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很好解決了。
隨著貍貓們共同施展的界被蘆屋良暴力拆除,光線重新照入這條小巷之中。
慎太郎等貍貓最后的生機和依仗,就此破滅。
這一拳擊碎的,不只是界。
擊碎的,更是慎太郎的信心。
一拳破界,這是C級超凡者能辦到的事?
“噗!”
慎太郎吐出一口鮮血,氣息極其微弱。
以它為主導展開的界被強行破壞,它受的傷勢也就更加嚴重。
慎太郎瞪著不敢置信的雙眼,看向眼前向它走來的人類,放棄了掙扎和抵抗。
其余貍貓見它如此,也都束手就擒。
等到蘆屋良來到慎太郎面前。
它抬起已經破相的臉開口問道:“其實,你根本不是人類對吧?”
蘆屋良:“???”
這貍貓腦子壞掉了?
這是在想什么呢?
“你只是偽裝成人類的相貌,生活在他們中間,實際上卻是深山老林里跑出來的妖怪,或者是別的東西......”
蘆屋良心中無語......你想象力還挺豐富啊!
“是你想太多了,我就是純種的人類。”
說完這句話,蘆屋良一個手刀把慎太郎拍暈。
之所以不是直接殺死,是因為從它們嘴里搞不好還能撬出更多情報。
而另一邊的柴屋司,臉色雪白,身上有些狼藉,還多出了幾道傷口。
好在沒有受到嚴重的致命傷。
剛從界里擺脫出來,柴屋司便接連把身旁的貍貓們全部打暈。
不用蘆屋良提醒,柴屋司就打電話給肅清者,讓他們趕緊派人來支援。
這時,蘆屋良懷里的月守梓睜開美目。
俏臉上一片紅潤。
老實說,班長大人此刻的心境十分復雜。
今天下午,這短短兩個小時以來的遭遇,簡直jing彩得不能再jing彩。
月守梓終于親眼見到了更多“那邊”的事物,甚至與它們近距離接觸。
先前她從蘆屋良他們口中聽說了貍貓妖怪的存在,還得知了它們的狡詐多端,但聽說和見到,可是兩種體會。
和緋的溫順善良不同,這群貍貓確實喜歡玩陰的。
且它們動用的手段,也是再一次沖擊了月守梓的三觀。
而在這過程中,她也見到蘆屋良與平時不同的一面。
尤其是在陷入界中后,被良抱在懷里的時候,少年炙熱的溫度隔著衣物傳遞到她的肌膚,還能聽到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哪怕明知四周是危險的黑暗。
但只要閉上眼,什么都不去聽,什么都不去想。
身邊懷抱的溫暖,就會帶給她無限的安全感。
即便時刻非常不適宜,那會兒月守梓心里的小鹿砰砰亂跳,都快一頭撞死了!
可同時,月守梓又感到一種淡淡的無力感。
可想而知,貍貓妖怪肯定不是超凡事物中最危險的存在。
而就算面對它們,自己學習的防身術根本沒有作用,只能充當誘餌這樣的角色。
在戰斗中只是良的累贅,需要他處處分心保護。
‘有什么,是我能幫到良的嗎?’
‘要是我也能變強就好了......’
月守梓美目低垂。
月守梓并不知道,藏在她黑色絲襪下的那個櫻花狀的印記,散發出微微的瑩潤光澤。
“良,剛才......你不害怕嗎?”
月守梓扶著小巷的墻壁,心有余悸的問道。
先前驚鴻一瞥見到的畫面,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現在看看地面,月守梓都懷疑會不會有手從下面鉆出來。
蘆屋良想了想:“是挺可怕,蠻嚇人的。”
月守梓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在那張臉上根本找不到一點“害怕”的痕跡。
“你的反應,也太平靜了吧?”
蘆屋良驚訝挑眉,疑惑看向班長大人:“我不都說挺可怕了嗎?”
月守梓:“......”
在其余肅清者趕到后,接下來的事,就和蘆屋良沒多大關系。
肅清者會逮捕這些貍貓,對它們進行拷問,最后給予懲罰。
蘆屋良還問了下懲罰的形式。
說是“視情況輕重,給予勞動改造,或是死刑。”
也有可能是勞動改造后死刑。
蘆屋良一聽有點樂,一群貍貓勞動改造,那是怎么個勞動法?
被拍照拍下來,該不會被動保的那批人怒斥吧?
