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懼盛宴 第兩百八十七章 秦也
三人正要跟著阿忙離開這里時,忽然,阿忙面色大變。
一層層雞皮疙瘩涌上了三人的胳膊。
空空蕩蕩的地下室走廊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
一身深色西裝,低著頭,看不清面貌,更無所謂眼神。
但他們卻能清楚地知道,對方在注視著所有人。
秦文玉的感覺尤其明顯。
他的心跳在咚咚咚地狂跳。
那個穿著西裝的人,他的目光宛如實質,無視了距離的限制,直落到秦文玉身上。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也沒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秦也。”
阿忙聲音發寒,仿佛帶著刻骨的仇恨,身后的燈光閃爍一下后,完全熄滅,地下室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他是秦也?
望月一生知道這個人,這個人就是森羅面相的頭目,幕后老板,他甚至能間接地影響祭宴。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人,還是秦文玉的父親。
穿著黑色西裝,身姿挺拔的人并沒有回答阿忙的話。
他沉默良久,說道:“你長大了,秦文玉。”
他邁開步子,朝著四人走來。
昏暗陰沉的走廊,細碎的腳步聲,搖晃不停的影子,在秦也邁步走過來時,秦文玉的視野中,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是秦也……他出現了。
秦文玉的眼前,腦海,只剩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不斷迫近,仿佛從記憶中……來到了現實。
整個地下室里,仿佛只剩下秦也和秦文玉兩人。
阿忙,望月一生,松永琴子……他們雖然近在咫尺,卻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壁障隔了開來,眼睜睜地看著秦也靠近了秦文玉,站在他的身前。
“秦文玉。”
秦也開口,再次念出了他的名字。
秦文玉怔怔看去,在記憶里,秦也從來沒有這樣連名帶姓地叫過他。
不……在記憶中,秦也根本就不是這種性格的人,他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型,和現在這個給自己帶來了巨大壓迫感的人,仿佛根本就是兩個存在。
這時候,秦文玉的心反而沉靜下來。
一開始看見失蹤已久,許久不見的秦也時,秦文玉心亂如麻,很有些不知所措。
但隨著他的不斷靠近,隨著他的開口,秦文玉心中的無措,茫然,慌亂等情緒,竟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現在想來,自己早就知道秦也是真正的操盤者,他在謀求不死,他要竊取祭宴的神秘力量為己所用。
“你是來帶走她的嗎?”秦文玉和秦也的第一句話,談論的對象卻是松永琴子。
他已經意識到了。
這次的三鬼考驗,以及祭典,也許根本就是為了一個人而存在的——松永琴子。
那場二十年前的實驗,只是順手而為。
其實,他一直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阿忙給他談過這場跨越二十年的龐大實驗,可就是這樣的實驗,在即將得到驗證的階段會那樣輕易地被破壞嗎?
而且,沒有保險措施,沒有第二套方案。
這非常不合理。
也許森羅面相確實很關注實驗的結果,但對他們而言……松永琴子,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你還是這么聰明。”秦也夸了他一句。
“你身上的實驗成功與否,都無法在我們身上復刻,我們的靈魂已經成熟,無法隨肉體和九眼勾玉一起成長,她……才是我們的希望。”秦也的視線越過了阿忙和望月一生,直直地看向松永琴子。
就在這時,一聲劇烈的槍響陡然出現!
“砰!”
突然出現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傻了眼。
秦文玉,阿忙,松永琴子三人齊齊看去,望月一生正抬起右手,手中握著一把手槍,槍口正冒著煙。
“裝神弄鬼。”
望月一生放下槍,應聲倒地的秦也,說道:“這東西對付不了鬼,但殺人依舊快捷方便。”
“你說得沒錯。”
望月一生話音剛落,秦也的聲音陡然在他身后響起!
望月一生脖頸處一涼,立刻轉身抬手,剛要開槍!
卻見明明中槍倒地,此刻卻詭異出現在了他身后的秦也猛地扭過頭,脖子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后腦上出現了另一張臉!
望月一生剛看到那張臉,就神情一變。
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手中緊握的槍械也掉落在地,他瞳孔里的神采飛快消失,嘴邊掛上了恍若癡呆的笑。
接著,秦也的脖子又扭了回來。
他看著一臉癡呆的望月一生,說道:“雖然沒能完全成功,但鬼的力量,已經能被運用一些了。”
“秦也!”阿忙恨聲大吼,“你這混蛋會遭報應的!”
秦也仿佛這時才發現他,意外地說:“阿忙?”
“來自千年前平安時代的你……竟然還活著。”
難怪阿忙會說,他要去到日本平安時代,把一切都扼殺在源頭。
秦文玉沒再說話,望月一生也不言語。
阿忙不再說話,看得出來,他也激動得渾身顫抖,松永琴子的出現,對他而言同樣是意外之喜。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一種預感,祭宴的真相……也許快要迫近了。
秦文玉能感覺到,望月一生能感覺到,就連剛被祭宴選中的松永琴子,同樣也能感覺到。
然后……祭宴出現了。
平安時代距今大約千年,那是個妖鬼遍地,邪祟輩出的時代。
此時看來,一切異常的源頭,就在平安時代。
她一直不明白這樣的自己,存在于世間到底有什么作用,直到現在。
在這個地下室中,在那個神秘男人阿忙不停開合的嘴里,一字一句地講述著她存在的意義。
她是鑰匙,是打開連接當前時空與平安時代之門的鑰匙。
阿忙雖然說的話不多,但透露出的信息很多。
他想回到日本平安時代,據他所言,那是九座雕像第一次降臨世間。
此時此刻,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天命與宿命,在自己身上交織。
“跟我來。”
童年一次意外的車禍讓自己的靈魂困在了一具已經死亡的軀體中,變成了生死之間的特殊存在。
不是人,也不是鬼。
松永琴子曾經聽過一個說法,人的一生有兩條命,一條叫天命,一條叫宿命。
宿命,指向了存在的必然。
而天命,則道明了存在的意義。
她的雙手和身體忍不住地顫抖,窒息的感覺從咽喉下探到心臟,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格外奇幻。
她的心里不斷重復著一個念頭:為什么?
被他這樣盯著,松永琴子忽然感覺到了另一種恐懼。
那不同于看到厲鬼,或者生命被威脅之類的。
而是……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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