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2 第539章 天算不如人算
夏富康死了。喝了個大酒后，他的心臟功能受到酒jing影響，致使心律不齊，進而誘發心肌梗死，最終殞命。
王樂笙說，夏富康的家人說他心臟一直很健康，不可能因為喝酒而心臟驟停死亡。
“說歸說，事實是事實，這個恐怕得讓法醫介入了，否則沒法說清。”張本民有股莫名的興奮，不由得搓著手道，“否則夏富康的家人亂扯一通，把事情鬧大了，對咱們局的影響可不好。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家想多要點傷亡補助費。”
“狄局長也才知道，他的意思是盡量朝工傷上靠，因公殉職嘛，能得到不少好處。”
“哦？那看來夏富康跟狄耘的關系很不一般。”
“是的，平常還真看不出來。”王樂笙感慨道，“至少五六年了，一點跡象都沒有。”
“夏富康是刑偵支隊隊長，能力還是有的，狄耘把他當成暗箭，也在情理之中。”張本民道，“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做起來就得心應手了。”
“經你這么一說，再想想以前，的確是那么回事。”王樂笙說著皺起了眉頭，道：“咱倆關起門來說話，夏富康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絕對沒有。”張本民道，“我完全可以提供不在場的證明。”
“那就好。”王樂笙點點頭，“開始我擔心跟你有關，畢竟前陣子的爆炸案，對你來說太過兇險。”
“夏富康想置我于死地，我對他確實恨之入骨，但還不至于我冒那么大的險對他下手。這下可好，惡人自有惡報，也算是他夏富康罪有應得吧，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終于得到了報應。”張本民說完，稍一猶豫，問道：“王主任，夏富康是跟那些人喝酒的呢？”
“跟他的一個老朋友，鄭得冠。”王樂笙道，“他們是在一家私人會所喝的，當時酒就多了，鄭得冠讓服務員幫忙，把他架到休息室去躺一會，結果就發生了意外。”
“哦。”張本民頓時就明白了，當即暗嘆不已，他還真沒想到鄭得冠能下如此狠手。看來，人被逼急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離開市局回到大隊，張本民陷入了沉思，最后，他覺得還是該主動打個電話給鄭得冠。
鄭得冠很能裝，接到電話后連連嘆氣，說沒想到多年的老朋友就這么走了，而且多少跟他還有一定的關系，實在是難過。
張本民感慨了一下，笑了兩聲，也不把事情點破，只是說一切都是天意，夏富康這個意外發生，倒是解決了不少難題。
鄭得冠立刻接上了話茬，說的確如此，本來都愁得都睡不著覺，不知該怎么說服夏富康，誰知道跟他喝了場酒，竟然就解決了。
“對我們來說，是好人有好報。”張本民嘆笑著，“對夏富康來說，就是種惡因得惡果。”
“是的，人算不如天算。”鄭得冠虛偽地笑了起來，“夏富康自以為是，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啊。”
“不過，還有句話叫人定勝天。”張本民道，“所以說，夏富康千算萬算，不如別人的暗算，是不是？”
“嗯，是，是有一定的道理。”鄭得冠干笑著，“不管怎樣，事情的走勢對我們有利，要不往后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呢。”
“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張本民意味深長地道，“鄭大區長，這兩天我抽空把那存折送一張給你，畢竟夏富康喝酒出事是與你一起喝的，可能你要表示下心意，多補償一點。”
“誒喲，劉隊長真是考慮周到！”鄭得冠又笑了，“那，我就不客氣了，眼下還真需要一筆錢。”
“做事情，都是相互的，自然要替別人多著想。”
“對的，對的，這才是共事的堅實基礎。”鄭得冠道，“哦對了，那個校長的事怎么說？”
“再稍等等，過幾天估計會有結果，多是要讓他全身而退的。”
“行，我明白了，那就先不給他加碼，也少費點事。”
“可以，這方面你比我有經驗，得多向你學習。”
“別吹捧我，要不會驕傲的。”鄭得冠笑道，“劉隊，要是沒事就先這樣，我趕緊跟紀委那邊說說。”
“好的，事不宜遲。”
放下電話，張本民提醒自己以后多提防著點鄭得冠，越是這種看似豬囊一樣的人，行起狠來就越隱蔽，危害也就越大。當然，事情總體上是非常好的，畢竟夏富康的威脅已經解除，絕對值得慶賀。
