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54 秀色可餐
654秀色可餐654秀色可餐→:“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孫代表,怎么會有這等感慨?”
陪同秘書有點懵,就眼前的場景,哪里有那種意境了?
這也太扯了一點。
“‘公審大會’,就是我的淑女啊。”
古人常說,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只是這光景,身為河北省“勞人黨”代表,身材瘦高的漢子并不悲歌。
悲個屁!
爺今天就是要痛快痛快!
他的個子很高,有一米八多,在人群中也顯眼,但是卻瘦,短衫套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是麻桿掛了抹布,竟是有一種“瘦骨嶙峋”之感。
可是他的骨架又大,可見原本也不是這么瘦的,日子好的時候,定然也是一條響當當的大漢。
“老孫。”
“老李?!你也到了啊。”
“老張也到了,就在前頭。”
“他從遼陽過來的?”
“遼陰,遼河現在管制,水警查的嚴。陸路走的朝鮮,之前鐵路還管制了。”
“怎么個情況?”
“聽說也要搞個‘堡壘政策’演習,我出發的時候,老張說遼東那邊請了軍事專家北上,朝廷的公文是這么說的。”看書喇
“張枸?”
“不會這么快吧?”
“這不好說,多事之秋。”
“那……真是不好說了。”
來了湖南之后,是見識過輿論戰的,一個帝國的軍事新星,就是從湘北戰場誕生的。
而“堡壘政策”,更是張枸的得意之作。
事實上也的確有效,只是張枸本人在湖南并沒有放開手腳,而是在湖北人眉來眼去,又跟“大唐人民革命軍”演戲,這才形成了非常詭異的現象。
“總感覺,河北、東北,日子只會更難。”
“鐵路一斷,想要拿援助,就難如登天。長江現在又是封鎖狀態,中央這里本身就是壓力很大。我們遼東的據點,現在跟土匪窩是沒有區別的。”
“河北……不提也罷。”
河北遭受的清洗,比任何一個省份都要徹底。
畢竟,“反勞”這個概念,就是河北人首倡,河北高層已經形成了統一的意識形態,從內部統一程度上來說,比嶺南、江東還要高。
張格這位“瀚海公”,原本以為是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卻是藏拙了。
只是這一份藏拙,頗為黑暗了一些。
“這幾天開會,中央的領導們都認為可以搞化整為零、保存實力、保留火種,北方的公開活動,最好都轉入地下,城市以宣傳為主,農村以發動為主,要顛倒過來。”
“要是能像這里一樣搞‘公審大會’,那真是太好了。”
“不一樣啊。遇到的困難、壓力,擁有的優勢、條件,都是不一樣的。中央的精神,也是嚴禁一刀切死板執行。”
“現在來看,沿海省份其實生存能力要強一點。”
“沿江也行,只要脫離武漢方面的掌控、影響,就問題不大。”
遼東代表說到這里也是多了不少信心,“在江西只要有船隊,就能抵達遼東。實際上,新的大運河通過漕運,也能到遼東。”
“辦法總比困難多。”
“是啊,辦法總比困難多。”
“快快快,要開始宣讀罪狀了!!”
“走!”
“到前面去。”
人很多,看著很亂,但其實秩序并沒有亂,條塊分明,有的蹲高臺上,有的則是人架著人。
大高個兒這時候也得墊著腳。
不多時,大喇叭的宣讀員用抑揚頓挫的腔調,將即將審判之人的姓名、籍貫、曾經的職位、犯下了什么樣的罪,都說了一遍。
那些曾經是體面相公、威風老爺的人,原本是淥口戍的團長、副團長、營長等等軍官,也有昭山鎮的鄉紳地主,淥水上的政府職員,諸如水利局、糧食局、稅務局等等,原本那些令人羨慕的人物,此刻都是白發蒼蒼,卑微地跪在高臺之上。
惶恐不安的神情,跟那些曾經被欺壓的普通老百姓一模一樣。
不,還要更加惶恐不安一些。
河北的代表看到這一幕,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整個人都是快活無比。
看殺人,他看過太多了。
以前不論什么時候看,他都不會感覺快樂,但是現在,內心洋溢著快樂,前所未有的快樂。
用甘之如飴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境,大概是不及其萬一。
“咋還不槍斃啊!!”
孫代表墊著腳,伸長了脖子,宛若村頭樹下要追逐人的大鵝。κáиδんǔ5.ζá
他的樣子看上去滑稽極了,可是沒人看他。
同樣的,也沒人去聽審判員的廢話,什么罪大惡極,什么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文縐縐的沒意思。
男女老少,都像是看個景兒似的,就差手里托一只大海碗,這世上最下飯的菜,大約就是這一幕景致。
“先生,您說那些教書先生說的‘秀色可餐’,是這個意思吧?”
“啊?秀、秀色可餐?!”
孫代表都愣住了,因為身旁問話的人,正是之前送他過來這里的人力車夫。
說話的時候,車夫同樣仰著脖子,他個子不高,那是又蹦又跳的,整個人相當的激動。
天氣是這么的熱,這里的人多了之后,也就更熱了。
只是再怎么熱,也都是不以為意,孫代表哈哈一笑,然后大笑道:“哈哈哈哈……對對對、對對對,秀色可餐,這就是秀色可餐。”
“今天這就是個硬菜!!”
車夫咬著牙,如是說著,他的憤懣憋著,嘴里不時地又念叨著各種詞,他真是看上去癲狂極了,可是孫代表卻不覺得害怕。
這樣的人,才是正常人啊。
回想起過往,他在河北的活動,簡直是飽經風霜,可兩三年來,一直有各種人勸他放下仇恨,要展望未來,要著眼現實。
他真是恨極了這些人,卻不得發泄。
世人說,仗義每多屠狗輩,可見是有些道理的。
有些時候,一個人讀書讀得多了,道德修養提高了,也就沒了人的模樣。
“……立即執行!”
高臺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傳來了一聲指令,整個“公審大會”為之一靜。
豎耳傾聽,只有急促的呼吸聲。
砰!!
三個槍手,同時開槍,伴隨著尸體的倒下,急促的呼吸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
“好!!!”
“殺得好!!!”
哪有什么遮遮掩掩,誰又真個懼怕因果報應,哪怕是鬼神降臨,這光景,誰又能阻止吶喊聲歡呼聲?
是理性的思考?是人文主義的關懷?
那都是個什么狗屁玩意兒。
孫代表整個人都激動了。
他從未如此的激動,看殺人,原來是這樣的高興。
或許古往今來的屠夫、暴君、劊子手,都是這樣的高興吧。
“秀色可餐吶——”
“哈哈哈哈哈哈……”
ps1:有些章節看著糊里糊涂的,一般都是被夾了修改過的。
ps2:本書追訂攏共就四百,算下來大概十幾塊錢,說我吃人血饅頭的畜生,你家人血饅頭是這個價?
ps3:還有些人差不多得了,第一章開始黑“方言”,我沒解釋過?解釋過了你怎么都六百多章了還在黑?你是天生犯賤?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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