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四百九十章:刀術之爭
那是王子與惡徒的決斗,賭上了自己的信念和所愛之人,他們的刀上淬以正義鍛造的鋼刃,忽明忽暗的燈光照亮著他們眼中的憤怒如獅虎般的兇猛。
人工制造的浪濤拍動,王子藏刀于后跨越數米的距離,精準地踩在了腳下那些數不勝數的座椅之上,手中彎刀輕如薄紙光如流水,向前劈出了“戚家刀法”中的拔刀式...古法抗倭刀法,曾經林年在少年宮內與多位上門挑戰的劍術大家論戰時略有涉獵,進修卡塞爾學院時冷兵器課程上找到了完整的刀法圖譜,徹底完善了這門刀術。
戚家刀中的拔刀有別于日本劍道的拔刀之法,蓄刀勢于腳下反手握刀,握住刀柄反手上撩類似拔劍的動作,同時向前小踏一步貼近殺傷距離。
林年抓住視覺變暗的一瞬間動手,一氣呵成,動作極快,在昏暗的激流隧道中,耳邊一直響起幕后加勒比海盜音樂和解說,再加上無處不在的浪濤激流聲,完美地藏住了出刀的刀鳴。
在黑暗中兩把彎刀撞在了一起,整個小船向下沉浮兩側彈起浪花,船上的游客都發出了驚叫聲,亮光乍起,林年和源稚生已經貼近在了一起,他們幾乎在同時出手,在靠近到一定距離時又同時防住了對方的刀擊,刀面上震回的力度讓虎口發麻,一時間誰也沒有討到好處。
進攻拔刀被防,林年一刻不停借著彎刀受震的反彈下擺回旋轉刀一圈,下劈而去,刀勢沉重急狠帶著無與倫比的砍殺力道,就算是塑料包鐵的彎刀一旦砍中人也會皮開肉綻脫臼骨折,
源稚生沉氣,雙腿扎實在木船上,無論是哪里的刀術、劍術,在近身搏斗上下盤永遠是基礎,他向腳下的木船借力扎根,手中畫出了一條線,速度快到正常人的肉眼難以捕捉,劃出的刀風就像一面墻一樣將林年的進攻擋住了。
小船再顛簸,雖然兩人手中的武器都不是致命的古刀,但那股交接的力量卻是實打實的超級混血種級別的偉力,這兩次快短狠的對招也讓林年對源稚生這個蛇岐八家最強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這是一個身體素質可能跟他不相上下的狠角色,無愧于本家最強和超級混血種的名諱。
“不管多少次,我還是想再說一遍,日本真是個盛產怪物的地方。”林年后退數步,視線沒有往下落,但每一步都踩在了座椅之上,最后翻轉手腕反握刀,向下斜指源稚生胸前的水月。
“如果在你的口中我是怪物,那你又是什么東西?”被叫做怪物,源稚生并沒有憤怒或者感受到侮辱,站在木船上緩緩將刀舉過了頭頂,刀刃向天,左手輕輕拖住了刀背,雙腿站住了兩排座椅分開,目光從刀鋒上劃過切向遠處的林年,身上黑色的風衣在昏黃的燈光中被風流吹起。
林年瞬間就認出了這個男人采取的回擊刀法,“柳生新陰流”中的智羅天,選取這個流派作為刀術對決毫無疑問是正確的選擇,新陰流劍術并非殺人劍,主要的出劍目的是奪取對方的武器,盡量讓雙方保證平安無事,套用中國古文化的精粹就是所謂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我無意跟本家作對,來東京是有學院的公務在身,繪梨衣的事情只是意外罷了。”林年讀懂了源稚生刀勢中內涵的意思,也終于愿意跟這個男人正常交流一下了。
“繪梨衣離家的時間太長了,這件事也不是我能做決定的。”源稚生說。
“沒得談?”林年問。
回答他的是源稚生前進三步的逼迫,這個男人終于認真起來了,每踏出一步都像是海浪催倒而來,那股魄人心魂,海潮般的威懾力盡數壓在了林年身上,稍微傾瀉出去的壓力都讓之后的十幾名游客感到呼吸不暢,盡全力后仰睜大眼睛看向那個鬼神一樣的黑衣劍客。
林年踏前然后以“柳生新陰流”的進前殺賊式出刀,刀身順斬而下的同時左手一同壓在了刀背上,以通天巨峰般的強硬回擊了面前壓來的海嘯浪濤。但源稚生在迫近的瞬間又將一切的刀勢回卷了,強迫前進的林年首先出刀砍來,以刀鋒接住刀鋒,左手拖住刀鐔前的刀背為杠桿,握刀的右手猛地用力將那股斬下的巨力挑飛到了天上!
