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絕境
焦黑的骨骸從巖層上方的洞口處墜落,瀕臨千度高溫的君焰在狹窄的地方一口氣爆發,大量的尸守死于高溫和高壓就像是炮管里的兔子一樣,在火藥激發的瞬間就被燒成了碳灰,密閉的通道起到了壓力燃燒鍋的作用,完美烹飪出了一鍋炭燒尸守的好菜。
然而現在無論是愷撒還是楚子航都沒有閑心去慶祝這一發大炮仗所帶來的勝利,因為有更糟糕的事情隨著這一發君焰的爆發發生了。
青銅棺槨向黑暗的江底墜去,原本扣在棺后的鐵鏈已然被熔斷了,這是一個極壞的消息,因為這意味著魚餌從魚鉤上脫離,就算它引來了大魚,他們也無法及時地回首魚餌把大魚釣出水面了。
“愷撒!”楚子航第一時間喊出了愷撒的名字,但也不需要他去提醒,愷撒的想法就幾乎和他一致了。
響亮的鱗片震聲在水下響起,在愷撒的身上大量的氣泡開始上涌,那身緊貼皮膚的納米潛水服的表面開始出現了圓弧形的痕跡,如果撥開潛水服就能看見那排排響扣的青黑色鱗片。
灼熱的黃金瞳點燃,在高亢的言靈詠唱中,一大團血霧從愷撒的身邊爆發了出來。那些并非是真正的血跡,而是活著的生物,一群嗜血的風妖。
言靈·吸血鐮。
受到嗜血意志影響,被龍血強化的鐮鼬不再是曾經無害的傳信員了,他們透明的骨骼上多出了血管一樣的紋路,強化過的龍血開始在它們的周身流淌,為它們的骨骼增添韌性和強度,為他們的天性里加入狂暴的嗜血因子。
那團血霧在愷撒的命令下沒有沖著頭頂的洞穴沖去,而是直直地朝向青銅棺槨涌去了,他們就像路燈下的蚊群一般盤踞成漩渦,加速超過了棺槨下墜的速度頂在了它的下方!成群的吸血鐮一鼓作氣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竟然硬生生將青銅棺槨抬了起來開始上浮向了愷撒和楚子航的位置。
“裝備部那群瘋子研究過‘鐮鼬’是否可以搭載熱武器成為浮游炮一類的便攜性軍用武器,但卻因為風妖們本身骨骼的脆弱而失敗了。”雙眸金色的愷撒在私人頻道內說,“如果是‘吸血鐮’的話或許真的可以完成他們試想中的計劃,但很可惜暴血這種技巧卻不是能隨便暴露的。”
“你能支撐多久?”楚子航看著被血霧包裹著上浮的青銅棺槨快速問道。
“十分鐘,最多。”
“這么短?”
“要不你來試試?”愷撒有些惱怒。
玩爆炸一波流的莽子也配理解他這種技術微操黨的難處?吸血鐮本身就是嗜血狂躁的造物,他能命令這些小瘋子們老老實實地抬棺已經是天才的吸血鐮使用者了。
“我有其他事情應該操心。”楚子航說話的時候一直抬頭看著他們頭頂的巖層,臉色越來越嚴峻了。
愷撒還想說什么的時候耳邊卻忽然響起了異響,那是某種東西繃到極限后的咔咔碎裂聲,他臉色變了一下立刻抬頭看向楚子航仰望的方向,果然看見那鉆探井洞口的四周巖壁開始攀爬起了巨大的裂縫。
鉆探機差些將鉆頭熔壞才打穿的厚實巖層開始裂解了,剛才那一發大烈度的君焰不僅將通道里的尸守全部送上了天,就連通道本身也被一發君焰炸了個七七八八了,無法第一時間向著頂部宣泄的巨大焰壓只能強迫著橫向傳播,那么代價自然就是整個巖層的崩塌!
“執行部花了大價錢研發和運送來的鉆探機做不到的事情你半分鐘就做到了,我該夸你一句嗎?”愷撒總不會放棄任何諷刺楚子航的機會,看著頭頂裂縫不斷擴大發出了令人發瘆崩解聲的巖層手心捏了把汗。
楚子航沒有說話,他正屏息凝神地聽著,在那巖層崩裂的聲音更上方傳來的聲響——那是更多尸守在啼哭的聲音,他們正在撞擊著巖層加速著巖層的裂解和崩壞,失去理智的尸守們已經等不及沖下來撲向那口神秘的棺槨了。
“蘇茜和零還留在上面。”愷撒說。
“暫時聯系不上她們,她們現在也幫不了我們,尸守的注意力都在這口棺材上,她們不會有什么危險。”楚子航看了一眼手臂上因為君焰爆發而癱瘓的電子儀器,“比起這個,你還有曼施坦因教授傳輸給我們的地圖嗎?”
