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旦旦不再去理會隔壁,吃完午飯,繼續做題。
之后的每餐,都是同樣的葷素搭配。
第二場結束。
陳旦旦從考場出來。
隔壁的那個考生立刻跟了過來,陰著臉,問:“你真的沒有偷吃肉?”
看樣子,很是困惑。
陳旦旦瞥了他一眼,道:“那天,考官都過來看了,我有沒有吃肉,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只怕,是你藏得好吧?”那人依然不愿相信是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
明明,他都聞到肉香了的!
還不只是一次、兩次,而是很多次!
怎么可能會是自己嗅覺的問題?
“藏得好?房間就那么丁點地方,你藏給我看看?”陳旦旦冷淡地道。
對此,那人想了想,竟是無力反駁。
確實,房間就那么丁點地方,基本沒地方是可以藏東西的。
陳旦旦不再理他,直接轉身走開了。
那個人瞬間也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
經過六天的考試,陳旦旦現在狀態有點差,每天都睡不好,身體的傷也沒有痊愈,像是一直停留在幾天前的那種狀態,好在最近的飲食還不錯,給身體提供了一些支持,不然,他覺得,真要扛不住,真的要倒下了。
八月二十四,第三場考試開始。
最后三天,陳旦旦硬扛下來了。
不過,他已經感覺得到,這次考試是沒什么希望了,尤其是這最后一場,他覺得自己答得很不理想,完全是硬撐著寫完的。
而且,身體的狀況越來越差,也嚴重影響了他水平的發揮。
鐘聲響起,考試——
結束!
他解放似的從房間里出來,見得很多人步態踉蹌,狀態都很差,還能談笑風生的都只是少數,不由覺得,自己好像也還行?
看來,真是多虧了那些飯菜啊!
沒有那些飯菜,他覺得自己現在離開考場估計連路都走得不穩了,最后的這場考試也都沒jing力寫完了。
隔壁的那個考生,更是慘,剛從自己的小屋子里出來,一個踉蹌摔倒,就暈厥過去了,然后被考場的人員抬走了。
裴念之已經在外面等著了,見他從考場出來,立刻跑了過來,“陳旦旦,你出來啦?考得怎樣了?身體可還好?”
一邊問,一邊打量著他。
陳旦旦臉色其實并不太好,有點蒼白,看起來沒什么jing神,見了她,呆滯了一下,才擠了個笑,“還好啦,都寫完了,就是可能答得不太理想。也無所謂啦,就當是來體驗了,三年后再來,希望到時候能夠取得一些進步。”
他已經做好三年之后再考的心理準備了。
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壓低聲音,問:“裴姑娘,我想問你一個事,我在考場的飯菜,是不是…”
望著她,不再往下說,等著她回應。
他覺得,自己說這一半,若飯菜真是她送的,她應該聽得出來自己想說什么。
聞言,裴念之笑了笑,眨著眼眸看著他,道:“是啊,是我打通關系,安排人偷偷給你送的。”
“我就是擔心,你身體不好嘛,怕你出狀況,所以,才想出了這一出。希望,我的這個舉動,沒有影響到你的考試。”
見他能想到是自己送的,她心里還蠻開心的。
“沒、沒影響呢!”陳旦旦連忙道,“要不是你給我送吃的,這九天,我估計都挺不過來了。”
然后又顯得擔心地道:“話說,你這么安排,要是被發現了,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想起考場自己差點被調查的那個事,他還是有點擔憂的。
萬一那個考官一時不查,之后想起來,又忽然要查了呢?
“放心,我爹是布政使,這種小事,我隨隨便便操作,不會有什么后果的。”她很是淡定地說。
其實,她不想將自己老爹搬出來的,但怕他擔心,就只能搬出來了。
“可是,按理說,鄉試可是王朝重點盯著的考試,當地官員都是不能插手與干涉的,你這么做,真的沒事?”他還是擔心。
畢竟,她要是因為他被查辦,他心中肯定是過意不去的!
也沒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你就放心吧,真沒事!”裴念之真想給他翻個白眼,真不明白,這有什么好擔心的,微微咬了下嘴唇,然后說,“我的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絕不會留有后患,就當是什么也沒發生。”
“總之,安心便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再說,我就是給你送個飯而已,又不是幫你作弊,你就別想太多啦!”
