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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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血龍族跟混血種的區別究竟是什么?純血龍族跟混血種的區別究竟是什么?
林年曾以為真正的龍族都會像是油畫中那樣體型如山般巍峨,威嚴如海般廣闊,利爪置放之處山崩海枯,所到之處遍地死亡,所愛之物盡是復仇和毀滅。
可在棺材中白絲掩身的她好像真的就只是一個女人,從一場起于風和日麗的午間休憩中蘇醒,只是她這一盹稍微沉吟得有些久了,眼眸再開時河山已然渡過千年風霜雪雨,時過境遷,曾經的輝煌與尊貴如紅樓謝幕一般瓦落屋坍,就連曾經卑賤的盜火者也敢在她蘇醒的儀式中揮刀忤逆。
你怎么敢。
棺木崩塌了。
成片的紅木如刀一樣向四面八方勁射而出,那斷手跪地的數十余幫派分子難以躲避,直接被木屑打成了篩子,軀體像是戳刀的凍豬肉一樣皮開肉綻爆射出血花向后栽倒在了血泊里濺起血花。
德懷特在看見身邊棺木里女尸睜眼的時候就已經亡魂皆冒了,那穿越歲月重燃的黃金瞳將他心中的兇氣、惡膽戳了個洞,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吹飛進了暴雨夜里不見蹤影,這也是他頭一次知道身為男人的自己其實也可以發出比女人還要尖細的驚恐尖叫聲。
隨后德懷特的視野發生了扭曲,整個人飄忽進了一股失重感里,最后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翻倒了兩圈茫然且膽戰心驚地趴在地上,之前被他視為怪物的男孩正在他的面前凝視著破碎棺材中緩緩站起的真正的怪物。
白絲漫身的女人站在溫黃燈光底下,她張開了雙臂仿佛在擁抱這個世界,口中插入的片刀節節滑出摔落在了地上鮮血的漩渦里,白絲下若隱若現的身段上皮膚包著的每一截骨骼都清晰可見,從骨架和外形上來看她跟人類無疑,可人類卻絕不能像她那樣能以干尸之姿在死亡之后再度重臨這個世界。
一根根扎入女人膚表的鋼針脫落砸在地面上,鮮血從如牽絲一般擺脫了重力流向她身軀上細密的孔里,如線板的血流纏繞在她的周身籠罩成了“繭”的雛形,她干裂充滿褶皺的皮膚也宛如注水般被繃直了,煥發出了生機勃勃的光鮮色彩。
林年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這位三代種的復蘇,沒有任何要插手這場儀式的意思,在棺木崩炸的瞬間他將周圍至少七個活人丟向了廠內的角落,現在那些幫派分子也盡數都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三觀崩塌成了齏粉。
污泥龍王宮,恐獲不敬罪
這道詩句已經伴隨著復活的第一時間,女人做出炸掉棺木的決定灰飛煙滅了,很顯然,棺木并非是她的“卵”,林年更傾向于認為棺木算得上是囚禁女人的牢籠,所以對方在復蘇后立刻就將這個對她來說威脅最大的囚籠給摧毀了。
棺蓋上的詩篇作于唐代,詩人是被譽為‘茶仙’的盧仝(tong),算是一個谷歌上輸入法聯想都找不出來的生僻詩人,這句詩篇出于他所作的《冬行三首》,足以見得無論女人何時被囚入棺木中都是在唐代以后的事情,大抵年份距離今日算得上千年,沉睡了如此之久
只要不是經過由‘卵’正式復蘇的途徑
就算是純血的龍族實力都會大打折扣!
地上的血泊一滴不剩的匯入了女人的體內,就算如此她也尚未恢復到曾經的絕代容貌
從她的臉型和身段來看
放在千年前必然也是一位招惹天下烽火亂的絕世美人,只是想要重回那段歲月
她就需要更多的養分。
而養分,自然來源于儀式中待宰的牛羊。
她起步、大地崩碎、攜狂風與威壓肆掠而向工廠的黑暗中
在爆響的槍聲里一具干枯的尸體被擲到了燈光下
趴在地上的德懷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安排的“后手”,非法購來的狙擊槍已經斷裂成了兩截,切口光滑如鏡沒有絲毫毛茬,可他分明記得那個詐尸的女人手里根本沒有武器!
