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二百二十二章 抉擇
喪心病狂的江睿真沒想到自己的一點“小心意”竟然導致母女兩當場社死，作為始作俑者，江某人僅僅只是稍微的雞凍那么一小下，便重新投入工作中去了。
導演的活他如今已經干得非常絲滑流暢了，所以基本沒有太多犯難的事情，關鍵是老戲骨們也配合，一遍不行，咱們就來第二遍，第二遍不行那就第三遍，以此類推，不滿意里一直拍，沒有一點客氣的。
這圈子說到底還是講實力，講權威的，人家導演年輕歸年輕，但你都入了人家麾下了，人家說什么，你就得跟著干。
所以哪怕馮飛覺得江睿是個不知變通的愣子，但那也不影響他的職業態度。
不過有一點挺讓馮飛疑惑的是，江睿對臺詞的要求極為嚴苛，
比如那句“我就想站著，還把錢掙了”，
明明他的語氣動作都特別到位，全場人都挑不出瑕疵，僅僅就錯了一個字，而且還是無傷大雅的一個小詞，但江睿就是頭鐵的要他重拍。
他作為組內最大的咖都這樣要求了，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這也導致了一些老戲骨在背地下對江睿那是頗有微詞，說這導演不懂表演，不近人情，有些詞他們明明覺得那個字眼更好，效果也更好，但他就是樂意玩他自己那一套，真是不知變通。
而人心隔肚皮，這些背后微詞的一眾演員偏偏又人前人樣，一口一個江導喊著，江睿雖然沒有迷失在這一口一個靚仔的聲潮中，但也并沒有發現太多端倪。
不過好歹拍過幾部戲了，雖然這個團隊無論完成度又或者執行力都不錯，但缺陷還是有的，那就是凝聚力不夠。
感覺每個人都和打卡下班的上班族似的，并不是打心眼里喜歡這部電影，這就很坑爹，而且很棘手了。
“感覺還是得開個會啊…”
江睿頭疼的這么想著。
另一頭，
企鵝影視部，
作為ceo，程武在王全石的作品上頭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和資源，而王全石也不負眾望的寫出了足以撬動陳漢東那類中流砥柱的心潮，這就很完美了。
所以為了感謝這位精英，程武特地讓王全石來了辦公室一趟準備予以嘉獎——
“全石，首先真的很感謝你的到來，給我們提供了這么精彩的劇本，放心吧，這部電影我們會投入非常大的比重，陳漢東導演已經在讓他的團隊找演員了，我們爭取著今年就能上映，關于創作的獎金也已經打到你賬下了，你有空可以看看，跟豐厚的，算是企鵝近些年來最高額度的創作獎金了呵呵…”
“那就好，謝謝程總了。”
他的語氣略有些亢奮，但卻并不是為了錢…
畢竟比起錢來，王全石還是更在意自己獨自完成的作品盡快的登上銀幕的。
但企鵝的尿性他作為半個圈內人也是非常了解的。
因此開始的時候王全石就擔心著企鵝會把其中的角色通通打包發給旗下的什么火箭少女，創造營少男那種玩意去演。
可后續一聽企鵝竟然請了陳漢東來執導，這種擔憂頓時就蕩然無存了。
畢竟，陳漢東這人還是很愛惜羽毛的，那種滿臉玻尿酸不男不女的美少男在他心里估計連尸體都配不上…
“嗯，所以放心吧，陳漢東導演會給我們一個不錯的結果的…”
程武和藹的笑笑，像是老友一般誠邀王全石坐下。
王全石安然的坐下，待到程武給他端端正正的遞上一壺碧螺春，他也沒去動，因為他總覺得他這趟喊他親自過來并不只是為了這些。
好歹也是上五十的人了，心性打磨得愈發深沉。
過往的老板里，且不論鐘秋萌，唯獨只有江睿是個奇葩，不太喜歡搞那些諱莫如深，皮笑肉不笑的套路，他是個很簡單的老板，說一沒有二，同時也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老板，除此之外，再無二人…
因此在職場里，當老板特意把你喊進辦公室里，而且身邊連個助理都沒有時，那么心思縝密的聰明人就得懷疑這個老板是不是想走后門，有事相求了。
果不其然，
見王全石坐下始終都沒動茶，程武那頭便開始勸他放開些了，把這里當成自己家…
他甚至還想拍他肩膀寬慰他！
老文青其實是非常不喜歡這種陌生人的親熱舉動的，而且他的臺詞也太爛了，總覺得在哄騙小姑娘上床一樣，這很尬，非常尬。
所以王全石很委婉的就回道。
“程總，我這年紀太大了，茶喝多了還是不太好的…”
“啊？…哈哈哈。”
程武尷尬的笑了笑，有點不明白這王全石怎么和個受驚了的兔子似的東躲西藏，但文青嘛，毛病多也很正常，興許是不太樂意別人碰他。
于是從容的收回手，笑笑，
“那行，既然你不喝茶，那就以水代茶吧，其實讓你上來的確還有些事想和你說說…”
“程總，你說吧。”
“那我就直接說了。”
程武從容的笑笑，“我聽說江睿最近也在拍電影對吧，就叫那個《讓子彈飛》，對不對？”
王全石眉頭一緊：“應該是。”
而這時候，程武的目光中閃過一道精明的弧光，語氣深沉道，
“那個劇本是經你之手的吧？”
“有參與一些。”
“能寫一個給我嘛？”
“程總，我這…記不起來的…”
王全石面露難色的這般說道，他是想得起來的，但他不能做這樣沒有道義的事…
“記不起來？”
程武狐疑的瞄了他一眼，但那張善變的臉立馬又換回了輕松的姿態，他拍了拍腿說，
“行，想不起來那就算了，沒事，其實你應該也知道，江睿現如今與我們已經勢同水火，本來是可以是親密的合作伙伴來著…可惜了，他搞了個星河平臺，上頭的領導已經特別不滿意了…”
他這般欲言又止卻又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王全石。
王全石仍舊默不作聲。
他這般堅持的沉默，最后反倒是程武那頭率先放棄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你真不要有壓力，公司也不屑去做那些事，只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肯定也懂這個道理，既然你想不起來，那就算了，行了，就這樣吧，你先下去，項目開始了我會安排漢東導演來和你詳談。”
“那就謝謝程總了。”
王全石臉色有些不太好，回完話之后猶豫了片刻，還是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道義。
沒道理，還去傷害江睿的…
在他走后，
程武的整張臉卻是宛若京劇變臉一般徹底的青冷了下來——
“就一工具，到了這個田地，竟然還挺講道義？”
“沒出息！”
“程總，那這？他不肯寫…”
“他那么想出名，我就偏偏要把他名字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