雖說送飯也是違規的,但是,她并沒有在考題上幫他啊!
就他的性子,估計,也不愿自己這么幫他!
所以,對她來說,自己的行為并不算作弊!
“旦旦!”史文懿這會也出來了,看見他,立刻趕了過來,“原來你在這里啊,讓我好找呢!”
在史文懿身邊,還跟著幾個瀾慶府一起過來的師兄弟。
陳旦旦轉過身,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后寒暄了一陣。
見他沒事,一切安然,史文懿等人都很高興。
“你小子,竟然堅持下來了!我都擔心,你暈厥在考場了呢!”史文懿考完了,還專門跑去他的那個考場看了一下,結果,發現他已經走了,這才出來找。
“旦旦,你也太厲害了,受了一身傷,竟還能扛下來,真是讓我佩服!”另一位師兄笑呵呵地道,“不瞞你說,我都差點堅持不下來了呢!”
“我也是,這九天,太它娘的難熬了!”又一位師兄開口,“就這小屋,躺不能躺,睡不好睡,坐著腰酸背疼的,飯菜還賊難吃,真是快要了我的老命!要是再多考一天,我估計自己肯定會直接趴倒下來,寫不動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巴拉巴拉地說著自己這幾天的經歷,都是各種吐槽。
然后,有人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裴念之,想著剛才出來的時候,旦旦好像在與這位小姑娘聊天?
于是問:“旦旦,這位姑娘是?”
其他人的目光,也紛紛看向了裴念之,不由奇怪——旦旦什么時候認識了這樣的一位小姑娘啊?
看著,還蠻俊俏、蠻漂亮的?
絕對的美人胚子!
就是年紀小了些…
有人在心中暗暗嘀咕。
陳旦旦猶豫了一下,與裴念之對視了一眼,便介紹了,“這位,是我在考試前認識的裴姑娘。”
至于身份,就不介紹了。
看著裴念之的眼神,就是不希望他把她真正的身份說出來。
其實,當初,要不是情況危急,她也不愿讓陳旦旦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后來,是既然知道了,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原來是裴姑娘!”聽得介紹,眾人都是露著笑臉,與她打招呼。
裴念之只是微笑地點頭,然后對陳旦旦說:“陳旦旦,你們聊吧,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找你,別急著離開省城啊!”
說完,就告辭離開了。
她一走,那些師兄就將陳旦旦圍住了,各種開他玩笑。
“旦旦,我看,這姑娘,對你很有意思啊?”
“瞧她看你的眼神兒,那可是含情脈脈呢!”
“她還說明天要找你,是不是找你約會啊?”
“我看一定是!”
“沒想到,你這小子,來趟省城,還能碰到這樣的桃花運?我怎么就沒這個運氣呢?話說回來,不管你這次考試如何,能有這樣的收獲,也是不虛此行啊!”
“沒錯!旦旦,這次來省城,你賺大發了!”
“要是考上了,還抱得美人歸,那可是雙喜臨門啊!”
“真是叫人羨慕呢!”
“哈哈哈!”
眾人嘻嘻哈哈地說著,拿著他開玩笑。
陳旦旦:“…”
咳了一聲,撇了撇嘴,道:“各位師兄,你們就別開我玩笑了。人家姑娘才多大,你們就開這樣的玩笑,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
眾人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玩笑呢確實有點不合適。
又有人問:“旦旦,她什么來歷啊?看樣子,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吧?”
“裴姓的大戶?倒是有不少,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姑娘!”
“沒記錯,咱們陽平省的布政使,就是姓裴的吧?”
“好像是哎,不會是…布政使的千金吧?”
“話說,省城的裴姓,都是布政使的親戚!本來就是一家的,只是一代代的,就開枝散葉出現了這么多家,事實上,都是同宗同族的!”
“這么說,這個裴姑娘,哪怕不是布政使的千金,也是布政使的親戚了?”
“肯定啊,這還用說?就看這親戚是近的,還是遠的了。”
聽著他們的這些議論,陳旦旦又是一陣無語。
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