林年空門打開水月畢露,源稚生一改刀勢,以“心形刀流”形意刀術中的“蛇腹劍”卷上,刺劍快且狠,破開的風嘯能感受到刀刃上灌注的力量。
這個時候林年已經來不及用手中的彎刀回防了,他直接以驚雷般的速度踢出譚腿,上撩踹在了源稚生的手腕上強迫這一擊從他的肩膀上方擦過,他主修的是八極拳,拳法也有腿法之練,但在主攻方面上還是以手臂做器來的狠厲,所以林年在半米的距離內開始貼身加速,屈起揚起的手臂,直接一記兇猛的肘心頂震向了源稚生的心口!
源稚生直接進入了龍骨狀態,肘心頂撞在了一片堅硬無比的骨骼上,源稚生整個人震動往后退了不到半步就穩住了...他早已經做好了跟打一場硬架的準備了,能讓他進入龍骨狀態的人在日本真的很少,這種狀態基本都是用來應對突發情況,要扛起或者砸破鋼鐵級別的重物的,用來對人完全就是蓄意殺人。
林年聽見了源稚生身上的骨骼爆響毫不意外,右手中的彎刀像是棒子似砸向了源稚生的脖頸大動脈,走的是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中的棒術,從戚家刀法走到日本劍道的棒術毫無阻隔感,而源稚生也瞬間拐刀架在了脖頸上,取了同樣是神道流中的水月小太刀的架防...
“學得挺雜的啊。”林年忍不住說。
“這句話該我說。”源稚生皺著眉頭說道。
以前他跟林年有過一次交手,知道這男孩似乎日本劍道術都略懂一些,但沒想到居然能在實戰中將這些劍術融會貫通,知道什么時候取哪種劍術最得當...行家跟行家過手只需要一招或者一個步伐的細節就能看出對方的水平,而在林年身上源稚生居然看到了一個少年有成的劍術大家風范。
記得這個男孩的檔案里寫著的是在少年宮學的劍術,難道是日本某個古流派的前輩遺留在中國選擇了傳承衣缽嗎?
似乎看出了源稚生的疑惑,林年也不介意解釋說道,“在本部的圖書館里收藏了很多日本和中國的古劍流派,我有興趣就多看了幾本,沒事瞎練練對這些招式倒也熟悉得很。”
只是瞎練練就能練到這種程度嗎?
源稚生沒有驚訝也沒有反駁林年的話,因為他知道在劍術上的確是有那么一些天才的,而他也就是這群天才中最拔劍的,當初蛇岐八家派去教他劍道的名家沒有一個在跟他共處一室超過一個時辰后沒有動收徒的心,只是身為源家家主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成為某個流派的弟子罷了——他只能是名家之后的下一個名家,博百家之長的正宗大家。
林年再進,源稚生也進,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動用超規格的實力,開始完全以刀術對戰。兩人對日本刀術都極為熟悉,其中一個在少年宮內受過成百上千位劍道大家的打磨和挑戰,而另一個則是經過正宗流派的名師淬煉出來的名刀,在對壘之上極其精彩。
如果有真正的刀術行家在船上一定會發現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的對刀中,兩人的刀術都在分秒之中進行變化。
上一刻林年還在走柳生新陰流的防御刀術,格擋住了源稚生的心形刀的虎豹雙咬。
下一刻,林年轉為攻勢時就直接從八極門中的春秋大刀數跳起爆砍源稚生的喉嚨了,而源稚生也能瞬間利用“無刀取”去別林年大開大闊落刀的手腕。
這個時候林年又會放棄刀勢,直接利用八極崩·鐵山靠撞開意圖奪刀的源稚生拉開距離,在對方雙腳還在找落點的時候,屈刀于腰潛身避過頭頂折射來的燈光沒入黑暗,在浪濤和陰流中居合起手,一刀破開濺躍到船上的水花,如同剪開柳葉的春風一樣切向源稚生的腹腰!
