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遲鏡也沒指望刺殺盧福晉成功,更多只是試探。
當然,要是能成功,就更好了。
幾天后,他回到了千牙山。
“君兒安全送達了嗎?”顧蕓夕問。
他嗯了聲,然后把兒子送去陳家的事說了,然后道:“一切順利,娘子無需擔心。”
又道:“幸得當年假裝洛道士,有了這一層關系,此事也就變得容易了很多。”
顧蕓夕松了口氣,但是,眼里又不由流露著一絲傷感。
此番將兒子送走,也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再見了。
不過,只要兒子安全,她就沒有太多的奢求。
兒子送走了,解決了后顧之憂,她與丈夫也就能夠放手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是夜。
恒國公府。
盧欽灝跌跌撞撞地從外面回來,身上還有一股濃烈的酒氣,找了恒國公,“爹,不、不好了!”
盧福晉正在看著一張設計的草圖,見兒子冒冒失失地從外面進來,不由將草圖收了起來,目光看向盧欽灝,威嚴著神色,“這么神色匆匆的,怎么回事?”
盧欽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父親,欲言又止。
“說!”盧福晉可沒耐心等他賣關子!
盧欽灝當即跪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道:“爹,我,我釀成大錯了!”
盧福晉鄒眉,看著兒子,眼里透著冷冷的光。
就聽盧欽灝道:“我,我錯手,殺了裴當軒…”
“什么?”盧福晉大驚!
“不僅如此,裴當涵也被我殺了…”盧欽灝頭壓得低低的。
盧福晉:“!!!”
一怒之下,過去直接將兒子踹翻,“你…你…”
他氣啊!
整個人都顫抖了!
裴當軒,裴崇毅的大兒子。
裴當涵,裴崇毅的二兒子。
唯二的兩個嫡子!
全死了?
“說,怎么回事?”
“你為何殺他們?”
若是死一個,還能商量,這下,直接死兩個?
盧福晉真想揮刀將盧欽灝砍了!
真是關鍵時刻壞事情!
盧欽灝被踹翻后,爬了起來,跪倒在父親面前,“今天,我們一群人聚在一起喝酒,順便切磋武藝…”
“我、我喝多了,切磋的時候,下手就失了分寸…”
原來,他們一堆有權勢的公子聚在一起喝酒,順便切磋武藝。
盧欽灝與裴當軒對上了,赤手搏擊,不料,因為酒喝得有點多,下手就有點不知輕重,一拳打在裴當軒的太陽穴上,直接把裴當軒打死了!
裴當涵見了,因為也喝了酒,受酒jing的刺激,便覺得盧欽灝是故意的!
當年盧欽書還在的時候,裴當軒、裴當涵就與盧欽書走得比較近。
后來,盧欽書死了,盧欽灝被扶正,但裴氏兩兄弟對盧欽灝多少還是有點疏遠,沒那么親近。
如此,盧欽灝心中多少是有些計較的,數年前,甚至與他們兩兄弟有過一些不大愉快的事情。
所以,裴當涵借著酒勁,便認為盧欽灝此次失手將他哥打死,就是借機報復,卑鄙無恥。
于是,怒不可遏,說要為大哥報仇。
這個時候,盧欽灝已經酒醒了些許,見裴當涵揮刀砍來,一邊躲閃,一邊解釋,但對方根本不聽。
無奈,他只能出手,打算將裴當涵制服再說。
不料,一腳將裴當涵踢飛,裴當涵直接撞在了他們用來試練的一塊長滿尖刺的鐵板之上!
裴當涵身體被鐵板上的尖刺扎穿,當場死亡。
一瞬之間,盧欽灝懵了…
他并不想殺他們的…
完完全全就是失誤…
但,裴府的兩大公子就這么死了,就這么死了…
出了事后,他就直接封鎖了消息,趕緊回來找父親商量了。
聽完他說的,盧福晉眼里有如風暴,滿臉怒意,真想將盧欽灝打死,然后去向裴崇毅賠罪得了!
但,盧欽書死了,他的眾多兒子中,就盧欽灝比較能干了。
要是把他打死了,那,盧家幾百年的大業,就要毀了…
所以,怒歸怒,恨歸恨,盧福晉在一陣激烈的思緒交鋒之下,終于還是做出了對他而言算是理智的抉擇!
“今天在場的人,全部封口!”盧福晉眼里閃爍著陰冷、狠戾的光,“此事,必須找幾個替罪的!”
聽父親這么說,盧欽灝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相較于裴家,父親還是選擇了他!
其實,他也明白,這是沒辦法的辦法,要是大哥還活著,他指不定就被父親交給裴家處理了!
甚至,都不用交給裴家!
而是直接殺了,向裴家謝罪,省得讓裴崇毅為難。
父親是什么樣的人,他清楚得很!
兩天之后。
裴崇毅聽說了兩個兒子的死。
據聞,是被山匪派來的刺客刺殺的!刺客沒有抓到,跑了!
為了讓一切看起來真一點,盧福晉還對裴當軒、裴當涵的尸體做了處理。
省內的各股山匪而今已經被擰成了一股繩,而且與官府作對,所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能性還是有的!
得知唯二的兩個嫡子就這么沒了,裴崇毅直接一口老血吐出來,一度萎靡不振。
福澤省,瀧澤府,裴念之也收到了家里的飛書。
看到來信,說兩個哥哥死了,頓時暈死了過去。
之后,快馬加鞭,離開福澤省,回了陽平省城。
陳旦旦也告了假,跟著一塊回來。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因為時間的關系,裴當軒、裴當涵皆已下葬,不過,裴府依然掛著很多的白布條,看起來異常蕭瑟,凄凄涼涼。
“爹…”
看到本來氣勢非凡的父親而今一副頹廢且蒼老的樣子,裴念之心中非常難過。
“回來啦…”看著女兒,裴崇毅暗淡的眼里才稍稍多了光彩,喃喃低語,“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洛遲鏡也聽聞了裴當軒、裴當涵的死,還派人去查了一下,手底下根本就沒有人去刺殺過裴氏兄弟,也就是說,殺死裴氏兄弟的,是另有其人?
“也不知道誰干的這事,居然把黑鍋甩給我們!”鄒巖有點怒。
洛遲鏡早就習慣了,但凡出點什么事,不管是真是假,帽子全往他們這些山匪的頭上扣!
誰讓他們是山匪呢?
誰讓他們與官府作對呢?
“這事,我看有蹊蹺!”洛遲鏡到底還是覺得沒那么簡單,要知道,那可是裴崇毅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