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霄見翁大頭執意不去,說道:“好吧。”
“嘿,我真的可以不去?”翁大頭本以為李云霄會勸自己,沒想到他直接放棄了。
這一點也不像他的風格啊。
正當翁大頭疑惑的時候,李云霄心平氣和地道:“我本以為你對蕭千戶一往情深,她為女鬼所傷,你會為她上刀山下火海。不過如今看來,你對她的感情也不過爾爾。等回頭她知道此事,一定會對你非常失望吧…”
翁大頭聽到李云霄這話,拍了拍胸脯:“胡說八道,我對秋水姑娘的感情天地可鑒。不就是挖個墳嘛,有什么了不起。”
冷夜,落陽坡。
李云霄舉著一個火把,跟著老婦人在荒野中尋找賴老三女兒的墳墓。
那老婦人最初是不愿意來的,李云霄直接掏出了一兩銀子給她作為酬勞,又說賴老三女兒死的冤枉,挖墳不是要打擾她,而是要為她報仇。
如此老婦人才勉為其難地領路。
“賴老三的女兒叫做小玉,聰明伶俐,乖巧懂事。只是可惜錯投了女兒身,所以不為賴老三所待見。”
翁大頭哼哼道:“都什么年頭了,還重男輕女。他不知道如今我大昭天后,雖是女兒身,但謀斷才華絲毫不輸于男子。”
老婦人不屑地道:“可是像天后那樣杰出的女子又有幾個,當今天下大抵還是男尊女卑啊。我們江陵就有句俚語:男兒再孬金元寶,女兒再賢不如草。”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李云霄忍不住吐槽道。
老婦人幽幽道:“我說的都是實情。女兒哪有男兒好,我呀就命苦,接連生了三個女兒,至今在親友前面都還抬不起頭來。”
李云霄無奈道:“你自己不也是女的,怎么也這么說?”
老婦人被李云霄這話一堵,一時不知該怎么反駁。
他們找了一陣,老婦人停了下來,指著一處矮坡處,又環視了一下四周,說道:“應該就是這附近了。”
“這下葬也沒有立墓碑?”翁大頭有點懷疑。
老婦人嗤地道:“女兒嘛,入不了族譜,也沒什么好立的。”
又來了。
看來這江陵重男輕女的風氣還挺濃的。
得虧這時候沒有女拳師,要不這些豈不是要唾沫淹死。
李云霄一邊為這里的女子惋惜,一邊對翁大頭道:“頭爺,開挖吧。”
翁大頭被肩膀扛著的鐵鍬放了下來,開始挖土。
一掘,一挖,一掘,一挖…翁大頭干這活倒是干得挺好的,過不了一刻鐘,便挖到了一棺材。
確實如老婦人所說,這棺材的材質是沉木的。
“開棺吧。”李云霄道。
翁大頭瞧了李云霄一眼:“這個也我來做?”
李云霄沒說話。
翁大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成了李云霄的工具人了。
他對著手掌淬了兩口,把鐵筆插進棺材的一角,用力一掀。
哐當!
沉木棺材的棺材板被打開了,只是里邊卻是空空如也。
翁大頭感到頭皮發麻,怔怔道:“什么鬼,怎么是個空棺材,莫不是挖錯了吧。”
那老婦人也是目瞪口呆:“不不不,我沒有記錯,就是這口棺材。小玉怎么不見了?我當時親眼看她下葬的啊。”
李云霄盯著棺材,眼神漸漸凝固。
這一切和他料想的一樣。
看來那女鬼確實和小玉有關。
但還有一個疑問,那個女鬼看起來有二三十歲的年紀了,但小玉只是個小女孩,那女鬼怎么看也不是她啊。
突然,李云霄感覺到自己右眼仙瞳灼熱起來。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這附近有鬼物?
他朝墓穴里望了一眼,立即說道:“頭爺,繼續往下挖。”
“啊?”翁大頭愣住了,“這不是已經挖出來了?”
李云霄沒有解釋,而是目光深沉地盯著墓穴。
翁大頭見他這樣眉宇深沉,不像是戲弄自己,于是一臉不情愿地繼續挖墳。
他先是把小玉的棺材整個給搬了出來,然后按照李云霄的指示繼續往下挖。
而李云霄已經把飛刀握在左手中,右手開始為落雷蓄力。
翁大頭突然“嘿”了一聲,停頓下來,不可思議地道:“云霄,下面好像有東西。”
李云霄微微頷首:“有東西就對了,繼續挖。”
翁大頭一頭霧水,又繼續挖了起來,黃土漸漸被他挖開,下邊露出了沉木,那居然是另一口棺材。
只是這棺材的尺寸明顯比之前小玉的那口大。
“云霄,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小玉是放在這口棺材里的?”
李云霄也有些緊張起來:“開棺!”
翁大頭將忠義鐵筆插進棺材,再次用力一掀。
哐當!
又是一口空棺。
翁大頭倒吸一口涼氣:“這好端端的,在一個墓穴里放兩口棺材干什么?”
老婦人搖頭:“不,不知道啊,我當時看的時候,分明只落一口棺材。”
李云霄感到仙瞳越來越灼熱,對翁大頭道:“繼續挖。”
翁大頭也開始有點害怕了,覺得從頭頂到手腳都冰涼了。
但他還是聽李云霄的,繼續挖了起來,雖然挖的時候,手明顯開始發顫了。
果然,又有一口棺材,而且也是空的。
翁大頭看了李云霄一眼:“還要繼續挖嘛,這樣挖下去,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他倒不是因為辛苦,而是覺得此事太過詭異。
黑燈瞎火的,在荒郊野外挖墳,而且棺材似乎還挖不完,挖了一個還有一個。
他現在每挖一下,心都沉一下。
李云霄通過自己仙瞳的反應,已經明顯感覺到鬼物的氣息。
“繼續挖,不過你小心一點。可能有危險。”李云霄一邊叮囑翁大頭,一邊讓老婦人先走。
望著眼前這幾口空棺材,老婦人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巴不得趕快走,得了李云霄的允許,撒腿便跑了。
翁大頭抓緊鐵鍬繼續挖。
哐當!
鐵鍬碰到棺材蓋了。
他把黃土掘開,心想這肯定和剛才三口棺材一樣,是個空棺。
于是他略帶疲憊地把鐵筆插進棺材里,只是這一插,筆頭似乎插到什么硬物。
翁大頭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