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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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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請圣上收回成命!

  這句話一出,朝堂卻是一片寂靜!

  看到從武將行列中走出的易文臺,在場的文臣表情有些怪異,如果是換做另外一個時候,易文臺要是說這話,他們這些文臣少不得得噴死他。

  文臣武將!

從離太祖開始便是定下規矩,雙方互相不得干涉,文臣不會參與軍隊權力管轄劃分,武將也不會摻和文官之間的事情,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規定,是因為離太祖吸取以往眾多朝代覆滅的一個教訓。攫欝攫  文官團體勢大插手軍隊,會導致軍隊力量削減,同樣的如果武將勢力壓過文官,便是會出現窮兵黷武的現象。

  所以從離太祖開始,兩方便是互不干涉了。

  國子監,是作為文臣的一個踏板,武將自然是沒有發言的權力的,只是易云的情況有些特殊,誰叫易文臺是易云的父親呢。

  老子替兒子拒絕圣上恩賜,誰都挑不出毛病。

  “圣上,易云連及冠之年尚未到,如何能夠入國子監,這讓天下眾多儒生豈能信服,此舉實在是大為不妥。”

  “易愛卿,你兒子那一篇文章的文采天下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天下儒生都會服氣,朕相信在場諸多大臣也都沒有意見。”

  離成祖目光轉向了在場其他人,而在場其他眾人聽到這話也是紛紛附和。

  “臣無異議。”

  “只這一篇,一個國子監生的身份是綽綽有余。”

  文臣們自然是不會反對,反對圣上就代表著反對自己了,因為他們就是靠著文采科舉入仕的。

  “鎮北侯,令郎被圣上嘉獎,這是你易家之榮耀,怎么能拒絕呢。”

  離成祖很滿意百官的反應,易云的那篇文章已經是傳遍了天下,他此刻賜予易云國子監生身份,天下學子不但不會反對,反而是會稱贊自己英明。

  “臣,懇請圣上看在老臣多年的功勞和苦勞收回成命!”

  易文臺絲毫不理會諸多大臣的勸說話語,手中拿出了一面虎符,沉聲道:“倘若圣上不收回成命,那便免去我這鎮北侯的爵位。”

  這一次包括那些武將都忍不住驚訝了,一個個用無法理解的目光看向易文臺,他們不明白易文臺為何會如此堅定的拒絕,甚至連辭官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

  易云表情平靜,低著頭,一言不發。

  “文臺,這封賞,朕之前便是和你私下商議過,你也未有異議,現在朕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金口玉言說出的話,你去也要朕收回,你居心何在!”

離成祖也是被氣惱了,拳頭重重砸在了龍桌之上,整個龍桌直接是碎裂成了兩半,但邊上的太監卻沒有一位敢上前。巘戅綜藝文學戅  這個時候,在場的官員才想起,圣上可也是一位強者啊,只是自從登基之后,圣上便再沒有顯露過實力。

  這一拳,讓得站在第一排那幾位老神在在的官員,眸子也是輕抬了一下,但隨即便是恢復如初,這幾位一品大臣,平日里朝會大部分時間便是這么站定著一言不發。

  “啟稟圣上,臣并非故意,臣回去之后將此事說與夫人知曉,夫人的一句話點醒了我,我之大兒子才是嫡子,還未過州考,倘若二兒子直接入國子監,豈不是讓庶子壓過嫡子,此乃家族之大忌。”

  易文臺的話,讓得現場所有人一片嘩然,一個個張大嘴巴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他。

  他們想過不少理由,認為易文臺可能是覺得自己二兒子年紀還小,不想讓其風頭太盛,以免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可他們想不到,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易文臺的大兒子,那位鎮北侯府嫡出的大公子。

  離成祖也是有些啞然了,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那日君臣私下里交談,易文臺也是明言和家里夫人十分恩愛,當初若不是前太子一意孤行根本不會納妾,不過離成祖并沒有把這話太放在心上,但現在他卻不得不信了。

  若不是無比疼愛夫人,愛屋及烏之下疼愛大兒子,怎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就為了怕庶出的易云風頭壓過他嫡出的大兒子,便是連如此榮耀恩賜都一意拒絕。

  “這…這…這不是這么做的啊。”