哦,這才2002年,動保的風潮還沒后來那么強烈,那沒事了。
閑著的蘆屋良,甚至還有心思檢查方才的收獲。
只是令他詫異的是,這一次戰斗,竟是沒有解鎖放置地點!
‘這是怎么回事?’
蘆屋良以往總結出的地點解鎖規律,是在經過全身心投入的艱苦戰斗后,方才能解鎖。
難道是......
‘貍貓們,太弱了?’
蘆屋良很快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皺著眉頭,相當無奈的想著。
這場戰斗的過程,除去那意料之外的界的出現,其余部分乏陳無味,簡直像某些網文作者寫的文字,無聊且無趣,沒兩天讀者就跑了個jing光。
那些畫面的確很猙獰可怖,可只要意識到它們是虛假的,就再也無法對蘆屋良造成影響。
哦不,就算是真的。
蘆屋良大概率也會大步向前,與它們作戰、搏殺到最后一刻。
我可是虎啊!
還是頭惡虎!
哪里有面對敵人不戰而逃的道理呢?
從實際戰力來說,貍貓們完全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要不是為了保護月守梓,蘆屋良還能更快結束戰斗。
說白了,蘆屋良和貍貓的戰斗,遠遠稱不上動用全力。
更像是大人欺負小孩似的,沒有太大難度。
只是這小孩喜歡賴皮,大人又帶著個累贅,表面上看起來才有來有回,沒能解鎖放置地點,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即便想通了這一點,蘆屋良想想還是覺得難受。
他現在不缺放置地點,空曠的武館收益快要獲取完畢,但是丸山社分公司還有殘破不堪的家,都還有很大的挖掘空間。
但是不缺歸不缺,和沒解鎖是兩個概念。
這就好比抽卡游戲——我可以不練,但我不能沒有!
蘆屋良的心態,和這類收集玩家類似。
‘這波血虧啊!’
雖說抓住了這群貍貓。
但是,蘆屋良依舊準備在今天傍晚去探尋它們的據點。
大概率會撈一個空,也有可能獲取有用的線索。
月守梓和緋被留在家里,這里有赤羽佑太留下的障,還算比較安全,一般來說不會出意外。
傍晚同行的隊伍里,還加上了后藤武。
他們在蘆屋良家門口集合。
“司小哥,你好啊!”
后藤武穿著運動服,興致沖沖的與柴屋司打招呼。
“后藤叔好。”
柴屋司表現得很恭敬。
顯然,他是把那天后藤武的鬼扯當真了。
未來師父的未來師父,這不就是未來的師祖嗎?
可得要好好和他打好關系才行。
“別聽他亂說,我不會當他徒弟的。”
為了避免誤會進一步加深,蘆屋良向柴屋司解釋道。
“良,怎么這樣......”
后藤武情感充沛,這么一句話,眼眶里就蓄起了水霧,快要哭出來了。
蘆屋良早就免疫他的表情。
畢竟,大叔哭起來,可一點都不可愛。
“......也就是說,我有機會當蘆屋君你的弟子咯?”
柴屋司的腦回路十分清奇,激動問道。
蘆屋良只是否認了當后藤武徒弟一點,沒說不收他當弟子啊!
蘆屋良:“......”
“隨便你怎么想吧。”
即便蘆屋良否認了后藤武的“未來師父”身份,但這倆活寶依舊很快搞好了關系。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臭味相投”吧?
他們兩個性格都極其直率,只是柴屋司偏向于在一條路上走到死的愣頭青,而后藤武則是專注于武道,對武道還有蘆屋良外的事物都沒有太大興趣。
這二人的相遇,簡直像是柴犬遇上了藏獒。
別的不說,鬧騰是真挺鬧騰的。
三人向荒川區一處廢棄的工業區前進。
路上恰好還經過了一個老地方。
——蘆屋良和三野修作戰的工廠,那好像還是第二個解鎖的短期地點。
在現實里,蘆屋良其實只來過這里一次。
但在放置地點里,他的腳步幾乎踩過這里所有的土地。
上面全都揮灑過他的鮮血。
對這里,蘆屋良了如指掌,再熟悉不過。
也就是在這里,蘆屋良第一次得知“超凡之力”的用法。
可謂是“夢開始的地方。”
又往工廠里走了一段距離。
“就在這附近了。”
柴屋司提醒道,眼睛瞪得像銅鈴,四處搜尋著。
這會兒是傍晚時分。
夕陽于天邊揮灑而下。
昏黃的陽光,透過腐銹的鋼架,投下斑駁的陰影。
為這本就荒涼的工廠,增添幾分垂暮寂寥的氣氛。
“有點......不對勁。”
后藤武擁有野獸般的直覺,他環顧這周圍,微微皺起眉頭。
柴屋司抽出長刀,警惕道:“是埋伏?”
