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754 福將
754福將754福將→:“這個陳三叉!!總是能給我整出點新花樣!”
有些心累的甘正我在西線指揮部發著火,照理說,他一個西線總指揮,沒必要跟一個團長過不去。
可偏偏西線打出來的“神仙仗”,都是陳三叉包辦,名聲也是最響亮旳,他不拿陳三叉做宣傳、做文章,還能拿別人不成?
又不是打了假的仗,被攻克的縣城,那也不是白送的。
本以為讓陳三叉去學習,這事兒就暫時消停下來,因為針對廣州的行動,十一月份就要結束。
不是開始,而是結束。
是打還是圍,都要結束。
是談判還是攻克,也都要結束。
不會因為南都廣州的體量而改變什么,倘若不打,最終廣州要反攻,這里的部隊也都是防衛性質的,不會擴大化的大打特打。
所以,陳三叉扔到“邊緣地帶”,一是有保護的意思在,二就是要穩一手,免得陳三叉這種對廣州仇恨度極高的基層軍官搞事情。
這種事情是時有發生的。
“五槍隊”時期就有大量鄉村“五槍隊”針對本地的地主搞突襲,有一段時間的“五槍隊”減員非常恐怖,農民的戰斗熱情根本無所謂自身的技戰術水平,他們對原本剝削、壓迫自己的人,那是極為仇恨的。看書喇
民兵還好說,作為正規軍,輕易上頭,輕易被仇恨帶著走,那必然會出大事。
比如大部隊協同作戰,你突然冒進暴露,那牽連的,會是整個戰場,不會僅局限于一地的。
只是萬萬沒想到,陳三叉當真是會玩,花樣還挺多。
東邊不亮西邊亮,廣州搞不成就搞交州,估摸著在他眼里都是一樣的。
可還別說,甘正我還真不好用軍法處置,按照之前的任命,新編團的作訓任務、募兵任務,是有一定自由裁量權的。
畢竟是戰爭時期,怎么搞,還得看一線主官們的判斷。
遠在千里之外的指揮部,不可能遠程微操面面俱到。
陳三叉把新編團就是擴成一個軍,那也是他的本事,只能說他能耐。
“甘總,這下怎么辦?安南省好些學生,現在都奔門州、諒州去了。廣西省這邊,也是有學生帶頭,上思州和籠州,現在也是多了不少兵站。而且交州大學和宣化大學的學生,還搞了募捐點,籌措了不少軍費……”
“桂州那邊怎么說?”
“派了會計過去,都是沔州銀行的好手。籌措的軍費,陳團長沒有自己拿來用,讓西指這邊財務先入賬。”
“什么叫先入賬?”
甘正我猛地扭頭,看著參謀。ww.aиδ五.lá
“陳團長還打了經費申請上來,申請書現在就等甘總您簽字,之后就能再撥款給他。”
甘正我有點抓狂,“他,他是搞了多少錢,要這么做?”
“學生募捐了二十一萬還要多。”
“放狗屁!!”
直接開罵的甘正我直接吼道,“學生能有這么多錢?!二十一萬,他是不是抄了誰的家?”
“沒有,是真的二十一萬。交州大學十七萬,宣化大學四萬,兩所學校籌款一共二十一萬。”
“交州大學的大學生腦子有病啊?!十七萬就隨便給?!他一個團長,給他這么多錢干什么?”
“甘總,您有所不知啊,陳團長現在在交州聞名遐邇,號稱‘陳夜叉’,名氣可大了。”
神仙仗的好處就是這樣了,搞得人會飄,不一定是當事人飄,當事人說不定啥概念都沒有,但擁躉就不一樣了,覺得天下無敵幾乎是鐵定的。
“而且,交州大學這里的學生代表,說是受蔡進才部長委托,后續還會運送一批你物資到石西州。”
“蔡進才?部長?”
“王主席的中學同學。”
“噢……對對對,那個在交州大學大鬧一通的……”
甘正我一開始被陳三叉給氣糊涂了,竟是差點想不起來蔡進才是誰。
“蔡進才同志是什么部長?我怎么不知道?”
“是安南省潛伏組織的部長,這里工人在‘交蒼線’‘廣交線’成了特別鐵路職工部。”
“這不是臨時組織嗎?”
甘正我一臉懵,這事兒他熟悉,當初在湘西南剿匪,順便從廣西挖人,有些物資,就是通過“特別鐵路職工部”秘密轉運。
效率比正常的鐵路運輸還高一點。wαρ.āйsηυ伍.α
可這個組織,是臨時性質的,本質就是走私。
但是現在一看,這還是走私的組織嗎?
十七萬,夠一個師吃上大半年的。
“甘總,現在的安南省,哪有什么臨時不臨時啊,地下工作的同志,都是怎么方便怎么來,整個安南省都是依靠這個‘特別鐵路職工部’來穩定物價。就算是安南省省府,也多有官員做掮客中間商。”
“什么意思?”
甘正我突然發現,這里頭信息量有點大啊。
當初在湘南的時候,可能還察覺不到,這次南征,還真是有太多的意外和驚喜。
“交州有個水利局的局長,叫庫巴,如今富人區的供水,官營的水廠靠不住,現在有錢人都是直接用私人開水房。這開水房,有十幾個鍋爐,表面上是庫局長在經營,實際上是地下潛伏的同志帶著工人們運作。”
頓了頓,參謀又把新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這些鍋爐,都是鐵路部門拆下來的,自然也是‘特別鐵路職工部’在掌握。”
“我明白了。”
甘正我突然發現,陳三叉當真是福將。
現在這種情況,不是說明安南省內部出現了大問題?!
之前長沙最高軍事會議一直重點放在廣州身上,卻是忘了一點,“廣交會”是互通有無的,廣州和交州,工商貿易是互相配合的,往往一個大都會停擺,會直接影響到另外一個。
典型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現在廣州城內富貴者紛紛跑路,很多商業活動肯定停擺,那么不管是作為服務方、供應商還是消費市場,交州都會受到影響。
而且是重大影響。
有了這個判斷之后,甘正我立刻道:“馬上給長沙去電,把交州的情況上報!”
“是!”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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