼前的史派克做出坦然的手勢，墨林挑釁著說道。
“讓我瞧瞧你有什么能耐，來完成你所謂的復仇。”
看著眼前有恃無恐一般的墨林神父，史派克沉默的站在原地。
探員周的手臂壓在他的肩膀之上，想要阻止他接下來可能會有的沖動，然而卻發現史派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靜。
“自始至終，你都一直讓我失望，史派克。”
望著眼前一動不動的史派克，墨林蒼老的臉上失望的神色更加濃重了幾分。
他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身后的珀列維特，后者將枯木般的手指放在了‘漢森’的腦袋之上，幽藍的光點猶如螢火蟲一般聚齊起來，將整個辦公室映照出淡淡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