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一世逍遙人間 第一百四十五章:陽京
十一月。
初一。
冬至還沒到,赤州昨夜便下了一場大雪,萬里山河銀裝素裹。
“咚”
“咚咚咚咚”
鐘聲響了九下,傳遍了通天嶺。
一道道法術、神兵、法器流光穿過通天嶺的上空,紛紛落在了半山腰山門前的廣場之上,這些基本上都是諸位長老帶來的弟子和昔日老一輩的內門弟子。
陡峭的山道之上,一個個弟子快速攀登朝著主峰大殿聚集而去,這些就是新入門的弟子了。
太玄上人和幾位長老在大殿之中列座,從大殿之內到外,從山頭到半山腰的階梯上,站滿了穿著道袍的弟子。
人到齊了之后,坐在大殿中央的太玄上人甩了一下拂塵。
一圈圈神光傳遞了出去,從山頭到山腳的雪全部融化。
明明已經入冬,卻如暖陽初春。
眾人抬頭,就看見光芒的中央,一位仙人端坐大殿神臺之上。
所有弟子叩拜高呼:“拜見掌教至尊。”
長生仙門。
當真是有了幾分仙門氣象。
王七郎的位置還在諸位長老之前,只是他是沒有座位的,直接站在了太玄上人的身旁。
天劍真人第一個問了:“掌教。”
“不知道今日召集諸位長老和眾弟子前來,是有何事?”
太玄上人將拂塵搭在肩頭上:“東節大祭將至。”
“天子派人上山送來請柬,請長生仙門派人主持祭祀輪回諸神,移山仙宗供奉四方山神。”
“你們哪一位愿意跑一趟?”
天劍真人沒什么興趣,直接拒絕。
“師弟我最近正參悟一門劍法,脫不開身。”
魯長老負責門中雜物,是真的脫不開身,青鸞長老是個女子,更不愿意插手這種紅塵俗事。
至于其他人,沒有辦法代表長生仙門。
太玄上人目光轉了一圈,最后看向了自己身側。
王七郎站著發呆,目光悠遠。
就好像聽講走神的私塾學子,心神早就游離到了天外,根本沒聽到殿內的討論。
“七郎。”
昏昏欲睡的少年道人立刻驚醒,回過神來。
他走到前去,拱手說道:“師尊!”
太玄上人:“既然如此。”
“就你跑一趟。”
王七郎又被抓了壯丁,尤其是這么冷的冬天,要知道最近他可是每天圍著爐火連扶搖宮都不出的。
“又讓弟子去?”
“此事應該諸位師叔和長老前去更為合適吧!畢竟到時候移山宗的人也會到場。”
意思是,要是到時候移山仙宗去了個厲害人物,他去說不定壓不住場面。
太玄上人:“你身為長生仙門的少掌教,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王七郎應下了差使:“是。”
“弟子這便擇人去京都。”
太玄上人點了點頭:“然后你就留在京城,暫時不要回來了?”
王七郎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太玄上人后面會說的,保持著作揖的姿勢。
果不其然,太玄上人看向了大殿之外緩緩道來。
“移山仙宗虞天王來信催過多日,問何時開天闕。”
“吾掐指一算,天時地利人和具備,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一句話出來,殿內所有長老都看向了太玄上人。
這可是真正驚天動地的大事,和什么凡間王朝的冬節大祭完全不能相比。
這種事情,太玄上人還是選了讓王七郎下山去主持,可見其對王七郎多信任。
王七郎面色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師尊放心。”
“七郎知曉了。”
京城永華門。
門前兵卒差役封鎖,一大片穿著異獸繡衣的衛士站在了門下。
城門之下還有著穿著朱紫官服的朝官,以及穿著公侯蟒袍的李龍駒。
李龍駒眺望大道之上,等得有些焦急。
“都正午了。”
“這位爺怎么還沒到?”
一旁的內庭衛旗官問道:“不會出事了吧?”
李龍駒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赤州境內,誰能讓長生仙門的少掌教出事?”
人群之中還有一個穿著神袍的青年,其手中拿著一柄鏤空華麗的寶劍,頭上戴著金冠。
身后同樣穿著神袍的少年小聲問道:“二爺!”
“您說咱們兩個來湊什么熱鬧,好像我移山仙宗低他們一頭一樣。”
“王七郎雖然是長生仙門的少掌教,咱們也不差啊!”
來者正是移山宗天王之子。
虞荒。
移山宗明明在神州,虞荒卻帶著移山宗的弟子比王七郎還提前來到了姜京。
虞荒開口說道:“這一次冬節大祭是輕,開天闕之事是重。”
“之前父親雖然和太玄上人定下了約定,但是細節卻還有待商議。”
“這其中哪怕一個小小的改動,就是天大的利益甚至是成道之機的爭奪。”
“和這些相比,區區顏面算什么?”
“他王七郎若是喜歡,我稱他為兄長又如何?”
王七郎再度來到姜城的時候,姜城已經改名為陽京。
其本就是九州東極之地,大日升起之所,本就有著種種關于大日烈陽的傳說。
改名陽州,也有寓意大宣如同一輪大日一般,落下之后再度興盛崛起。
幾排馬車和一眾長生仙門弟子浩浩蕩蕩入京而來,層層侍衛兵卒立刻將周圍保護了起來,打通前往皇城的道路。
李龍駒和朝中官吏圍了上來行禮問候,不過話語之中大多提及的是太玄上人。
永華門大街之上,成群的百姓和商賈在大街兩側,看到這內廷衛開道,朱紫高官和公侯相迎的場面,不由得竊竊私語。
“來的是誰啊?”
“這么大場面?”
人群之中還真的有人知道消息:“是少國師。”
“就是長生仙門的仙人?”
“沒錯,聽說是太玄仙人的弟子。”
“仙人下界了,還不趕緊多拜拜。”
人群嘩然,他們還是第一次距離“仙人”如此之近。
王七郎連馬車都沒下,只是搭理了那李龍駒幾句,然后回了那代表朝廷的官吏幾句話。
他畢竟不是朝堂上的官員,也不對天子李煌負責,沒有必要講太多禮數。
隨后王七郎好像發現了什么。
從馬車之內傳來的聲音,對準的是虞荒。
“沒想到虞師兄也親自前來迎我了。”
“不對。”
“如今應該稱師兄為泰山令了。”
虞荒笑著上前:“洞州一別多日,終于又見面了。”
王七郎看虞荒這一副樣子,便知道他是有事要找自己。
“既然是舊友重逢,不如登車一敘。”
虞荒也絲毫沒客氣,直接登上了王七郎的馬車,坐在了里面。
這位天王之子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風度翩翩容貌俊秀,看上去更像是一位進京趕考的士子。
“少國師這次來京,可是為了開天闕一事?”
王七郎:“看來泰山令早就收到了消息了。”
虞荒起身拱手,一副將王七郎高高捧起的模樣:
“往后。”
“我移山宗的山神水主敕封一事,還有勞少國師多幫幫忙了。”
王七郎眼睛一瞇,立刻站起身來說道。
“不敢當不敢當。”
“再說我下山時聽師尊說,不是封四方山神?何來的水主啊!”
“可能是師弟我聽岔了,過些日子我去信問一下師尊,到時候再答復師兄。”
虞荒便知道面前這個少年,沒有看上去那么好忽悠。
兩人目光對視,頗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
長生仙門和移山仙宗既是盟友,同樣也是競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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