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霄問道:“范總緝,你可否幫我一個忙,把當日送楊大年去邊疆的衙差叫過來。”
楊大年進吳府欲輕薄吳韻兒這案子,不屬于妖案,所以當時是由知府衙門辦案。
淳陽鎮妖衛和知府衙門常有交集,所以人都很熟。
“這倒是不難。”范達實話實說,“可是李小緝想做什么?”
李云霄賣起了關子:“你等會兒便知道了。”
范達愣了一下,點頭道:“好吧,我去去便回。”
鎮妖衛和知府衙門只有不到一里的距離,估計范達很快便能把李云霄要的人找來。
蘇千羽見范達出門去了,上來問道:“霄哥哥,你把那兩個衙差他們找來做什么?”
“找出這案子的突破口。”李云霄答道。
“突破口?”蘇千羽歪了歪腦袋,沒有明白。
“你是覺得楊大年是被衙差害死的?”翁大頭倒是猜到了,只是同時又一拍額頭,“不對,你是覺得楊大年的死和吳庸有關!”
李云霄點了點頭。
翁大頭用兩根手指敲了敲檀木椅的把手:“你也覺得這案子是楊大年的冤魂所為?”
“有可能。”李云霄看著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翁大頭,越看越覺得眉清目秀,“頭爺,我知道你向來是公道正義,義薄云天…”
翁大頭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忙叫道:“等等,等等。”
他用手指著李云霄,從椅子站了起來,往后退了幾步。
“云霄,你這表情不對,你是不是又要戲弄我?”
李云霄嘿嘿道:“頭爺說笑了,我什么時候戲弄過你?”
“當然有,在衡州那次,你讓柳湛拿柳禁術捆我。”翁大頭眉頭跳了跳。
蘇千羽捂嘴笑道:“頭爺我記得你當時好像還挺享受的。”
翁大頭叫道:“你們兩個,別以為一唱一和便能坑我。”
和李云霄相處久了,翁大頭的警惕性也提高了。
李云霄發現,光靠捧是拿不下翁大頭的。
于是他靈機一動,又道:“頭爺,昨夜我回家里,姐姐還向我問起你。”
提起李嫣兒,翁大頭眼睛一亮,脫口問道:“她她她說了什么?”
蟲蟲上了腦,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李云霄見他上鉤,故意沉默不語,雙手抱在胸前,眼睛直盯著天花板。
翁大頭討好上前,跟著往天花板看:“云霄,你說平日頭爺待你怎樣?”
“還算可以吧。”李云霄把話題一引,“我本以為自己和頭爺是好兄弟,有什么事頭爺都會慷慨相助,沒想到…”
“小了,格局小了!”翁大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頭爺我向來是義薄云天,今天我便要還淳陽一片朗朗青天。說吧,你要我做什么?”
李云霄這才對翁大頭說了如此如此。
范達到了知府衙門,正見那兩個衙差當值,便將他們叫到了鎮妖衛。
兩衙差和范達是舊識,也沒有生疑,跟著回來。
只是一進鎮妖衛大堂,范達便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一時也說不上來。
他掃視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是窗戶都被合上,所以大堂的光線變暗了。
他暗自思忖:奇了怪了,頭爺他們哪里去了?怎么不見半個人影?
“頭爺,頭爺…”
范達一邊呼喚,一邊往窗戶走去,想要打開窗戶。
便在此時,“砰”地一聲,身后的大門猛然關上。
整個大堂瞬間變成了一片漆黑。
“范總緝,怎么回事?”兩個衙差也不由慌了起來。
范達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他很快反應過來,這里幽暗無光,自己搖頭對方也看不見。
忽地,一陣陰風吹過,接著傳來了“嗚嗚”鬼哭之聲。
范達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鬼物的膽子還真大,居然殺到鎮妖衛來了。
難道頭爺他們都被鬼物殺啦?
鬼物如此厲害,自己修為才在黃境,恐怕是兇多吉少。
他暗暗后悔,平日應該勤快點修煉才是。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此刻,不知何處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堂內,久久不去。
一個衙差驚道:“你是何人,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要索命也別找我們呀。”
“你們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我乃是被你們害死的楊大年,今日我便要報仇雪恨!”
范達嘀咕:“我的娘呀,吳家小姐真的是被楊大年的冤魂害死的!”
一個衙差叫道:“你你你,你的死怪不得我們啊。”
“對啊,全是吳…吳御史讓我們干的。”另一個衙差也道。
“胡說,我分明就是你們害死的!”
堂內突然掃起一陣大風,堂桌“嘭”地被吹倒在地。
一股微弱詭異的綠光鬼火亮起,在明鏡鎮妖的匾額下,有一個森森可怖的黑影。
衙差方才還聽范達說,可能是有鬼物殺了吳家小姐,此時面對這黑影,早已經嚇得兩腿發軟,掙扎著向后退去。
“我我我們沒有胡說,吳御史給了五十兩銀子,要我們半路除了你。”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害去害吳庸,不要牽連我們。饒命啊,饒命啊。”
這時,只聽“砰”地一聲,有人一腳把大門踹開。
陽光照進大堂之內,晃得衙差睜不開眼,隱隱約約之間,他們才看到了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
那人正是李云霄。
而范達看了看堂上的黑影,居然是翁大頭。
而那些綠光、鬼火、陰風,是蘇千羽的仙法和符箓所造。
“好你們兩個,身為衙差,居然敢謀財害命!”翁大頭厲聲斥道。
兩個衙差跪倒在地,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頭爺,怎么是你?”范達拍了拍胸口,“你們這可…可真是嚇著我了。”
李云霄笑著說道:“不過也沒有白嚇,至少事情是問出來了。”
范達抱怨:“李小緝,你日后有打算,也要先和我說一聲,要不我可要被嚇死啦。”
李云霄笑道:“范總緝勿怪。事先說好,怕你露了破綻。”
翁大頭的演技李云霄是信得過的,至于這位范達,看他一臉慘白的神色,心理素質估計不如翁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