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709 鼻子靈
709鼻子靈709鼻子靈→:韶州州城曲江縣,郭威終于等到了后方的新消息,并不是針對戰場的改變或者是指派,而是“勞人黨”進一步加強風險警惕的宣傳。
王角什么都沒說,但郭威卻是信心大增。
后方會更加穩定,那他自然可以繼續放開手腳。
同樣的消息也到了朗州,副總指揮兼西線指揮甘正我,除了感慨王角對郭威的信任比古代任何一對“明君賢臣”都要程度深之外,也從加強宣傳中,嗅探到了王角的真是意圖。
跟敵人,必然是要決出一個勝負。
甘正我當即也開了個小會,王角對郭威信任,對甘正我同樣信任,說到底,信任和信任是不一樣的。
跟郭威相比,甘正我必須更加堅決地跟王角走,想發設法獲得勝利,才能保全自身。。
否則,王角可能死全家,甘正我必然死全族。
王角是反賊,但甘正我是叛徒。
而且是體制內多頭部門的共同叛徒,殺他一個,教育部都不甘心。
“甘總,前指十八日來電。”
“噢?”
時間上有點錯位,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落后的移動電臺,有效距離其實只有四五十里,必須配備小型蒸汽機作為動力源來發電,電池用不起,不是沒有,而是補充不行。
所以在一千多里的戰場寬度上,但凡是能跑馬的地方,還是靠投靠過來的江湖好漢快馬加鞭,能開汽車的地方,則是汽車飛奔,火車能通達,那搖車幾個人連夜在鐵軌上搖,也是常有的事情。
重要情報會多重渠道,不太重要的,就電臺接力傳遞,晚一點也是沒關系。
“唔……”
郭威的命令,還是強調消滅敵人有生力量,除了交通要道,其余城市的爭奪,都不是必要目標。
再次強調的原因,電文肯定不能詳細解釋,甘正我估計,稍后應該會有書面文字傳達。
而此時,他根據現有的戰場態勢,又結合后方傳來的社會輿論,大致有了判斷。
“這是要給廣州不斷施壓啊。”
好想法。
一直在恐嚇,被嚇到的人,才會不斷地把家當拋出來。
等到拋無可拋的時候,自然就沒有繼續被嚇的資格。看書喇
這么一想,甘正我突然覺得,這他娘的不就是郭威的老本行嗎?
隔著李存勖吃江湖飯的時候,綁票這活兒就算不做,那多少也沾點兒。
而且怎么可能不做?
黑吃黑綁一兩個山大王、海賊王的兒子,不給錢能過關?
現在郭威等于說就是綁了廣州這個“海賊王”兒子的票,那必然是贖金到位啊。
甘正我敏銳地感覺到,郭威可能是要做一筆大買賣,發一筆橫財。
當即立刻道:“來人!拿我書信,立刻奔赴中線戰場,前往韶州,親自遞交給郭總。”
“是!”
甘正我洋洋灑灑寫了一通廢話,最后讓參謀潤潤色,參謀們左看右看,實在是看不出這是什么老總之間的軍事溝通,隱隱約約地,就看到“算我一份”幾個字撲面而來。
等通信員離開之后,湘南軍分區的參謀們,這才圍住了甘正我,連忙詢問。
“甘總,這是什么意思?郭總要發大財?”
“廣州不是沒打嗎?”
“甘總,解釋解釋?”
甘正我這才不耐煩道,“你們啊,動動腦子,現在廣州上下,估計都被嚇得不輕。情急之下,肯定是有什么招呼什么,搞不好一些重裝備,都拉到了廣州北,防范郭總大軍南下。”
“你們想,十七師被全殲,現在頂上來的部隊,要么比十七師還能打,要么,就是啥也不懂的新兵蛋子。懂行的老兵油子,早找個借口換防區了。你們想想,是不是?”
“那豈不是……”
“對啊,如果是這樣,這些裝備、補給,一個不留神,就被郭總給搶了。而且現在韶州在掌握之中,鐵路是暢通的,郴州、連州也被咱們攻克,‘武廣線’西線是暢通的,全面暢通。有多少東西,都是多加幾節車廂的事情。”
參謀們反應過來,頓時眼睛一亮:“甘總,還是您反應快,第一時間先開口要了,這事兒就是先來后到。”
“二十斤炮咱們可以不要,十斤野戰炮,那必須多要。”
甘正我的第二軍從起家到發展,火炮數量都是嚴重欠缺,搞到的一些地方貨,也都是架退炮,連管退炮都沒有。
而且因為一些歷史原因,炮彈型號也比較奇葩,作戰非常不便,后勤時不時罵娘。
第二軍主要都是山地作戰,所以對山炮的要求,就是便攜、靈活,能兩匹馬拉著走的,就堅決不想要三匹馬才能拉的。
好在甘正我的作戰目標,通常都是比較孤立,炮火強度也不大,所以每個團有兩門山炮,居然也夠用。
但毫無疑問這不可能一直夠用,進入廣西腹地,要徹底隔絕安南省和嶺南省之間的聯系,陸地作戰肯定會出現規模更大的戰役,團級單位兩門炮那就是找死。看書溂
要知道,安南省的河口三角洲糧食產量,還在嶺南省河口三角洲之上。
論人口密集度,也是不遑多讓。
甘正我不可能只想著跟廣西小軍閥、嶺西山大王玩躲貓貓,那多沒志氣?ωωw.κйδhυ㈤.ιá
根據現在的局勢來看,甘正我大膽猜測,到明年春天,東部、北部革命區的大戰,是在所難免,這時候,新的軍區、戰區劃分,那是肯定的。
郭威有很大的可能,會去坐鎮鄱陽湖地區,指揮大會戰。
而南方不可能就這么放棄,顯然也需要方面大將鎮守,以甘正我在中央核心區西南地區的人際關系,讓他在這里大展拳腳,是很大概率的事情。
有了這個判斷,甘正我才會第一時間問郭威“分一杯羹”,討要裝備不怕丟人,早開口早好,去晚了,黃花菜都涼了。
甘正我的信到了韶州,郭威看到之后,頓時笑了:“這個老東西,鼻子比狗還靈,老子肉還沒有吃上呢,這嚷嚷著哭窮。”
“郭總,什么吃肉?”
“新十七師這塊肉,此時不吃,更待何時?”
郭威笑了笑,夾了一塊豬臉肉在碗里,希哩呼嚕飛快扒飯。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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