只是抽干了鮮血
沒有吃肉
再結合今晚的臺風與暴雨,林年心中大概對自己的敵人究竟是什么東西有了定論。
頭頂上的唯一光源炸碎了,燈泡碎片零落而下灑在地上,整個工廠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慘叫聲接連響起。有些東西就算沉睡了千年也依舊保持著趨利避害的天性
就算驕傲、尊貴如她,也知曉今夜這個工廠內最大的威脅是誰
而她又在何種境況下才能真正的重獲新生逃出這個牢籠。
她在高速的移動,肺部劇烈的收縮吸取足夠的氧氣提供運動的燃料
每一次吸氣都將周遭抽得幾乎真空,回填的大氣在她身邊繞起漩渦
而呼出的時候
吐出的是力量、無與倫比凌駕肉身凡胎的偉力!
黑暗里林年在心中默數著數字
黃金瞳高速地鎖定著黑暗里肆意妄為的那道身影,眼底的金色愈來愈加寒冷徹骨,他生根似的站在了原地沒有任何要做出進攻的意思,背后地上的德懷特恐懼地抱著自己的后腦勺,面朝著濕冷的地面親吻歌頌著曾經擲地不聞的唯一真神。
等到這場鮮血盛宴持續足夠的時間后,黑暗里那道心跳聲也從最初的雨打芭蕉成長到了如今的震耳欲聾的擂鼓轟鳴,無形的領域籠罩了整個工廠,就連狂落的暴雨都為之降速、扭曲了,這是屬于純血龍族的精神領域,在她的威嚴之中就連混血種都難以站直了、去詠唱屬于自己的言靈之力。
感受到拂面而過的威壓,林年黃金瞳飄逸的燭火像是遇油般,化作了沖天的熾炎,龍族的領域撞在了他的身上像是碰到了一面向上、向下、向左、向右無限延伸的鐵壁,而這座鐵壁的名字叫做死亡!
林年毫無跡象地凌空飛起一腳重踹在了面前的黑暗中,不屬于人類的暴戾宣泄而出,惡鬼般從黑暗中撲向自己獵物的女人,像是被高速行駛的高鐵列車正面撞中了一樣,在一聲令人牙酸耳鳴的骨裂爆響中,被踹得以兩百公里的時速倒飛砸向了地面四肢骨骼扭曲著翻滾到了工廠空地的中央!
飛踢,落地,黑暗中林年的皮膚之下鉆出了黑鐵色的絨毛,他微微咧開嘴進行呼吸,每一次呼吸那些絨毛都會發生一次瘋漲,變得粗壯、邊角擴張為盾形,表面蜿蜒著年輪一般的繁瑣花紋,直到最后,終于呈現出了鱗片的外形。
一度暴血。
林年俯視著工廠中央的女人,暴血賜予了他夜視的能力,在這如廠外狂風暴雨的領域中,他堅硬的像是犬牙交錯的黑色山崖,任何潑天的浪潮撞擊在他的身上都會被震得粉碎,千年的尊貴和驕傲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拍擊礁石的游魚一般可笑,向他露出獠牙和利爪只會得到頭破血流的結局。
“封神之路根據長老會的規定禁忌的進化”黑暗中響起了古老而純正的中文,說話的聲音森冷如雨,可由于蘇醒不完全的緣故又格外的嘶啞磨耳,直到最后才終于說出了一句清晰的話語,“錯誤的力量!”
“力量沒有對錯之分,力量只是區分螻蟻和王座的標桿,只是現在”
“你是螻蟻,而我坐在王座。”
這是林年與純血龍族進行的第一次交談,他俯視著那只是因為一擊就變得遍體鱗傷的三代種,聲音不起波瀾平穩如鏡,但落進耳中卻比那滾滾的怒雷還要震懾心魂。
白光從他身后升起,那并非自然的雷霆,現在點亮這暴風雨夜的,是代表人類時代的曙光!
照亮整個工廠的白色燈光從林年的身后各方位射來,將他的影子分作數道印在地上,刺眼奪目的光宛如開天辟地般照亮了整片黑暗天空!