  大殿內的不少文臣支支吾吾了半天,想要反駁,可結果卻發現不知道該怎么辯駁了。

  嫡出大于庶出,這也是儒家禮法傳下來的,他們在場大部分人都是嫡出,也是占了這道禮法的好處,自然不能從這上面去指責。

  可作為一個父親的角度,不管是嫡出和庶出都是自己的兒子,不外乎就是會對嫡出的偏心一些,但在偏心也有個度的,真要庶出的兒子有出息,做父親的也是高興的。

  可鎮北侯這是為了不讓庶出的壓制嫡出的,生生把這父子之情都給毀掉了啊。

  如果此刻他們是易云的話,恐怕內心將會無比憤怒。

  想到這里,不少官員也是將目光投向了易云,他們想看看易云聽到自己父親如此決然而又自私的話后的反應。

  雙拳顫栗,此刻易云的整個身軀都在顫抖,他確實是憤怒了。

  原主對父親充滿怨恨,他還覺得沒什么,只當是不被疼愛罷了,可這哪里是不被疼愛,這是完全不給他出頭的機會。

  只要大哥州考未過,恐怕他就連參加州考的機會都沒有了。

  “文臺,我覺得你還是考慮一下。”半響后,離成祖幽幽開口。

  “圣上,臣在上殿之前已經是考慮好了,這不僅僅是因為嫡庶有別,更因為我這二兒子雖有才華,但品德卻是不行,我易家供他母子吃喝,只因他母親感染惡疾去世,便是要與我易家劃清界限,帶著他母親靈柩離開易家,此等不思報恩不孝之人,又怎么能成為國子監生。”

  原本低著頭的易云,這一刻卻是抬起了頭,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在不辯駁的話,就要被這位父親給徹底打到泥塵下去,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父親大人說此話,莫不會心痛嗎?”

易云開口了,百官眼睛也是一亮,這種別人家的八卦看起來是最有趣的了。攫欝攫  “我與圣上答話,你有和資格開口!”易文臺瞪了易云一眼。

  “父親與圣上對話,我自然是不該開口打斷,但圣人有言,偌有人黑白不分,肆意玷污,為君者當自辮。”

  易云的話讓得在場文臣眼睛一亮,這回答確實是很巧妙,作為長輩的說晚輩的壞話,晚輩一般只能是受著,但圣人也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

  作為君子,如果聽到有人說自己的壞話,就要辯解,不能因為畏懼對方就不敢言語。

  這個畏懼,也包括對長輩的遵從和敬畏。

  “學生自出生便與母親相依為命,于易府院落居十載,期間,與父親大人見面之次數屈指可數,直到年紀稍大一些到蒙學階段,大哥入族學拜名師,學生的蒙學束脩之費還是母親經年累月節省出來,后母親患病,父親大人不曾探望,而到母親逝世,家里亦不曾發喪,只因是當家夫人之誕辰。”

  “學生身為人子,卻不能替母親披麻戴孝,此何等之痛,若不是母親臨終之前叮囑萬分,學生恐早一尺白綾自盡與母親相聚于九幽黃泉。”

  “正是母親厲聲呵斥,學生才茍留性命,心知母親一生之遺愿便是未能回故里盡孝外祖父母,這才收拾行囊帶著母親靈柩回歸光陰郡城。”

  易云雙眸通紅,話語中聲聲泣血,讓得在場的官員動容,他們可以想象的出一對母子在易家所蒙受的苦難。

  “混賬東西,你母親嫁入我易家,生死便都是我易家之人,心思娘家不顧夫家,便是犯了失德之罪,若非易家,你何能成長至今,現如今不思回報,反倒是怨恨易家,此非不孝?”

  易文臺也是板著一張臉,渾身煞氣彌漫,讓得現場不少官員都忍不住后退了幾步,在場的不少官員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因為在金鑾殿上,這位鎮北侯恐怕生劈了他這位兒子的心都有。

  “啟稟圣上,學生此時靈感突至,得有一思,愿念與圣上和諸位臣公聽。”

  易云鞠躬行禮,他的話讓得在場文臣眼睛一亮,來了,這位目前整個大離神通稱號最響亮的小家伙,又會做出什么詩來?

  離成祖有些猶豫,但看到百官期盼的目光,最后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易云,你心有靈感是好事,但莫要過火。”

  “謝圣上。”

  易云點頭,環顧整座大殿,突然凄涼一笑,念道:“種瓜黃山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猶為可,四摘抱蔓歸。”

  這首詩,毫無文采可言,然而在場群臣卻因為易云的這一首詩陷入了寂靜。

  這首詩,暗藏的意思太明顯了啊。

  易云這是借著摘瓜來隱喻他的父親鎮北侯對他的一次又一次的打壓。

  最關鍵的是,這首詩通俗易懂,不用想也知道,天下諸多普通百姓也都會念誦,而跟隨著這詩詞的自然還有背后的故事。

鎮北侯這一次,恐怕是要流傳千古了,只是這名聲卻是一個殘害骨肉的臟名。巘戅叮叮DiNGDiNGXiaOsHu戅  殺人誅心啊,如果換做是他們的話,估計此刻早就被刺激的鮮血噴出了。

飛翔鳥中文    先生又要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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