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我今天下午就會出發。”
聽著手機里少年的音色,拿著手機的人,嘴角微微一笑。
“嗯,那就先這樣。”
那人放下了纖纖玉手,順便掛斷了電話。
她發出的聲線、語氣,全然和赤羽佑太一般無二。
但那姣好jing致的容貌,婀娜多姿的身段,以及深入骨髓、靈魂的媚意,則完全不是赤羽佑太能擁有的。
她,是花悠綺。
狐妖之主!
花悠綺瞇起美目,輕笑自語。
“這樣一來,拼圖的最后一角,就要湊齊了。”
她此刻身處一列奔馳的列車上,站在座位的過道里,鐵軌兩旁的景象,在迅速向后移動。
可說來奇怪,列車里明明幾乎坐滿了乘客。
但他們全部都沒有注意到,這位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
更別提聽見她的話語聲。
甚至有人站起身準備去方便,從過道走過,恰好從花悠綺身邊經過。
他像是聞到了一股古怪的香氣,先是疑惑皺眉......什么味道,好香?
但這人很快搖了搖頭,若無其事的繼續向前走去。
花悠綺,仿佛一個隱形人,無人發現、無人在意。
可是突然,花悠綺神色陰冷下來,冷酷的問道。
“你......為何要這么做?”
下一秒,花悠綺重新掛上了明媚的笑容。
那一瞬的風情,足以令絕大部分雄性心神失守,心甘情愿的成為她的奴隸、寵物。
就算只是當這女人的一條狗,也會有無數人愿意。
“我做事的原因,你不該是最清楚的嗎?”
她輕笑著,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嘲弄,像是對什么人說話似的。
然而在這節車廂內,乃至整條列車上,能發現她身在此處的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是啊,我再清楚不過了......”
花悠綺面色一變,冷厲而肅殺。
“我希望,你不要愚蠢到觸及我的底線。”
她重新言笑晏晏:“嘻嘻,我當然不會那么做。”
“那種蠢事,我怎么可能去做?我們......可是一個人啊......”
與花悠綺交談的,并不是隱藏在陰影里的某個家伙。
自始至終,都只是她自己而已。
而在座位上。
赤羽佑太靠在窗邊,閉著眼,像是在休息。
他皺了皺眉,似有所察。
“看來他要醒了呢,讓我抓住這個機會,可真是不容易。”
花悠綺微微笑道,婷婷裊裊的向前走去。
“那么,我們馬上就會再見的。”
話音剛落。
她的倩影有如溶入空氣中,消失不見,像是從未出現過。
片刻后。
赤羽佑太茫然的皺了皺眉,把腦袋從窗戶邊移開。
‘我睡著了?’
他按了按眉心,又按了按太陽穴,感覺jing神有些萎靡。
但也沒有多想,赤羽佑太強是很強,但畢竟還是一個人類,沒有達到“良,不做人了!”程度,也沒到“人間無敵”的地步。
最多就是個有“點”實力的超凡者。
——赤羽佑太自己也是這么想的,世界這么大,一山更有一山高。
不說別的,就單說隔壁海那邊的華國,地大物博,不知道藏有多少強人。
赤羽佑太心里還是很有AC數的。
他既然還是個人,就自然會疲勞,會累。
尤其在這段時間里,他一直在九州島搜尋信息、情報。
其中遇到的大大小小的戰斗,數不勝數。
敵人有貍貓,有極道,還有一些野生的超凡者。
除丸山社以外的超凡者,全都是和他們進行了某種交易,愿意為丸山社驅使。
這批人中,魚龍混雜。
隸屬于什么勢力的人都有,甚至就連肅清者內部,都有這樣的蛀蟲存在。
而九州島畢竟不是東京。
赤羽佑太的威名,放在東京,有許多超凡者知曉。
但來了九州島,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都不是很多。
過江龍未必比得上坐地虎。
在這里查案的難度,比東京還要大上數倍。
是以,即便是赤羽佑太,也感到了極大的壓力,現在才會罕見的流露出疲態。
在列車上,赤羽佑太比較放松,本就打算靠在一旁閉目養神。
沒想到直接睡了過去。
他摸摸身上,重要的東西都放在它們原來的位置上。
“咦?我手機呢?”
