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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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京城天氣已經極為寒冷。
慕青蓮自然是沒有任何修為，可此刻依舊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流蘇長裙，這并不是說明她身體有多么好。
而是...
進一步印證了葉準的診斷。
傷寒壞癥，寒熱交雜，體內要么熱氣蒸騰如抱火爐，要么寒氣上揚如墜冰窖，而且此證虛實混淆最難診斷。
此前葉準與慕青蓮第一次見面沒有察覺就是這樣原因。
“臭小子，既然你連‘隔空診脈’的境界都能掌握，那你有沒有治療此癥的方法？”
徐婆婆盯著葉準沉吟很久緩緩開口道。
“徐婆婆，不要為難葉圣手了。”
慕青蓮聞言先是一怔，然后緩緩搖頭。
王成清三人起先也是jing神振奮，但是稍一思考也是有些頹然的吐出一口濁氣。
治療傷害壞癥？
談何容易！
千年前，國之大醫張仲景就在《通俗傷寒論》一書中記載：
“人皆謂百病莫難于治傷寒，予謂之傷寒何難，治傷寒兼證稍難，治傷寒夾證較難，治傷寒復證更難，治傷寒壞癥最難！”
傷寒壞癥起因是先天體弱，陰氣入體，導致寒熱雜感，人體陰陽二氣不衡，長久之下損耗jing氣神。
就像一枚最堅硬的水晶時而被火焰炙烤，時而被冰水浸泡，時間越長，也只有四分五裂的悲慘下場。
而且。
身患此癥者，壽命不過而立！
三十而立。
并不單指人生事業，對身體也是如此。
三十之數，乃是人體由盛轉衰的關鍵一年，一旦三十歲之前無法調和陰陽二氣，那唯有死路一條。
這些道理。
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徐婆婆都一清二楚。
醫宗坐擁千年傳承怎么可能不想盡辦法治療慕青蓮，可是看如今她的狀態也知道沒有絲毫起色。
葉準自從徐婆婆提出可否治療之后便陷入沉默。
隨著時間推移。
大廳里重新陷入沉寂。
醫宗一方心中戚戚，而秦良羽三人也是一臉遺憾。
雖然他們與慕青蓮接觸不多，但是她面對如此絕癥依舊能坦然面對的心態依舊博得了眾人不少好感。
“難道真就沒有絲毫辦法嗎？”
徐婆婆突然上前一步，仍舊不甘心地盯著葉準問道。
徐婆婆年輕時追求境界提升，到如今仍舊孑然一身，這些年她與慕青蓮朝夕相處，早就把這個女孩當做自己孫女。
此番好不容易見到一位醫術天賦高絕的人自然不想輕易放棄。
“婆婆，不要為難葉圣手。”慕青蓮見徐婆婆有些咄咄逼人的態度再次出言制止，她抿著小嘴，有些遺憾，又有些無奈地道：
“傷寒壞癥，牽扯身體平衡，陰陽二氣，牽一發而動全身，而且我如今已經二十又四，體內早已被極陰極陽之氣消磨的千瘡百孔，治療...”
“基本沒什么希望。”
聽著少女如此平靜的說出結果，大廳中人一時間除了可憐，更是多了一分對她看淡生死的敬佩。
少女宛如自我審判般的敘述讓葉準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思索片刻。
葉準猛地抬頭，說道：
“現如今我確實沒把握為慕宗主治療，不過，傷寒壞癥千萬人難遇一位，我很有興趣，既然你醫宗無法治愈，何不讓我試試？”
“興趣？試試？！”
“葉準，你想死！”
“葉準，你是在找死嗎！”
此言一出，王成清三人也是齊齊上前一步，怒視著葉準，而徐婆婆更是猛地全身靈氣爆發。
似乎下一刻就要向葉準襲殺而去！
慕青蓮是誰？
是醫宗當代宗主，地位之崇高華夏醫學界無人能出其右。
這樣的人物。
你葉準沒有把握卻還想試試？把醫宗宗主當做試驗品不成？！
相反的。
作為當事人的慕青蓮則是一臉淡定。
望著臉龐充斥著不確定的葉準，慕青蓮先是眉頭輕皺，然后眼角望著一旁陷入暴怒的醫宗主事人們。
下一刻。
少女不知道想到什么，輕咬了咬嘴唇，沉吟了片刻，看向葉準靈動的眼珠微微轉了轉，忽然輕聲道：
“徐婆婆和王主事他們關心心切，我向你道歉，你說為我嘗試治療的事，我可以答應。”
“青蓮！”
“宗主！”
徐婆婆和王成清三人聞言，連忙上前欲要阻攔。
“徐婆婆，王主事，你們不要再說了。”慕青蓮面色一正，拿出一宗之主的氣勢，“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有權決定它的用途！”
“宗主...哎！”
王成清三人聞言，先是一怔，然后齊齊嘆息不再多言。
讓醫宗宗主認為別人治療的試驗品？
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
不答應，又如何？
他們很自責，這一切都是因為醫宗宗內確實已經沒有任何治療的辦法，否則他們絕對不可能讓步。
“謝謝幾位長輩的理解。”
見三人終于不再出言，慕青蓮又瞟了一眼邊上似乎突然之間衰老一些的徐婆婆，心頭也是有些歉意。
但是看著葉準年輕的面龐，她還是仍舊堅定心中所想。
下一刻。
慕青蓮抬頭看著葉準，輕聲道：
“葉醫生，如剛才所說，我可以讓你嘗試治療，方便了解傷寒之癥，不過，我需要你答應我一個約定。”
“什么約定？”
葉準有些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我的時間不多了，只能給你一年的時間，這一年里，我隨你治療，如果治療失敗，你便要入我醫宗，從今以后以我醫宗之名濟世行醫；如果治療成功，我醫宗‘書’字戒從此由你處置，不帶任何條件。”
“你可敢接？”
慕青蓮望著葉準淡淡道。
話音一落。
醫宗眾人呆呆地楞在原地。
疑惑。
不解。
重重心細縈繞心間。
而秦良羽三人猛地轉頭看向慕青蓮，眼中先是一陣疑惑，隨后便是濃濃的感謝與敬佩。
這是...
在為葉準。
在為他們考慮啊！
三國國戰是明年開春便舉行，慕青蓮給了葉準一年的時間，也就是說，葉準可以以學院派的名義參賽。
這是大義！
國戰之后，約定才會生效。
到那個時候，無論治療成功與否，葉準都可以進入醫宗繼續學習更高深的醫術啊！
葉準何嘗不知。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心中心思復雜。
慕青蓮似乎沒有看到葉準的眼神，她轉頭示意王成清取來紙筆，然后用娟秀字體寫下一份賭約。
緊接著驟然咬破手指，將沾染鮮血的契約遞到到葉準面前，揚起小臉，一臉挑釁地再次出聲問道：
“葉圣手，這契約，你可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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