“別太緊張,我覺得不太像。”
蘆屋良做出一個手掌向下壓的手勢,示意柴屋司不必如此。
他鼻尖輕嗅。
經過藥劑改造的身軀,在感知方面同樣有所提升。
原主原有的一點點近視,早就被復原,他比常人看得更遠、更清楚。
嗅覺同樣如此。
鼻尖的嗅覺神經元,比先前更加密集。
“這是......血腥味。”
蘆屋良神情肅然。
難不成貍貓們非但沒有離開,反而還在鋼絲上跳舞,刻意在他們來之前作案,用來激怒他們?
蘆屋良向飄來血液獨有腥甜的方向跑去,柴犬和藏獒緊隨其后。
走進一個廠房內部。
砂石和泥土,擁抱著一些設備的零件,安詳的躺在地上。
明面上沒有任何異常。
只是地上有些凌亂的腳印,看著不像人類能留下的。
柴屋司和后藤武兩人茫然對視......會在這邊嗎?
這里分明什么都沒有啊?
是不是蘆屋君帶錯路了?
出于對蘆屋良的信任,兩人沒有說話,跟著他繼續前進。
在空曠的工廠里。
蘆屋良看似毫無規律的行走著,時而向左時而向右,偶爾還后退兩三步。
突然,蘆屋良往地上一踩,地面傳來格外不同的響聲——
“空——”
這說明這下方有一個不小的空間。
蘆屋良:“找到了!”
他一直踱步,就是在尋找血腥氣味最濃郁的地方。
而且既然工廠表面沒有異常,能掩藏的地方,便只有地下。
這點很容易猜到。
“讓我來。”
柴屋司率先走到蘆屋良身邊,很快找到地道門的把手,向上抬起。
后藤武嚴陣以待,防備可能突發的襲擊。
只是,預料中的襲擊沒有出現。
只有一股近乎實質的刺鼻氣味,一下子涌了上來。
后藤武捂住口鼻:“好重的味道。”
其中最濃的,還是血腥味。
混雜著地下室獨有的潮濕氣味,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臭味。
很難聞。
柴屋司把門放下,猜測道:“難道說,貍貓們會躲在這里面?”
蘆屋良隱約猜到些實情:“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道門下方是一個地道,有簡單的石塊堆砌而成的臺階。
順著臺階向下,蘆屋良只感覺空間異常狹窄,他連彎著腰都難以通行。
這也很好理解。
這是供貍貓們行動、躲藏的地道,本就不是給人類活動的。
二者的體型差距,就算服用了藥劑,也難以完全彌補。
能看出,地道內部有拓寬后的痕跡。
想來是貍貓們服藥后,體型增長,嫌這里太小,拓寬了幾次。
不然蘆屋良這會兒,彎著腰大概都進不來。
蘆屋良都如此困難,更不要說身長一米九的后藤武。
他硬擠都擠不進來。
蘆屋良索性讓他在上面守護,以防有人趁這機會出手。
越是向下,血腥味和那股臭味就越發濃烈。
對蘆屋良這種嗅覺敏感的人,堪稱折磨中的折磨。
全靠他的意志力硬撐。
拿著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光線照亮地道內的地面,每過兩三步,就能看見一灘明顯的血跡。
血液被土壤所吸收,土塊呈現出暗紅色。
走過兩三步,還能看見一些可疑的白色碎骨。
柴屋司終于有所醒悟,臉色微變。
終于,蘆屋良走到地道的盡頭。
“嘶......竟然......”
身邊的柴屋司倒吸一口涼氣。
在手電筒的光線下。
是累累的白骨。
大概有十幾具骨架,零散的被拆分開來,散落在泥土里。
堆積在暗紅的土壤中。
慘白的骨骼上,還帶著殘余的一些血肉,像是沒啃噬干凈。
一張張完整的毛皮,被剝下來整齊的疊在一旁。
還有一張毛皮的顏色,是純黑的。
就那骨骸頭顱的形狀來看,它們絕不可能屬于人類,而是......貍貓。
這些,全部都是——
貍貓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