在所有人驚呼之中,源稚生站穩,拔刀對拔刀,以一個快到難以置信的速度完成了目視、呼吸、鯉口之切到拔付和切下的過程,他對拔刀的熟練程度完全不下于林年,甚至超過了林年,居合下不知多少亡魂被那兩把尚未帶來身邊的煉金古刀所超度!銹跡斑斑的海盜彎刀快如閃電一樣擊中了襲來的波斯彎刀中部,撞開刀鋒的同時回旋身體肘擊撞下,林年那邊踏步而來的凌厲轉身肘也剛好撞了過來,震在一起骨骼發出的爆鳴嘎吱聲帶動巨力差些把腳下的木船給揚了。
但下一秒,船頭的十幾個目瞪口呆的觀眾整齊地發出了歡呼和尖叫聲,像是過足了眼癮,在他們現在經過的地方四周都是液晶屏幕,上面播放著大海的浪濤和海盜的海戰,最經典的《heisapirate》隨著環繞音響震動在光影交錯的觀景隧道之中,為源稚生和林年不分上下的對決配著激昂的背景音樂。
兩人都是走的劍術的路子,但也并不能因為源稚生接受過名家指導的次數的多少緣故來判定他的劍術修為會強過林年。畢竟劍術這種東西無論招式和理念嚼得有多爛,最后還是得真正上兵器進行對決。
但就現在來看,本部最強和本家最強在近身搏斗之上幾乎不分伯仲,兩人的身體素質刻意壓在一定程度時表現出來的水準幾乎完全相同!
“又一個...皇?”源稚生看著沉身藏在黑暗中繼續向自己沖來的林年,剎那間心中劃過了這個念頭。
一個真正屬于本部的,年輕的“皇”,希爾伯特·讓·昂熱到底對這個男孩做了什么,才能讓他在一年的時間里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如果說第一次林年來到日本,源稚生對之報以的態度是觀望和謹慎,那么現在的林年足夠他將態度上升到警惕和慎重了。
劍術精通、近戰精通、懂得利用環境戰斗,心境沉穩狠厲...這個男孩已經真正意義上地開始可以威脅到蛇岐八家了,成為昂熱第二這個玩笑話本家里說得多了,卻沒想到在一年后的今天鬼故事居然真的快要變成現實了。
可無論如何,就算林年現在真的逼近了昂熱,實力深不可測到了源稚生也得掂量的地步,今天這場架都得分個高下結果,繪梨衣必須被留在東京不能讓這個男孩帶走,這個男孩越危險,他帶走繪梨衣給本家帶來的刺激就越嚴重,不亞于本部對本家跨洋進行的一次挑釁和打壓。
念頭在一瞬之間劃過,源稚生凝神看向黑暗中沖出的身影準備應敵,但在看清對方的臉時他手中即將斬出的“沖繩古武道”中的“鶴取童子”被硬生生打住了。刀勢偏離目標,準備啄向敵人雙眼致盲的右手也立馬觸電一樣抽了回來,只因為從黑暗中踏進光線下的不是林年,而是一身天藍色公主服的繪梨衣!正手中持著波斯彎刀毅然決然地斬向了源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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