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兒還是有些擔心:“坐青鳥去!不行,萬一掉下來怎么辦?”
“若是掉下來,就不用給我張羅婚事啦。姐你也省心了。”李云霄哈哈笑道。
但李嫣兒全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思,雙手掐腰,鄭重其事地道:“李云霄,你給我聽著,你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若是你死了,姐姐也不活啦。不管怎樣,你都不準死,得給我好好的。”
被叫全名,李云霄意識到姐姐是認真的。
見她眼中有淚光,李云霄忙柔聲道:“好啦,我答應你。你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該當縮頭烏龜的時候就當縮頭烏龜,以后我在鎮妖司就是千年大王八。”
聽到李云霄這話,李嫣兒被逗笑了,一邊抹淚一邊笑道:“你這個臭弟弟,遲早有一天被你氣死。”
李云霄收拾好包裹便和姐姐道別了,臨行前他先去了一趟茶館,因為蕭秋水說,葉騰大佬要見他。
走進茶館,又見葉騰在擺弄著自己的木偶娃娃。
看娃娃的模樣,像是一個龍女。
一個大男人,整天玩娃娃,李云霄總覺得這個大佬有點陰陽怪氣的。
“騰爺。”李云霄拜道。
葉騰隨意地揮揮手道:“今日就只有你我二人,不用拘于這些禮節,坐吧。”
李云霄在他身旁坐下。
葉騰放下木偶,親自為李云霄沏了杯茶,皮笑肉不笑地道:“還沒有恭喜李總緝高升啊。”
李云霄心里一寒,不知道葉大佬說這話是什么意圖。
這種時候最好選擇沉默。
“你說過的話沒有忘記吧?”葉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他鷹指功的威名,李云霄先前是聽過的,看到他指尖散發出來的真氣,李云霄心里一緊。
“屬下誓死效忠騰爺。”
葉騰淡淡一笑:“那就好。你可知道,吃兩家飯的狗可養不得。”
李云霄心里暗罵: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葉騰像是看出了李云霄的心思,又道:“哦,我沒有說你是狗的意思。你和蕭秋水,將會是我日后的左膀右臂。”
李云霄暗自思忖:沒事畫大餅,肯定有事要自己做了。
果然,葉騰端起了一杯茶,飲了一口,慢條斯理地道:“知道我這回為何要把淄州的案子交給你來做嗎?”
李云霄一愣。
這個他還真沒有想過。
難道除了破案,葉騰還有別的目的。
葉騰臉上露出一股邪魅的笑:“一個小小的草廟村,弄不出什么動靜。我要你替我辦一件秘事。”
“騰爺但說無妨。”
葉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李云霄這才注意到,葉騰長著一對丹鳳眼。
男生女相,長得確實精致,簡直是當小白臉,傍富婆的不二人選。
怪不得天后會那么寵幸他。
“我要你替我送一個東西給淄水龍君,并且帶給他一句話。”
說著,他把手邊的一個烏木盒子遞給李云霄。
李云霄伸手接過,只覺得這東西沉甸甸的。
“此物務必保密,除了淄水龍君,不能示以他人。若是泄露了,你也就不用回來了,自己找個地方了斷。”
“遵命。”
葉騰又道:“我已經吩咐神機衙門給了你一個儲物百寶囊,你便將此物放于其中。”
原來自己的百寶囊是葉大佬給的。
李云霄點頭:“那帶的話呢?”
葉騰長長吐了口氣,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深邃的意味:“就兩個字:敖靈。”
敖靈!
那不就是架起一夢潭的靈嗎?
葉騰讓自己給淄水龍君帶去她的名字有什么深意?
此刻李云霄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娘里娘氣的葉大佬,其實深不可測。
葉騰見李云霄愣神,問道:“記住了嗎?”
李云霄點頭。
“好好辦,辦好此事,我重重有賞。”
李云霄回到鎮妖司,與翁大頭、蘇千羽匯合,三人借了三只青鳥,即刻飛向淄州。
他和蘇千羽都是第一次坐青鳥飛行。
這青鳥訓練有素,飛得又穩又快,他騎著青鳥,第一次有騰云駕霧的感覺,自是十分欣喜。
蘇千羽拽著坐下青鳥,不斷叫快快快,一溜煙就沒影了。
倒是之前坐過青鳥的翁大頭,表情凝重,身子僵直,一下也不敢亂動。
“頭爺,你這臉色有點不對啊。”李云霄看了下翁大頭鐵青的臉道。
翁大頭道:“有有有…有嗎?”
李云霄忍住笑:“說話怎么也結巴了?”
“胡胡胡…胡說八道。”
這時蘇千羽駕著青鳥繞了回來:“我知道啦,頭爺恐高。”
翁大頭哼了一聲道:“什么恐高不恐高的,我我我向來如此。你那么蹦噠,小心掉下去。”
回想上次翁大頭還替自己飛了一趟青州,李云霄深感其不容易。
翁大頭還挺講義氣的,自己算是欠他一個大人情了。
趕了兩天的行程,他們終于到了淄州。
地方倒是十分熱情,淄州鎮妖衛總緝宋通已經領著一眾小吏,在城門外等候。
遠遠便聽到敲鑼打鼓,宋通倒是伶俐,見到李云霄他們,立即向手下揮手。
于是眾小吏齊聲高囔:“淄州鎮妖衛恭迎諸位大人!”
這聲音十分洪亮,險些把青鳥嚇飛。
李云霄他們落在地上,宋通帶著小吏過來,幫忙把青鳥帶走,并吩咐道:“這是長安總司過來的青鳥,必須喂上等的蟲兒。”
一個手下不靈光,問道:“宋總緝,上等的草料我懂,這上等的蟲兒是指什么?”
宋通低聲罵道:“這都不懂,那就把你的蟲兒喂了。”
隨即他又把面目一換,親自拿著木扇,幫李云霄他們扇風,諂笑道:“幾位大人遠道而來,風塵仆仆,我已經安排好宴席,為三位大人接風洗塵。”
翁大頭是個老油條,聽到接風洗塵頓時就明白了,笑道:“我喜歡那種嫵媚多情的…”
宋通連連點頭:“下官立刻安排,保證讓大人滿意。”
他雖然和翁大頭同為總緝,但在他面前也謙稱“下官”。
李云霄卻對他的安排沒有什么興趣,直接問道:“案子有什么新的進展嗎?”
宋通愣了片刻,隨即道:“案子嘛,也不急在一時,幾位大人這趟來,權當是來淄州玩一遭。我淄州人杰地靈,姑娘長得水靈,我給大人安排安排觀花賞月…”
“你還是直接說案情吧。”李云霄打斷宋通的話。
翁大頭暗嘆:這個李云霄,干什么事都得有個前戲不是。在朝廷里混,最重要的便是一個“混”字,他一心就想著辦事,遲早會把自己給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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