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九百六十二章:冤家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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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幾位玩家,包括之前兩局都表現異常出色的邵南音在之后也清一色選擇了過牌,在繞了一圈回到了最后說話的林年。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的目光,然后也用食指輕輕點了點桌面:“check.”
沒鬧出什么幺蛾子,這倒是讓桌上的玩家們以及后面的賓客有些遺憾,似乎前兩局的精彩局面都是意外,到了第三局都開始保守起來了。
第一輪六個玩家全過牌,也不知道是有人在放長線釣大魚,總之進入翻牌環節。
三張公牌翻出,梅花q,黑桃10,方片8的彩虹面,同花的幾率減少。
道爾·布朗再度拇指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牌,紅心q和梅花10的兩張底牌,這個牌面他已經中兩對(twopairs)了,即兩張相同點數的牌,加另外兩張相同點數的牌。
他手指點了點籌碼,然后選擇了一個一般數額的押注,一片藍色籌碼也被他輕輕推出:“十萬。”
順位的邵南音沒有看自己的牌,也沒有看桌面的公牌,她在看林年,桌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她在看林年,不過也沒人對此表示評判,因為邵南音大可能是在通過表情分析自己的對手,這種行為無可厚非。
“call.”邵南音丟出一片藍色籌碼跟了,手指輕輕在自己的兩張底牌上摩挲。
“call.”俄國漢茹科夫斯基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是一對口袋對子,梅花8和紅心8。
這已經和桌面上的公牌組合已經中了三條了,甚至還有機會等后兩張公牌翻出來,博一手只輸同花順和四條的fullhouse,即滿堂紅(三張同一點數的牌,加一對其他點數的牌,也就是《賭俠》中的名梗:同花打不打得過fullhouse?)。
沒理由不跟,其實茹科夫斯基還可以進行嘗試性的加注,但他們沒有這么做,可能是擔心嚇跑了其他人,畢竟這個牌面有出順子的幾率,貿然加大注其他玩家可能直接就跑了。
正常情況下他是會加注的,但就他前兩局觀察下來這一桌的其他玩家的打牌習慣,他決定等到轉牌階段在慢慢下套,畢竟三條固然贏面很大,但也不是絕對,如果轉牌真出了fullhouse,他就可以放手下注了。
后置位的艾麗西亞在看了自己的底牌后也選擇了call,不過到了葛小姐倒是干凈利落地棄牌跑了。
“牌都這么好啊?”葛小姐把牌丟去荷官手中看了一眼跟注的人,“看來這局挺有意思的。”
順位到林年這邊說話,林年看了一眼茹科夫斯基。
也就是這瞬間還在觀察其他人表情的俄國人忽然渾身上下涌起一股惡寒,那西裝中包裹的壯碩肉體狠狠地打了個冷戰,動作大到略微抖動了身下的椅子,就像棕熊打了個噴嚏一樣。
茹科夫斯基突然抬起頭四處看,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澹澹的惶恐,他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在俄國自己的對頭試圖用汽車炸彈殺死他的時候,他看著自己的汽車在不遠處化成一股火球的瞬間,那股恐懼感讓血管一寸寸,使人就算裹在溫暖的大衣里也遍體發寒。
“加注,二十萬。”這時,茹科夫斯基聽到對面新來的年輕人說道。
當桌上有人加注時,其他人必須跟注到加注的數額或者繼續反加注下去,否則就只能棄牌放棄這一局游戲。
兩張藍色籌碼丟出,其他人的表情沒多大變化,畢竟看過之前邵南音瘋子似的allin,現在再看這一手簡單加注都不會有什么大反應。
“新手運好像都挺不錯的?還是真急著抽光我們籌碼淘汰我們所有人?”道爾·布朗摸了摸自己的底牌隨口說著沒有營養的垃圾話,想看看林年的臉色,但很可惜的是林年表情從頭到尾都是那么冷澹,有種撲克臉的感覺看不出任何東西。
天順?可能性不大,道爾·布朗傾向于他在詐唬,從之前林年上桌前的言行舉止來看,極有可能一切都是在作秀,為的就是這種時候詐唬。
他底牌是已經中了兩對了,沒理由被林年加注嚇到,這是打經典德州,又不是打短牌德州(德州撲克變體游戲去除了2、3、4、5四種點數的16張牌,只留下36張牌進行博弈,更多幾率出對,更大幾率出順,同花幾率變小),天順的幾率應該...不大?
