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2 397章 精神譜系
(女生文學)
糜亂。
一瞬間,張本民想到了這個詞,不過似乎沒法直接拒絕,畢竟男女之事多是快樂的,于是便吧唧了下嘴唇,“今天,是周四。”
“哦。”梅樺茹也是個細膩的女人,“那周末呢?”
帶著微笑,張本民點了點頭,然后轉了個話題,“你這么做,風險很大,因為你是沈時龍的女人。”
“可最重要的,也是最根本的,我是個女人。”梅樺茹似是在為張本民寬心,“至于是誰的女人,你不用擔心,我是誰的女人,就了解誰,知道怎么規避風險。”
“你知道風險來自何方?”
“不止一方,而且隨時隨地。”
“那你還冒如此危險?”
“一切都是命,當然,也不能輕易屈服于命。”梅樺茹伸手從包里摸出一支小鋼*珠槍,“別看它個兒小,但威力很大,關鍵時刻或許能幫得上我。”
“任何人,一旦成為獵物,再厲害的防御武器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因為危險會不知不覺地降臨。”
“沒事,我不常在河邊走。”
“很多時候,于深水潭而言,并不需要經常路過,一次就足以致命。”
“你膽子破了?”
這話讓張本民很無奈,他知道不能再一味地辯駁下去,雖然是一番好意,但女人的心不一定能接受,他不想讓梅樺茹認為他是無情的人。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沈時龍,當然,現在已不是從前,我與他并無多少牽扯。”張本民道,“所以,開始我就同意了周末。”
“你就那么理性?感覺就像個冰冷的老怪物,你的年少輕狂、活力四射,都哪兒去了?”
“其實我年齡不小了,中年人了都。”
“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但對你來說,不太好理解。”
“唉,跟有文化的人說話還真是累。”梅樺茹道,“我想說的是,你別被道德的線給捆住了,不要把男女之間的事看得那么不堪,其實那是種很美妙的事情,尤其是男情女愿的情況下,那就不應該算是什么惡事。”
“我姑且同意你的看法,不過你要是沒有家室,或許會更好一些。”
“是的,我也承認。”梅樺茹嘆了口氣,“一個正常的家庭,無論是男方女方,都不該在婚外涉及性事。”
“你跟沈時龍不挺好的嘛。”
“表象化的事,往往能蒙住一大堆人的眼睛,他們看不到深淵,還有在深淵里掙扎的人。”
“聽你這么一說,好像我成了被蒙住眼、見死不救的人。”
“從一定意義上講,就是。”
張本民一歪嘴角,尋思了下,“要不,等會就找個地方休息下?”
梅樺茹顯然很意外,她面露驚喜,“不用找,我有地方,跟我走就行,車子就在不遠處。”
“那就走吧。”張本民此時很主動,正好還有其他事想問一下,倒也是個機會,于是邊走邊道:“梅姐,上次我被抓,沈老板是知道的吧。”
“知道,他還找過律師。”
“哦。”張本民點點頭,“后來怎么就沒了音訊?”
“據我所知,有外力介入,他不得不中斷。”
“你確定?”
“確定,不過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外力。”梅樺茹說得很真誠,“沈時龍確實感到了難度,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我曾建議過,說你各方面都很優秀,如果能在關鍵時刻不惜一切出手相救,就能得到你的心,那是一筆不可估量的財富。沈時龍聽了連連嘆氣,說他何嘗不想,可惜真的是無能為力。”
“是的,我在春山那邊得罪的人很有勢力,在那地盤上他們想怎么對付我都行,就連我自己最后也幾乎失去了信心。好在是,上蒼有好生之德,又給了我一條生路。”張本民抿了抿嘴唇,“梅姐,沈老板知不知道我絕路又逢生了?”
“這個我還不太清楚,你知道,我向來不怎么過問他的那些事情。”
“是的,問多了難免會引起他某些方面的懷疑。”
“你說我小心不?”
“嗯。”
“那就別有太多擔心,我不想給你增添壓力,畢竟你已經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
“沒事的,鬼門關都走過了,還有什么能將我壓垮?”
“你會逢兇化吉的!”梅樺茹露出欣慰之情,接著道:“說到鬼門關,你真的不怨沈時龍見死不救?”
