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80 圍攻贛縣
680圍攻贛縣680圍攻贛縣→:“雷先生,情況怎么樣?”
雷專員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對來者小聲道,“馮老八急了,他應該會建議馮氏引十九軍進入嶺南。”看書溂
“大事可期!”
拳頭擊掌,來者將墨鏡摘下,露出了真容,正是秘密前往江東的韓熙載。
按照韶州內部勢力的想法,想要保證韶州不被“勞人黨”或者馮氏吞并,只有借力,而嶺南周圍,有且只有錢镠有這個實力和野心。
安南省的確實力也不小,然而安南省的一省之長李進實力有的,野心不足。
在“南海四大家族”的小圈子中自娛自樂,根本沒有膽量和勇氣在嶺南省折騰。
此時在韶州,“五姓湯鍋”并徐、李、張等幾家地方世族,已經準備響應錢镠的動作,只要江東省的武裝出現在嶺南省,就是一個信號。
于他們而言,又是一年秋收,“勞人黨”就算要南下,怎么地也得籌備一個冬天,春天動手才更合理。
可他們哪里曉得,就在他們暗自竊喜錢镠即將下場的同時,“大唐人民革命軍”的前線部隊,已經抵進贛縣,偵察兵距離韶州的湞昌縣,也不過是三百里不到的公路里程。
韶州的地方軍就算開始動員、集結、布防,時間上也完全來不及。
兵貴神速!
第五軍左翼部隊配合第一軍拿下兩縣三鎮之后,主力順贛水南下,除了一部分輜重通過機動船走水路,主力部隊主要是靠騾馬和兩條腿穿梭虔州北部山區。
這里的地理環境非常細碎,群山之間多的是以各種“坑”“窩”“口”命名的地方,山區中的寨子、聚落雖多,但也因為地理環境而顯得割裂。
大軍過境,不少村寨都是聞風而逃,鄉民百姓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大唐人民革命軍”,也不知道什么是“勞人黨”,他們連“靖難軍”的記憶都沒有,因為嶺南人也不傻,北上的時候不會進到這種鬼地方搶劫。
不過還是有膽大的人出來看熱鬧,更有甚者,以為“大唐人民革命軍”是帝國的朝廷天使,便拖家帶口攔路喊冤,說是自己屋舍被占、田畝被搶等等事情。
一向以猛將為人所知的胡丙,卻在這時候展現出了細膩的一面,他派出了一支特務連,加上幾個文書,就以“天使”的身份,去各個山頭“巡撫”。
山中百姓聽聞,效仿者極多,陳年冤屈都抖落了出來,特務連跟著文書,按照革命區的臨時法約進行判罰,還專門在一個名叫“白龍坑”地方,建了一個臨時監獄。
在胡丙跟郭威校準時間,勸降贛縣守軍放棄抵抗失敗之后,約定九月四日凌晨發動炮擊。
“郭總,第五軍來電,已經突破‘梧桐坑’,在‘褲襠丘’建立炮兵陣地。預計一點十五分左右發動第四輪炮擊!”
“好!”
郭威看著地圖,非常高興,贛縣的守軍,已經被他們趕到了一塊兒。
虔州駐軍是兵部序列的第二十九軍、第二十一軍,其中第二十九軍是在韶州和虔州的交界處,為的是保證鐵路公路的暢通或者不暢通。
第二十一軍則是分布在贛縣周圍,但因為“靖難軍”的緣故,第二十一軍現在是由嶺南勢力掌控的,所以編制早就被突破,擴充為四個師,每個師兵力高達一萬七千人,總計六萬余人。
而帝國精銳西軍,一個軍都很難達到兩萬人,長期都是控制在一萬兩千人左右。
嶺南省方面的“冗兵冗員”政策,顯而易見就是消耗虔州本地的資源,實際上也是如此,大量虔州的土地產出,都被消耗在這六萬多接近七萬不事生產之人身上。
不過真正可以拿出來打的,第二十一軍只能砍半,原因倒也簡單,槍械數量不夠,基本上兩個人才能分到一桿槍。
也就是說剩下的一半兵力,要么充當勞力,要么做預備隊,要么就是扛著冷兵器跟人作戰。
實際上也是如此,第二十一軍在過去兩年中,大部分時候就是大刀片子身上挎,然后維持本地秩序。
因為沒什么危機感,第二十一軍的幾個大營,有兩個在贛縣縣城外郭,毗鄰章水、貢水,故又稱“雙江口軍事基地”。
附近有個地名叫“水竹坑”,就在“雙江口軍事基地”的貢水對岸,郭威的一處炮兵陣地,就在這里。
另外一處炮兵陣地,則是在一處名叫“銀垇”的地方,目標是江對岸的第二十一軍第三師陣地。
貢水之上有座大橋,第三師就是把守此處,整個師沿著江岸成一字長蛇,以團為單位,每隔五到十里駐扎。κáиδんǔ5.ζá
而三輪炮擊之后,這些“冗兵冗員”的虛胖部隊,當時就被打得現形。
半個小時不到,就徹底崩潰。
但是這一仗,擊潰戰不是郭威想要的。
贛縣的地理環境比較特殊,縣城三面環水,唯有西北方向直面第五軍,外郭的東南部分,同樣是三面環水,剛好跟贛縣縣城互補,像兩個半島。
郭威要做的,就是把東面的敵軍,往東邊的半島趕,胡丙則是把西面的敵軍,往西邊的半島也就是縣城趕。
幾萬殘兵敗將進入死地絕境,才能徹底地消滅他們。
“命令胡丙,炮擊結束之后,派人勸降贛縣政府,記住,是贛縣政府,不是贛縣守軍。”
“是!”
進攻贛縣的時候,羊霸已經追了上來,說了一個情況,那就是雩都縣縣長田一星跟虔州州長譚延昌有舊,關鍵時候,可以游說。
譚延昌乃是江西巨宦譚全播之子,譚全播曾經是凌煙閣閣臣候補,做過兩任江西省最高長官,跟田頵關系密切,田一星當喊譚延昌一聲“世兄”。
有了這層關系,勸降的說客、臺階,也就全部齊整。
兩個小時就打掉第二十一軍兩萬余人之后,贛縣的州府大樓內,氣氛極其凝重,原本想要急電廣州,結果電臺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炸了。
緊急供電用的蒸汽機,鍋爐也被炸出了一個大口子。
他們現在就是燜鍋里的蒼蠅,根本毫無頭緒,不知道該往哪兒飛。
“譚公!不如、不如……”
“不如什么?!譚公世受皇恩,豈能不明所以,就委身從賊!”
話被人這么一截,原本想要就坡下驢,也是不行了。
第二十一軍的人也是忙不迭地招呼人馬防守,搶占城樓的搶占城樓,架設射擊位的架設射擊位,只是夜里亂糟糟的,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純粹就是胡亂拼湊。
甚至有個團長準備招呼人馬跟來犯之敵拼一把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只剩下五十幾個人,剩下的兵全都不知所蹤……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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