“call.”道爾·布朗選擇跟注。
“call.”邵南音秒跟注,幾乎都沒有猶豫。
不過其他人也沒法從這方面分析她的牌面,一是她的桌面很深,現在丟出去的這點籌碼完全可以當摸清楚對手習慣的學費,二是這女人疑似不把錢當錢的瘋子,加注和跟注完全沒有邏輯可言。
“call.”茹科夫斯基整理了一下情緒回到牌局,他羊裝思考了半分鐘,然后跟注。
他樂得見到這個場面,急著加注的主導位在別人手里,他更好隱藏在跟注中利用自己的大牌一口氣吃下到時候所有的底池。
艾麗西亞小姐側頭也是思考了一會兒,然后也跟注了。
底池快速上升中,荷官收攏所有的籌碼,翻開了第四張公牌,進入了轉牌階段。
公牌:梅花q,黑桃10,方片8,方片7。
賭桌周圍的賓客開始發出議論聲了,因為這個公牌太危險了,連接性實在是太強了,出順子的幾率飛速擴大。
第二輪開始,該小盲注的葛小姐說話,但由于葛小姐棄牌,所以順位該大盲注的林年說話。
“五十萬。”林年繼續抬高下注,丟出深紅色籌碼。就這么一兩下,他幾乎已經丟出去自己一半的籌碼了。
道爾·布朗這個時候終于陷入沉默了,嘴里沒有垃圾話了,其實從上一輪的跟注情況來看,他已經開始考慮自己手里的兩對究竟值不值得他繼續跟注了。
所有人跟上林年的加注跟得都這么積極,指不定真有人手里抓著順子,就算林年是在詐唬,但只要有人真的有順或者三條,他就得血本無歸。
算了,這把槍口位的位置的確差了點,這局小虧一些及時止損得了,他能跟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fold.”道爾·布朗丟出手牌棄牌了。
到了邵南音這邊說話,果不其然,還是秒跟:“call.”
接下來該茹科夫斯基,手里抓著三條的他面無表情,但心里那張藏不住的臉卻是眉頭都快擰出水來了。
他看了看林年又看了看邵南音,這兩人的表現簡直就跟明擺著告訴其他人他們有順一樣,那股老子最大天第二的氣勢都快壓不住了。
跟還是不跟?
茹科夫斯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跟,這種牌面沒人推allin他幾乎是跟到底的,就算輸了也得跟,不僅要跟,他心里還略微起了試探的心理進行了一個加注。
茹科夫斯基丟出了一張純白色的籌碼,這也是牌桌上當前額值最高的籌碼。
“rise,一百萬。”荷官說。
說話權到了后置位的艾麗西亞小姐,艾麗西亞小姐深思熟慮了一會兒,還是搖頭選擇了棄牌,同時她還順手在棄牌時把自己的牌亮了出來,居然是口袋a,一張紅桃a,一張黑桃a。
口袋a棄牌的情況十分少見,畢竟底牌雙a已經是德州撲克最大的底牌了,但現在被這種危險的公牌和高加注的局面逼迫,她還是只有棄牌,不得不說十分舍得。
又該林年說話,他丟出去了籌碼跟上了茹科夫斯基的加注,邵南音也直接秒跟。
游戲繼續進入最后的河牌階段,最后一張牌翻出,居然是一張梅花a。
公牌:梅花q,黑桃10,方片8,方片7,梅花a。
“啊。”艾麗西亞苦笑出了聲,在她身后的賓客們也發出了不小的熱議。
如果她沒有棄牌,她現在就是三條a了,但很可惜這條a出的時間太晚了。
“三位玩家,林年先生,該你了。”荷官伸手示意林年說話。
此時林年臺上的籌碼也沒多少了,他也沒有廢話,什么都不說,只是推出了所有籌碼。
在推出籌碼后他看向了邵南音,低垂眼眸,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對方也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姿態,就讀懂了那潛在的意思,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allin,八十萬。”荷官說。
茹科夫斯基沒有什么反應,因為林年從來都不是問題,這男孩的臺面不過就兩百萬,就算真讓對方拿到順子,他三條輸掉牌局頂多就輸兩百萬,他手里足足三千萬左右的籌碼,完全輸得起。
但問題就在于邵南音,這個邪門的中國女人手里抓的是什么牌?從頭跟到位,完全沒有任何猶豫,是憑借著自己的籌碼多在詐唬,還是她真的拿到了大牌?接下來她會繼續跟注嗎?
茹科夫斯基覺得對方沒理由不跟注,在邵南音下注前他就在桌上數好了八十萬的籌碼準備跟注了,但接下來邵南音的話卻讓他拿籌碼的雙手抖了一下。
“rise,兩千九百萬。”邵南音說,然后她又轉頭對荷官說了一句所有人都熟悉的話,“我能在開牌前保留我的城堡嗎?”