赤羽佑太尋找了一會兒,在地上發現了他的手機。
“嘶,還好還好,還以為差點丟了。”
赤羽佑太松了一口氣。
‘再過幾天,這件事情,應該就能結束了......’
赤羽佑太心想。
前段時間,他的調查舉步維艱,非常艱難。
但終于,讓他摸到了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只要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丸山社試驗所的老巢。
到了那時,依靠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些捉襟見肘。
思忖一會兒,赤羽佑太撥打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像是就恰好在等他似的。
赤羽佑太:“喂?花悠綺?”
“赤羽君,你對待我的態度,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花悠綺在手機那頭應道。
她悠閑的開口:“又是來向我打探情報的?”
和赤羽佑太一起消滅丸山實驗所的提議,是花悠綺率先提出的。
他們目前,仍是同一戰線的盟友關系。
花悠綺在這起事件中,也發揮了不小的助力。
只是花悠綺幫助的形式,并非是和赤羽佑太一同調查。
兩個B級超凡者的目標太大,所到之處,別說線索,連人影都見不著。
所以她的策略是。
赤羽佑太在明,吸引各方的注意力。
而花悠綺和狐妖們則在暗處,獲取情報后,再把這些情報告訴赤羽佑太。
等到赤羽佑太一人的戰力不夠用時,再由兩人一同出手。
——不過這種情況,目前還從未發生過。
主要還是赤羽佑太太過生猛。
丸山社好幾個重要的據點,以及運輸藥劑和被綁架人員的渠道,就是這樣被他們兩人一同剿滅、截斷。
其實有時候,赤羽佑太都有些懷疑。
花悠綺究竟是通過怎樣的手段,獲取這樣機密的情報呢?
那幾條主要的渠道一被截斷,丸山社可謂元氣大傷。
如果“上層道路”難以打通的話,丸山社要面對的壓力激增。
而那位名為丸山一馬的丸山社領頭人,極有魄力,竟是選擇壯士斷腕。
不斷收縮在東京的勢力范圍,把大部分力量都轉移到了九州島內,似乎是想把九州島的某個地方,打造成一個銅墻鐵壁的堡壘。
——這也是蘆屋良在東京剿滅據點時,沒有受到太大阻力的原因。
而這樣決定丸山社命運的機密消息,竟然被花悠綺這樣一個外人所知。
赤羽佑太很難不好奇,她的消息是來自何處。
赤羽佑太其實還有種冥冥的猜測——
花悠綺,說不定知道關于丸山社實驗所的內幕,只是不與他分享而已。
每每產生這一猜想,赤羽佑太都微微不寒而栗。
他開始不太清楚,花悠綺真實的目的。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也是赤羽佑太不愿與花悠綺同行的原因。
赤羽佑太不能保證,在路上花悠綺會不會對他出手。
他始終對這個壞女人,抱有最高程度的警惕。
“不是情報。”
赤羽佑太盡可能保持語氣的淡然。
“我可能要摸到它們老巢的所在了。”
“哦?”
花悠綺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用甜絲絲的語氣說道。
“果然,不愧是鬼之赤羽呢......不僅實力一流,連抓住線索的能力也很厲害呀。”
對于這樣的恭維,即便知道對方可能有表演的成分,也會令聽到的人產生幾分飄飄然之感。
更何況,這聲音是如此悅耳動聽。
仿佛會因為這聲音愛上聲音的主人,乃至愛上對方的一切。
赤羽佑太冷冷道:“別把你對付其他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花悠綺語氣一改:“哎呀哎呀,你別兇我嘛,我就和你開個玩笑,別生氣啦”
這句話里,又帶上了小女生獨有的撒嬌媚態。
聽得赤羽佑太隔壁座位的男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這個長相平平無奇的男人,難不成有個很可愛的女朋友嗎?
可惡,現充什么的,都爆炸吧!