愷撒抬起了左手臂,在那里綁著一塊防水的電子屏幕,上面正是巖層下方的分布圖,在他們的正北方向就是那座被詛咒的青銅城。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楚子航看向水域黑暗的北方說。
要么他們現在馬上丟下青銅棺槨逃命,尸守們自然會被棺槨里的東西吸引,要么他們孤注一擲帶著這口棺材接近青銅城,嘗試能不能吸引出里面的東西。如果選擇前者,那么尸守們將迎來一場狂歡,這次任務徹底失敗并且增加難度,如果選擇后者,那么他們極有可能十死無生。
“越靠近青銅城言靈的力量越孱弱,到最后青銅棺槨只能由你和我肩扛前行...你應該知道龍王一旦真的被引出籠,我們沒法扛著棺材逃向水面,他會不費吹灰之力地追上我們。”愷撒直視楚子航。
“我也應該知道林年和路明非都不是那么容易就會死在水下的,他們一定還活著,只是遇見了麻煩。”楚子航也直視愷撒。
“有道理。”愷撒沉默了幾秒,然后點頭,“那就賭一次。”
大塊的巖石開始從頭頂墜落了,兩人也不再猶豫了,轉身魚一樣奮力地向著青銅城的方向,血霧拖著的青銅棺槨在他們的下方跟隨前行。
在他們身后作為塌陷的原點,以鉆探通道為中心的四面巖層轟然崩塌了,呈漏斗形狀向下塌陷,巨大的轟鳴聲伴隨著頂層沙漏一樣涌下來的尸守們的啼哭聲填滿了整片水域,無數蒼白的蛇影瘋狂在墜落的巖石和泥沙中扭動著,暗金色的瞳孔一刻不離地鎖定了遠處逃亡的愷撒和楚子航。
“這什么聲音?”路明非忽然抬頭,東張西望了起來。在寂靜的內殿中,忽然有了除了火焰燃燒之外的雜音,那是不絕于耳的轟鳴聲以及摻雜著一些...哭嚎聲?
“我們的人打進來了?”路明非眼中露出了驚奇和一絲喜意。
“你應該祈禱這個情況別發生。”林年凝視著面前被天火籠罩其中,七把煉金刀劍再度貫穿的諾頓說,“你還記得正統說過什么嗎?”
路明非愣了一下回憶片刻后打了個冷顫,正統好像說過如果下潛小組沒有辦法的話,他們就直接向水下的青銅城發射魚雷進行轟炸,強行將這座煉金矩陣保護的城池給轟塌掉,到時候龍王也只能上涌出水面進行生死決戰了。
“他們不會真發射魚雷了吧?”路明非戰戰兢兢地問道。
“不清楚,但就他們的角度來看情況的確不容樂觀,我們已經失聯大概半小時了,然而這段時間也沒有其他的下潛小組進入青銅城探明情況,他們總會采取另外的措施。”林年搖頭說。
其實在這之前這也一直是他所擔心的情況,如果b組的葉勝和亞紀進入青銅城陷入了煉金矩陣中,這無疑是對現在逐漸穩定的局面進行擾亂,誰都不知道外力介入后既定的結局會發生什么變化。
“現在就只能期望無論是什么變數,都盡量來得晚一些就好。”在林年調轉目光的注視下,這是第五次七宗罪對龍王降下刑罰,諾頓和他的受刑次數終于持平了,現在也一眼能看出在自愈方面上究竟是誰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了。
七柄燃燒的煉金刀劍緩緩地抽離龍王的身體,那殘破的身軀匍匐在地上傷口殘忍血腥,路明非甚至余光都不敢透過去直視那灘幾乎可以跟“爛肉”掛鉤的龍軀了,連續的刺穿,連續的撕裂,就算沒有火焰焚燒的痛苦,那尊貴的龍王之軀也開始受到了難以愈合的重創。
但整個過程之中,路明非快要跳臉把作弊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他也十分忌憚著龍王會暴怒地掀翻游戲把他燒成灰,可自始至終諾頓就像是之前的林年一樣,沉默地服從著游戲規則,全程也沒有發出一聲的哀嚎,那么平靜地接受著游戲的抉擇。
強大的龍王血脈再度開始修復傷口,血與肉就像有意識一樣互相纏繞了起來,在血霧中龍王漸漸從地上支撐了起來,那單薄的身軀上傷口恢復的速度降緩到了一個危險的程度。
沒有人同情他,因為如果不是規則站在了路明非這邊,現在躺在地上千瘡百孔的就該是林年自己了。
作繭自縛大概說的就是這種局面,誰又能想到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創造的煉金領域內,身為人類一方的混血種會得到絕對的優勢呢?
玉觚的指向性從一開始就是絕對的,無論林年用什么辦法去改變他的朝向,他永遠只會指向林年。但現在有足以撼動規則的手伸入了這場游戲,惡作劇似的將悲劇送到了龍王面前盯著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凌遲之中吃下這顆惡果。
“繼續吧。”看著諾頓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林年低聲說。
路明非伸出手,看著地上那單薄的黑影,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但依舊硬著心腸繼續撥動了玉觚。
他們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耐心,之前林年承受過的痛苦,現在諾頓都需要加倍的償還,直到他死在自己的王座上流干最后一滴血。
又或者說,龍王現在還有一個選擇。
林年面無表情地盯著傷痕累累的諾頓,他在默默地等待著。等待著一件必然發生的事情。如果置身處地于龍王的情況下,他會甘愿就這么死在無限輪回的殺局中嗎?
答案是不會,他會想方設法地拼一把,亦或者掀起最后的底牌,沒有人會心甘情愿地死在這個游戲里,無論是林年還是諾頓,在他們死前總會把胸膛剖開,用里面燃燒的火焰將自己和敵人一起燒死。
那么問題就來了,如今五次被七宗罪貫穿施以痛苦的諾頓,還有著他們尚未知曉的底牌嗎?
玉觚停下了,第六次,他指向了龍王,不偏不倚。
而龍王此刻也幾乎達到了極限,但他依舊沒有什么動作,仿佛是在等待著什么到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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