黑夜里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最先沖出雨夜的居然是兩三個肌肉虬結的壯漢,他們手中正抬著人造的光明,那赫然是幾臺能將濃卷的烏云都一齊刺穿的大功率聚光燈,被壯漢們沉默地扛到了工廠前,白熾的燈光從四面八方照進工廠,驅散著每一個角落的黑暗。
隨后那洶涌密集的腳步聲漸近,在暴風雨中成群成群的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們沉默、高效地向著工廠沖來,暴雨沖刷著每個人風衣領口的銀色半朽世界樹徽,雨水流過他們比鋼鐵還要堅硬的面龐,亮燃的黃金瞳像是雨夜里振翅不落的螢火蟲。
在數個呼吸內,整個工廠被包圍了,沒有任何逃離的空角,今晚工廠內的東西插翅難飛。
雷聲里去而復返的雅利安男人低頭沖出了黑風衣人群,雙手甩動猛地把手中的金屬箱子丟向了遠處的林年,林年頭也不回抬手擋下一腳把箱子踩在了地上,箱面自動彈開露出了里面暗金色的屠龍煉金武器。
包圍了整個工廠的黑風衣的專員們在數分鐘內完成了布防封鎖,黢黑的裝備部改良全自動步槍咔咔上膛,每一個步槍彈匣中都塞滿了汞心煉金穿甲彈,一旦命中致命的水銀會隨著彈頭一起注入龍類的身體,任何龍類都必然會遭受到水銀的持續侵蝕。
牙酸的輪胎急剎聲驟響,一輛叉車成功甩尾飄逸停在了人群前,一架航空飛機上拆卸下來的機炮被迅速搬下,技術專員快速架起調試,雨水打在拳頭粗的槍管綻裂成碎瓣摔落地面。
專員中有人抬起了手臂,下一刻,成百只槍口對準了聚光燈照射下緩緩爬起的龍類,遙遠數百米外掩蓋為拖船的軍艦摩尼亞赫號上三名王牌狙擊手架著折射黑光的反器材狙擊步槍,從各方位鎖死了場中目標的一舉一動,靜待著上級發號施令。
林年邁前了一步。
他站在黑色的人潮前面,成群的梟鳥在他身后以他為“眼”,黑色的大翼一般橫鋪而開,那些肅殺的人們以他“首”,如嶙峋的礁石堆砌在巍峨山崖的腳下,冷眸蔑視著整片漆黑的狂怒海洋。
雨水從林年臉側滑落,滴在他握著刀劍的手背上,他俯視著那只龍類,如燈塔般的黃金瞳甚至比他身后那照亮世界的白光還要耀眼。
我醒來之刻,就如我下棺之時。
是一個雨落狂流之夜。
天上天下,都下著雨。
女人站了起來,可能是剛才摔斷了脊椎的緣故,她原本姣好的體態顯得有些佝僂,曾經站在山巔上的尊貴存在如今卻孱弱地像是暴雨中的一條狗。
可她還是繃直了自己的身軀,嶙峋殘破的骨翼從她背后爆開的血花中盛放,黃金瞳中的火焰沖天燃起像是要焚盡所看見的世間一切。
她是龍類,在螻蟻前,就算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也有一分驕傲著她不像這些卑劣的竊火者彎腰。
可這個世界上總是不缺痛打落水狗的心狠之人。
盡管聚光燈將場內的一切都照得絲毫畢現,可現場依舊沒人能看清那位執行部的王牌是怎么移動的,什么時候移動的。
他的動作很快,快到像影子,所以又顯得很輕,輕得就像是女人嘴里呼出的白霧,不知是煙絲還是水氣融在了暴雨夜里。
刀鋒橫落在女人的右額上,那是一記蓄力已久的橫切,足有手腕粗細的“刀刃”切在了她的腦袋上,整個人就像填滿沙子的破布娃娃一樣飛了出去,撞破了工廠的墻壁滾落在雨水中。
聚光燈轉瞬匯聚到了她的身上,她起身狂怒地發出吼叫,三代種足以激發的精神領域像是氣爆一樣沖擊而出,包圍圈的所有專員都看清了那圓形的波紋擾動著雨水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每一個被領域擴張影響到的專員都如鯁在喉一般繃緊了面皮,‘a’級混血種心跳速度難以控制的加速了起來,‘a’級以下的專員胸腔則是像是要炸裂開來一樣膨脹,往日脫口而出的言靈此時如烏云密卷盤踞在大腦內渾濁不清,就連開口順暢的說話都做不到了。
足以見得在純血龍類面前,混血種自傲的血統和力量都如螻蟻般渺小!