赤羽佑太隨手支棱起一個障,防止談話的內容別旁人聽去。
這其實是對路人的保護,哪怕隔著電話,花悠綺的聲音仍可能對他造成影響。
接下來兩天里,他說不定都要夢見一個妖媚的女子,隨后jing神萎靡不振。
花悠綺的能力,就是詭異到這種程度。
比起正面戰力,赤羽佑太并不怕她,但是各種暗中的小手段,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可能中招。
而一旦中招,便可能陷入一個萬劫不復的境遇。
是以,赤羽佑太一直對花悠綺非常忌憚。
“你就說你來不來吧?”
赤羽佑太一針見血,不和花悠綺多說話。
花悠綺笑道:“來,我當然要來。”
‘我等這一天,也已經很久了......’
這后面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赤羽佑太自然不得而知。
“這是我和你早就約定好的,不是嗎?”
簡單的確定了會面的時間與地點,赤羽佑太掛斷電話。
態度甚至有一兩分急切。
他又捏了捏眉心,感到稍有些頭疼。
對他而言,抵御花悠綺話語中的獨特力量,都有些吃力。
主要是赤羽佑太本身就十分困乏疲勞,要不然也不會在列車上稍作休息。
明明已經找到了線索的根源所在,明明已經得到了花悠綺肯定的答復。
但到了此時,赤羽佑太沒來由的浮現出些許不詳的預感。
像是有一片陰云籠罩在心頭。
這起事件,背后絕不簡單吶......
花悠綺,你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呢?
當日下午。
東京。
蘆屋良收拾了一個小行李箱的行李,換上便于行動的服裝。
站在家門口,向月守梓和緋告別。
“你們兩個在家里,要千萬注意安全,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就算長得和我一樣的人,也要小心對待。”
蘆屋良像是個老媽子似的,仔細叮囑道。
“貍貓和狐貍,全都會使用幻術,你們都是見識過的。”
“是的。”
月守梓有些心有余悸的應道。
那天她雖然是“該配合你出演的我”,來配合貍貓們的計謀,但是那種轉瞬間變化相貌。
還能召喚出無比可怕厲鬼的幻象,她現在都記憶猶新。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蘆屋良一樣,知道那是幻覺,就能毫不畏懼。
“良放心,我會保護梓醬的!”
緋拍了拍平平的小胸脯,白皙的小下巴揚得很高。
胸有成竹的說道。
“就交給我吧!”
自信心都快爆棚的樣子。
蘆屋良扶額......你到底哪里來的這么強烈的自信心啊?
比起月守梓,你才是更該被保護的那個吧?
這點確實是實話。
小貍貓的實力并不算弱,在D級里也是往上的那種。
只是這孩子實在是太傻太天真,蘆屋良和她見第二面的時候,就生出了“我能騙她生一窩”的感慨,從這一點就可想而知。
蘆屋良看向班長大人,美少女心領神會,點點頭。
像是在說“我會照顧好緋的。”
“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打這兩個號碼。”
蘆屋良把一張紙條遞給月守梓。
上面的號碼,正屬于后藤武和柴屋司。
這次前去九州島的事情,蘆屋良已經和他們說過。
蘆屋良沒打算帶上他們一起去。
那時惹得后藤武差點淚奔,柴屋司也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柴犬笑都不再滑稽了。
蘆屋良這么考慮是有原因的。
首先,荒川區要是沒有肅清者管理、鎮壓的話,說不定會出更多的岔子。
所以必須要留人來駐守。
同時,這也是對月守梓和緋的守護。
——不能確認貍貓還有沒有漏網之魚,班長大人他們其實還處在一個相對危險的處境。
不過在告訴后藤武這件事后,他交給了蘆屋良一個信封。
說這是交給他師父的信件。
蘆屋良這才想起來,后藤武還有位師父住在九州島的深山老林里,還說想要見他一面。
這是可以拉攏的助力啊!
唯一麻煩的地方是,對方遠離城市,不使用手機。
還用信件作為聯系方式,想要找到他,估計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算是一個支線任務吧?
懷揣著有些復雜的心態,蘆屋良向兩女揮了揮手,踏上了前往九州島的道路。
三人不會知道,這次出行會對他們的未來造成無比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