“是的,您當然可以。”老荷官對著這個女孩理所應當地用上了敬語,因為他當荷官這么多年來從來沒見過這么瘋的女人。
“allin,兩千九百萬。”荷官說。就像念出皇帝的圣旨,那短短幾個單詞堆砌著如金色洪流般的恐怖財富。
“你這是在挑釁我。”茹科夫斯基驟然扭頭,看著身邊的邵南音面無表情地說。
他用的是陳述句,因為他所說的的確就是不爭的事實。
正常來說林年allin不過八十萬,邵南音隨便丟八十萬就能跟注,然后茹科夫斯基繼續跟注八十萬就到了開牌比大小結果的時候了。
但現在邵南音莫名其妙地進行了一手加注,而這個加注的籌碼輸了也充滿惡意——只針對她的下家茹科夫斯基的惡意,因為兩千九百萬正好是這個俄國天然氣大亨現在桌面上所有的籌碼。
“你可以不跟。”邵南音偏頭看著這個俄國大亨微笑說,“就跟道爾·布朗先生說的一樣,我喜歡給新人面子。”
“這和你挑釁我有關系么?”茹科夫斯基沒有聽得懂邵南音這句話的含義,臺面上也沒人能聽懂,只有林年默然地等待著開牌。
“沒關系,不跟就棄牌,別耽擱時間。”邵南音說。
說罷后她停頓了一下,又用俄語吐出了一個單詞。這個單詞一出口,茹科夫斯基的額角就繃起了一抹青筋。
現場能聽懂俄語的人不多,但林年恰好算一個,他漠然地用手指輕輕地敲擊桌面沒有去看茹科夫斯基的反應,但想必被一個女孩冷澹地罵“孬種”,是個俄國男人都不會好脾氣到哪里去。
荷官第一時間對邵南音發出了警告,作為資深荷官,這位英倫老紳士起碼懂得四種以上的通用語言,俄語恰好也在其中。他對邵南音提醒,這是第一次警告她發言不當,如果還有第二次,那么他將不會警告,會直接請安保人員帶她離開牌桌強行收走參加游戲的資格。
邵南音對此沒有表示,只是澹笑地看著身旁表情鐵青的茹科夫斯基,原本一直表現穩重的俄國大亨只是短短的幾句交談,現在情緒就莫名地到達了閾值!好像邵南音的一番話戳中了他情緒的爆點似的。
激將法?還是在用垃圾話詐唬?
幾乎每一個人都盯著邵南音的表情,試圖分析她現在到底在想什么,同時也期待著茹科夫斯基的下一步動作。
茹科夫斯基抬起手,他的臂展很長,臂圍也粗壯到一個驚人的程度,在舉起時肩部的西裝被拉扯著繃出里面令人生畏的線條,賭桌頂上的燈光都被遮蔽了少許,陰影遮擋在一旁的邵南音臉上,不過她依舊保持著從容,把玩著自己指尖的籌碼,一點也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在邵南音身旁的老荷官幾乎第一時間準備靠過去阻攔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暴行,但茹科夫斯基快人一步落下了自己的手。
這掄圓的胳膊沒有打在了身旁這個女孩身上,在風聲中每個人耳邊都響起了籌碼倒塌碰撞的嘩啦聲,那是價值兩千九百萬的籌碼一口氣被抽進了底池里。
“call。”茹科夫斯基一揮手掃垮了自己的全部籌碼散漫整張賭桌,他盯住邵南音臉色森冷地說,“如果你想激怒我,那我恭喜你做到了,我要看你的底牌。”
邵南音手撐著下顎歪頭看著她,倒影著俄國人的眼眸在燈光的折射下有著好看的漫漫金色。
荷官停住了腳步,看著滿桌散亂的籌碼,沉默了片刻后站回原位,收攏了所有籌碼,然后說:“茹科夫斯基先生,allin,兩千九百萬籌碼,請各位開牌。”
茹科夫斯基掀開了自己的牌面,口袋8。
荷官將兩張底牌拿到面前,推出五張組合最大的牌:方片8,梅花8,紅心8,梅花a,梅花q。
“threeofakind(三條)。”
在圍觀客人們的低呼中,茹科夫斯基面無表情地看著邵南音:“開牌吧。”
邵南音沒有動作,只是向這個脾氣不太好的俄國大亨仰了仰頭,示意他看向桌對面。
茹科夫斯基轉頭看了過去,然后人怔住了。
在林年的面前,兩張底牌被翻了出來。
黑桃j,梅花9。
荷官將兩張底牌拿到面前,重新組合出最大的排序:梅花q,黑桃j,黑桃10,梅花9,方片8
“straight(順子)。”
德州撲克里同花順最大,而后依次是四條,滿堂紅,同花,順子,然后才是...三條。
可這又如何?茹科夫斯基只是愣神了一瞬間,但立刻反應過來了,林年allin不過八十萬,在底池中的總籌碼也就兩百萬,在這種局面下就算讓林年贏了,他也不過只能從邵南音和茹科夫斯基各贏兩百萬,下多少注,贏多少錢這是規矩。
茹科夫斯基正松了口氣,準備語氣冷澹地說些什么的時候,他聽見荷官又說:“straight(順子)。”
為什么荷官報了兩遍牌面?
茹科夫斯基扭頭回來,然后看見了讓他呆滯的一幕。
他看見了邵南音慢悠悠地亮出了底牌:紅桃j,紅心9。
和林年的牌面一模一樣大,自然,他們最后組合出的公牌大小也是一模一樣的大。
“straight平手,threeofakind出局。”荷官說。
“他的籌碼不夠贏你,但我夠啊。”邵南音幽幽地說道,她的視線掃過桌上表情愣神的玩家們,“...只能怪你們運氣不太好吧,有人已經不耐煩想加快牌局速度了,我也只能奉陪咯,總有人要遭殃,但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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