得意之余，還得保持頭腦清醒。張本民還沒有忘記要搗辦狄耘的事，而且現在似乎更容易了，本來狄耘暗中有夏富康放箭，還真不太好對付，現在則不然。
張本民又找秦甄婷，還不忘拿夏富康說事。
秦甄婷對那次抓捕重犯嫌疑人時發生的爆炸事件有所耳聞，也知道點內幕，所以張本民一說，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張本民一看，立刻加碼，道：“夏富康真是不知好歹，對我三番五次下絆子，最后還把我往死里整，你說，他不死又該誰死？”
“是……是呀。”秦甄婷心思一轉，“劉隊，聽你這話的意思，夏富康的死跟你……”
“嗌，你可別亂說啊，說出去的話要負責，你要是擔不起，嘴巴就緊一點。”張本民歪嘴一笑，“咱還是聊點別的，秦主任，那間秘密休息室的事，千萬別不當回事兒。如果你拖拖拉拉，可別怪我急眼。”
“怎么會呢，既然我答應了，肯定會做好的。”秦甄婷忙道，“已經摸得差不多了。”
“哦，大概在哪兒？”
“在辦公樓。”秦甄婷道，“你想想，要是在大禮堂的話，早晚他不得出來？萬一讓人看到，該怎么說？放在辦公樓內多方便，找個機會就上樓進辦公室，神不知鬼不覺的。”
“嗯，的確如此，具體是哪間你抓緊摸清楚，另外，哪天狄耘在食堂用餐，你告訴我一聲。”張本民道，“不管他點不點人進秘密休息室，我得做好準備。”
“一，一般來說，只要他在專用餐廳吃飯，就會點人的。”
“你看你，上次還不把話說到位。”
“是不太到位，但對事情沒什么影響，你就別怨我了。”
“我能理解。”張本民道，“打電話告知的時候，要有個提前量啊。”
“肯定的，因為狄耘會提前跟我說，要準備特殊菜肴的。”
“行，那最好。”張本民道，“對了，你丈夫的事，應該沒什么問題。據我了解，區紀委那邊已經不對他實施什么審查措施了。”
“劉隊，你就別跟我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就實打實地說就是。”秦甄婷到底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拿得出來，“說白了，就是一個交易嘛。”
“好直接的女人，不過也好，共事不累。”張本民歪頭笑笑。
“既然這樣，那我就多問一句。”秦甄婷頓了下，道：“你說你朋友投資建綜合樓的事，是真是假？”
“屁！都是屁話！”張本民笑了，“你怎么能當真呢？”
秦甄婷聽后臉色一紅，嘆了口氣，道：“唉，就知道，男人都一樣。”
“誰說的，有件事倒是一點都不假。”張本民認真地道，“就是公安系統裝電子眼監控的事，你要是能幫忙說上話，那好處可不是一點半點的。說起這事，你可不要有被欺騙的感覺，其實從目的考慮，還不都一樣？你想著建綜合樓的事，不就是為了從中撈些好處么？如果你能把電子眼監控的事促成了，不一樣能拿到報酬？而且還可能要多一些！”
“真的？”
“現在騙你有意思么？”
“那好吧，我爭取讓那事成起來。”
“這么看來，得讓朋友先準備一份酬金了。”
“對我這么有信心？”
“誰讓你能力這么強？”
“我的能力，是，是跟狄局長直接掛鉤的，如果……”
“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張本民笑道，“給你吃個定心丸，等我抓了狄耘的把柄，不會一下把他掀翻下去的。只要他有眼色，不跟我較真，什么話都好說。那樣一來，你的能量源也就不會枯竭，我朋友的電子眼監控業務，也就能順理成章地談成。”
“好！”秦甄婷情緒有點高漲，“既然這樣，那你后天就準備一下。”
“后天？這么有把握？”
“后天是星期五，狄局長一般會在星期五中午搞一場。”秦甄婷道，“就是哪個房間沒把握能摸得清。”
“大體位置呢？”
“靠北面，西北角上幾間。那兒沒什么人經過，所以在房間弄出點動靜也不易被察覺。”秦甄婷支吾著道，“狄局長在做事時，喜，喜歡別人哼哼，而且聲音越大，越好。”
說到這里，張本民一樂，倒不是因為秦甄婷說了狄耘的某些喜好，而是房間具體到了辦公樓一樓西北角的幾間。自己不是會開鎖么？帶幾個人障眼，然后把西北角幾個房間的門開一下，不就行了么。
當天中午十二點半左右，正是飯后午休的好時光，整個辦公樓靜悄悄的。張本民帶著隊里的幾個人來了，大門口、樓梯口以及走廊拐角處等地方，都安排了望風的人，之后，他依次對西北角的幾個房間進行“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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