然而在場唯獨有一個人不受任何影響,他沖刺,跳起,頭頂烏云上閃耀過蒼白的雷霆,手中煉金武器仿佛帶著落雷的爆響落下,一刀將龍類砸飛進了不遠處的墨綠色集裝箱內,領域的壓制里驟然縮小,無數專員如蒙大赦一般瀑汗中劇烈喘息。
血統的差距瞬間就出來了,這也是為什么在真正的混血種與龍族的戰場上,只有毫無異議的精英、王牌才能馳騁揮刀的緣故!
一定的力量,帶來一定的權力。
絕對的力量,帶來絕對的權力!
在絕對的力量下,就算是龍王,他都能獅子一般暴跳而起咬斷它的喉管渴飲鮮血!
悶雷和暴雨中響起了低沉壓抑的風聲,聚光燈的光柱驟然向上打在了半空中,一個數十噸重的墨綠色集裝箱在夜色的掩蓋中呼嘯砸向了光源這邊!
就在臨時的戰場調控員即將爆吼分散之時,撕破空氣的尖嘯在半空中閃過,整個集裝箱破碎成片灑落了地面,浮在半空中的林年踩在大塊的集裝箱殘骸上借力沖向了周身已然被水流纏繞的龍類!
言靈·渦。
數道透明的鞭子揮向了林年,然而卻落空了,足以攪碎鋼鐵的水流撞擊在一起彈射出無數水花,雙翼震動試圖后撤龍類的當頭被一棍砸下,刀刃如棍的煉金武器徑直將她轟在了地面中砸得深陷了下去,緊隨其后的是狂風驟雨的斬擊、棒打,每一次的攻擊都像是雨中的鬼魂,難以觸摸,力量卻猶如萬鈞崩塌,開山裂石!
每一個觀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住這千載難逢的一刻,將這難以置信的廝殺印在腦海中,在百年過后垂垂老矣之時閉眼還能再見到今日這幅場景!
無法捕捉!
無法進攻!
沒有還手之力!
龍類每一次的受傷都是足以致命的巨大豁口,不刻前汲取來的鮮血盡數飛灑在了暴雨中被沖刷進了排水道里。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屠殺,然而在場沒有任何人對那衣衫單薄的女人抱有分毫憐憫之心,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冰冷無情的肅殺!
整整長達三分鐘的殘虐,她的皮膜被割開了,又愈合了,然后又被割開,雨水滴入傷口里和著鮮血奔涌在血管中稀釋著她的力量。
她想要還擊,但迎來的卻是當頭一棒,每一次重錘都仿佛在棒頭喝斥她,告訴她時代變了,世界變了,現在已經不是龍類的天下了!
殘忍,無情,但又被一刀、一劍述之于事實。
她震聲嘶吼,領域驟然收縮之后再擴張到極致,上位的水系言靈開始詠唱,以她為中心,天地之間的雨水驟然停滯懸浮在空中,造成了一種錯落的美感。
然而,在這唯美一幕中,另一個言靈比她快而又快的搶先詠唱完畢了,萬千雨滴懸浮之中,男孩黃金瞳中的殺意釘在了她得身上!
言靈·剎那,七階,128倍神速增益。
斷臂!
斬首!
腰斬!
裂腿!
切翼!
四道斬擊同一瞬揮出,這一刻,剎那芳華,刀光如潑出的白色雷電一般撕過女人的肢體!
片刻,暴雷終響。
林年錯身而過,雨水潑灑在他的身上分流而下,在他身后的龍類動作維持在最后的振翅上。
領域崩潰之時,雨點落在了她的眉心帶走了一抹鮮紅,從而打破了臨界的平衡,在血崩與暴雨中她斷裂成殘骸摔落地上,黑色的骨翼摔落地面被雨水黏在了地上沾染著稀薄的血紅。
海洋與水之王仆役,三代種龍類,討伐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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