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99 恐慌
699恐慌699恐慌→:“報告!”
“進來。”
“南征前指來電。”
“噢?”
王角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拿起電文看了看,頓時松了口氣,將手中的紙合在桌上,思索了一會兒現在的局勢。
按照南征的戰略目標,肯定是打下南都廣州,之前或許只是可能較大,但十七師這樣的硬骨頭都被啃了下來之后,前方將士的士氣都到了頂點。
最重要的一點,韶州主要倉庫的物資都是完好無損,物質損失最大的,只有十七師自己的重裝備。
而十七師被全殲,對整個嶺南省的地方軍隊,是有著前所未有震懾力的。
整建制的投降,應該可以預見,王角有這樣的自信。
不過,戰略目標的實現是一回事,如何鞏固戰果,又是另外一回事。
南都廣州……太大了。
還是最大的貿易港,軍艦可以輕松抵進江南洲、炮擊廣州城。
所以,要不要在廣州建立臨時地方政府,這一點,他、蕭愿、甘正我、柳璨,基本都有一個判斷,要時刻準備著廣州失守。
同時更要避免在廣州消耗大量資源,跟敵人陷入拉扯。
針對這種情況,蕭愿拿出在南昌的經驗,畢竟南昌也是大城市,跟廣州這樣的都城雖然沒得比,基本城市功能,帝國的大城市、超大城市,還是大同小異的。
蕭愿建議,如果廣州得手,那么就去中心化,把廣州不同的區塊,劃分成不同的小型地方單位。
如果敵人從海上來襲,在軍艦的炮火覆蓋下,大概率是頂不住的,最后必然是寶安縣、番禺縣、南海縣失守。
這三個縣,工業、手工業、貿易業都極其發達,其中包括了金屬冶煉、船舶建造和維修等等重要行業。
那么,一旦打下廣州,首先就要迅速地轉移這三個縣的先進技術和裝備,同時也要轉移在就業危機中失業的工人,在可以安置的情況下,通過“武廣線”,轉移到長沙、南昌,也就是鄱陽湖、洞庭湖等地。
如此一來,即便無法生產多么先進的船舶,至少也能依托內河港,發展出一定的造船能力。
長江之上,沒船是不行的;物資運輸,水運的運力也遠遠超過鐵路公路人力畜力。
蕭愿認為在三個發達縣的處理上,要果斷,更要狠得下心。
而廣州所屬的增城、清遠、四會、化蒙四個縣,則是可以適當地建立過渡政府,行使政權。
再外圍靠廣州西北地區的永固縣、懷集縣、洊安縣、浛洭縣、湞陽縣,雖然相對比較貧窮,而且也主要以農業、礦業為主,但同樣的,“勞人黨”在這里的群眾基礎好,完全可以成為必要時期的庇護所。κáиδんǔ5.ζá
一旦廣州城區有變,處理廣州事務的同志,完全可以撤往這些地帶。
這些考量,就是把南都廣州整個拆分,拔掉其南都的特殊地位。
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這就是蕭愿針對未來可能出現狀況的應對之策。
郭威對此也相當的贊同,在贛南、韶州的作戰,也是如此,快速突襲,攻城為表,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為里。
奇襲曲江縣的重要原因,就是為了更加高效地殲滅敵人在韶州境內的武裝部隊。
如今證明這種做法是正確且有效的,殲滅十七師這個王牌師,對韶州及相鄰州縣的威懾力,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消息的傳遞,擴散的范圍越來越廣,也越來越強。ωωw.κйδhυ㈤.ιá
連州陽山縣躲進山區的原一個團守軍,就是在九月十七日的時候,前往陽山縣全團投降。
韶州翁源縣守軍雖然跑了,但是翁源縣的縣府官員,則是九月十六日獻城,并且將韶州東南的駐軍布防圖獻上。
廣州浛洭縣九月十七日以縣長為首的大批官吏棄城而逃,地方民團因為無處可逃,民團二十五個隊長,都宣布棄械投降。
瑞金監九月十八日不戰而降。
君山關守軍九月十八日開關投降。
富州思勤縣九月十八日縣長及富州駐軍舉城而降。
這些消息傳到長沙的時候,長沙市民百姓都是自發地歡呼慶祝,而同樣的消息,傳到廣州城內,幾乎就是一片慘淡愁云。
來勢洶洶的“大唐人民革命軍”,已經被描繪成了不知道什么模樣的怪獸。看書溂
自九月十六日起,江南洲的船票,就是一票難求。
有錢有勢的大佬,已經選擇先前往江東避避風頭,以待時局變化。
別人可以走,偏偏馮復不能走。
他是“南海四大家族”馮氏大族長的時候,地位超然,想走就走,沒人可以阻攔。
但當他是“嶺南護國委員會”主席的時候,性質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更何況,馮大老板組建多省黨團,為的就是將來為“南海四大家族”在新的國民議會中爭取更多的利益。
所以現在多省的利益,跟嶺南省是綁定的。
至少多個省份的權貴們政治利益,就是如此。
做權臣的時候,只要沒有篡位,江山就是天子的。
而一旦篡位,那么江山易主,該承擔的責任,逃也逃不掉。
“賊軍勢頭如此兇猛,為何當初前往湘東觀察,評價只是鄉民私斗?”
馮大老板很疑惑,所以要問。
可面對馮大老板的疑惑,所有人都給不了答案。
或許……江西房氏可以?
甚至有些人,這時候已經羨慕起江西房氏來。
想當初,江西房氏把江西說扔就扔,根本沒有壓力,嶺南豪強還覺得江西房氏不智。
現在看來,江西房氏的自私無腦態度,才是保全家族核心力量的優良選擇。
馮復很疑惑,杭州剛剛得到消息的錢镠,同樣目瞪口呆。
已經完成全國的巨頭政治聯合,錢镠感覺自己必將掀開帝國新的一頁時候,遠在長沙的大侄子,竟然隔著千里萬里,給了他這么一擊。
“嶺南要不要救,需不需要救,如果要救,該怎么救,是直接通過福建增兵,還是‘圍魏救趙’進攻南昌,你們最好趕緊拿出計劃來。”
杭州的高層會議上,錢镠臉無比深沉,黑的可怕。
這就是三番五次情報所說的幾萬條破銃,一群“沐猴而冠”的泥腿子?
如果是,那現在大呼小叫的馮復成了什么?帝國的寡頭豪門成了什么?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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