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歡笑
咔嚓！
“我回來了，媽。”
回到家，亞瑟對著臥室方向喊了句。
回應他的，卻是無言的沉默。
見怪不怪將房門上鎖，亞瑟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小丑面具，目光和面具空洞的眼眶對上，嘴角不知覺的揚起。
“是誰？”
就在這個時候，從臥室里傳來個蒼老的聲音。
目光從面具之上移開，亞瑟揚起的嘴角重新扯拉了下來，他看向臥室的位置，連忙回道。
“是我，亞瑟。”
“亞瑟？亞瑟是誰！”
然而，面對亞瑟的回答，臥室的聲音依舊帶著疑惑。
“你的兒子。”
聽到亞瑟的回答，臥室里的聲音沉默了陣，才有些恍然的說道。
“原來是亞瑟啊，你回來了，怎么不和我說聲啊，我還以為是什么人闖進來了呢…”
“是啊，我回來了。”
放下手的小丑面具，亞瑟來到廚房的位置將份廉價的冷凍牛排加熱，同時繼續和臥室里的母親進行著對話。
“放心，我不會讓人傷害到你的，媽。”
邊加熱著食物，亞瑟邊將口袋里的罐罐藥瓶拿出來，挨個打開倒出里面的藥丸吞下。
醫生說，這些藥能夠改善他的糟糕情況，但是亞瑟沒有任何的感覺。
吞下這些藥物，亞瑟的目光又不知覺的往小丑面具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咕嚕嚕——
就在這個時候，爐灶上的熱水燒開，里面包裝袋開始翻滾起來。
連忙收回目光，將熱鍋里的牛排拿出撕開包裝袋倒到盤子里，亞瑟端著小餐桌走入了臥室當。
臥室里，個滿頭白發的蒼老女子正呆呆的看著電視。
“吃飯了，媽。”
看著出神的女人，亞瑟隨即開口說了句。
聽到聲音，目光直落在電視畫面上的女人微微轉頭，眼神呆滯的看向來到臥室的亞瑟，臉上的表情就仿佛第次見到他般的說道。
“你是誰？”
“我是亞瑟。”
對于老太太的反應，亞瑟顯然早已習慣，他輕車熟路的將餐桌放到對方的面前，邊切著牛排邊回道。
“亞瑟，亞瑟是誰？”
“你的兒子。”
重復著將這不知道已經進行了幾百次的對話再度上演，亞瑟小心翼翼的切著牛排，目光卻落在了臥室床頭柜的藥瓶之上。
阿爾茨海默病，又被稱之為老年癡呆癥，以記憶障礙、失語、失用、失認、視空間技能損害、執行功能障礙以及人格和行為改變等全面性癡呆表現為特征，病因迄今未明。
而亞瑟的母親，就患有這癥狀，并且十分嚴重，她幾乎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僅留下片段的記憶，同時連最基本的行動力也失去，終年躺在床上。
“原來是亞瑟啊，你回來了，怎么不和我說聲啊，我還以為是什么人闖進來了呢…”
床上，老太太依舊斷斷續續的重復著自己嘴里的話。
而亞瑟則已經將盤子里的牛排切好，遞到了母親的面前。
“好了，媽，可以吃了。”
伸手接過叉子，女人看了眼面前的亞瑟。
“你才得吃飯，都已經瘦的只剩下骨頭了。”
“我已經在外面里吃過了。”
聽到母親的話，亞瑟稍稍扯拉著嘴角說了個謊，他在床邊坐下目光落在了床頭閃爍的電視畫面之上，思緒卻又不知覺的想起了從流浪漢手得到的那個小丑面具。
臥室里，亞瑟的目光有些失焦的看著電視里老套的脫口秀。
突然，陣尖銳的歡笑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哈哈哈哈——
聽到這連串的笑聲，亞瑟頓時好似如夢初醒般的抬起頭來。
“怎么了，亞瑟？”
床上，注意到亞瑟的反應，女人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沒什么，我只是聽到了陣笑聲。”
扭頭對上母親疑惑的目光，亞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笑聲？”
聽到亞瑟的回答，床上的女人隨即轉頭環顧了下周圍，最后看向面前閃爍的電視屏幕，不確定的說道：“或許是電視里傳出的聲音。”
“或許吧。”
雖然母親這么說，但是亞瑟顯然并不認同這說法。
耳邊響起的笑聲尖銳刺耳，和電視脫口秀里常用的罐頭笑聲完全不同。
“或許…”
屋內突然響起的笑聲，讓亞瑟想起了那個小丑面具。
“亞瑟，你要去哪？”
“沒什么，媽，我只是去下客廳。”
轉頭對著床上的母親安慰了句，亞瑟邁步來到了房間的客廳，他看著桌上的小丑面具，咧開的嘴角似乎在對自己做著某種召喚。
“或許是我太累，或者是那些藥的緣故，它們終于產生了點效果。”
只是，個發出笑聲的面具。
亞瑟搖了搖頭，將自己腦荒誕的想法掃去，相較于面具傳出笑聲他更寧愿相信是因為自己吃了藥的緣故。
哈哈哈哈——
自嘲了句，轉身正打算回到臥室，歡笑聲再度響起。
從身后傳來的笑聲，讓亞瑟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猛然轉動自己的腦袋，看著桌子上靜靜待著的小丑面具。
“這怎么可能？！”
枯槁的臉上閃過幾分不敢置信的表情，亞瑟看著桌上的小丑面具，臉錯愕之色。
不自覺的上前，將桌上的小丑面具拿起，亞瑟看著面具上那粗糙的涂裝和做工，腦海卻直浮現出流浪漢所留下的那些話。
下意識的轉動手的面具，將它翻到背面。
和表面樣，面具的背面做工同樣粗糙，只是因為弧度的關系讓小丑嘴上的笑意平添了幾分詭異之感。
低頭，默默注視著手的面具。
亞瑟眼的神情仿佛被某種未知了力量所吸引，不知不覺的就將面具戴在了臉上。
哈哈哈哈——
“是誰？”
臥室里，聽到客廳傳來的笑聲，女人呆滯的臉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再次重復著發出質問。
“是我，亞瑟，媽。”
面對女人的詢問，客廳里的亞瑟將蜷縮的身體挺直，扭動脖子做出了回答。
緊接著，又發出連串高昂的歡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