“不,誰都會遇到有心無力的事情,那是很無奈的。”
“那后來你怎么不去找他?”
“我,想換個活法。”張本民說這話時,已然覺得與沈時龍幾乎無瓜葛。
“也是,說實話,你現在的狀況,我是怎么也不曾想到的。”梅樺茹充滿愛憐地看著張本民,拉開了車門,“這樣更好,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可能不一定會大富大貴,但可以安安穩穩、平平淡淡。”
“難說,以后的事講不準的,我身上有太多的未知數。”張本民面色冷峻,跟著坐進車里,“那么多矛盾,一天不解決,頭上就一天懸著把利劍,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
“我真覺得你壓力好大啊。”梅樺茹伸手摸著張本民的臉。
張本民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其實也沒我說得那么嚴重,可能是我警惕過頭了。”
“成大事的人,可能都是這樣吧,沈時龍的安全感就很低,沒有保鏢跟著,他就覺得時刻都處在危險當中。”
“現在沈老板的貼身保鏢怎么樣,我認識嗎?”
“你應該不認識,是前不久新找的,叫戴力強,本事是有點,但我察覺到他心術好像不正,只不過沈時龍急需個有能耐的人在身邊,所以就留下了他。”
“哦,那最好還是早點換,心術不正的人會害人,你應該經常督促著沈老板。”
“我沒法做到。”
“你不是一個沒情義的人,能坐視不管?”
“不是我不管,馬上我就出國了,不在他身邊。”
“出國?”
“對,跟孩子們一起,沈時龍安排的,過幾天就走。”
“定居?”
“說不準,可能回來,也可能不會來,一切要看沈時龍的,他說再努力幾年,就徹底放手一切,到國外找我們去。”
“一定程度上說,沈時龍是個不錯的男人。”
“別討論他了,現在是我們兩個,說點屬于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好啊。”張本民尋思著,微微一笑,道:“從現在開始,我與沈時龍之間,不相識,無恩怨。”
“那是最好的!”梅華茹眼睛似是放出一絲光芒。
張本民點點頭,笑了笑,“你不想知道我到底叫什么?”
“不想。”
“為什么?”
“因為我只想要你成為我認識的那個劉國慶,接受他,我毫無心理壓力,也會更快樂。如果換做別人,可能還不太適應。”梅樺茹望著張本民,“原諒我的自私。”
“不,談不上原諒,其實我也不想讓你知道真實身份。”
“那不正好么!”梅樺茹翹起嘴角,兩眼閃動,“你就是那個叫劉國慶的男人。”
“……”張本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沉默中,車子一路行進,最后,來到一處單身公寓樓。這是屬于梅樺茹的秘密處所,沒有人知道。
房間不大,布置素淡雅靜,與家中別墅的裝修相比,全然兩個畫風。也許,這是梅樺茹的第二重性格。
梅樺茹舒展在床上,說先歇會兒,聊一聊,讓精神徹底放松,等放松到了每一個毛孔,就會滴水成流。
“那我下午的課,上不成了?”
“你為我曠一次課又何如?”
“應該沒問題。”
“謝謝。”此刻梅樺茹的音調十分輕柔,“等會兒,你要給我一次特別的。”
“如何特別?”
“可以不很刺激,但一定要走心。”
走心?
張本民搖了搖頭。
梅樺茹頓時有些失望,“你是不愿意,還是做不到?”
“都不是。”張本民一下笑了,“因為有些體驗不是別人能給的,而是源于自己的內心。”
“你是在推諉么?”梅樺茹不由得噗嗤一聲,“是不是能力還不夠?”
“是個未知數。”
“我相信你。”
“可能會讓你失望。”張本民吧唧了下,“在這事上走心,我還真沒把握。”
“是的,其實你還有點生澀。”
“不能跟你比,你是生猛型的。”
“別那么說,會讓我感到不好意思。”
“你要是不好要意思,就不會生猛了,那就是悶帶勁兒。”
“看來,你還是挺懂的。”梅樺茹微微低頭,“你并不生澀,只是有點羞而已,骨子里其實還是夠火辣的,只需要個火星兒,就能熊熊自燃。”
“其實不是羞澀,只是還有點糾結。”張本民嘆了口氣,“從見到你開始,我一直嘗試著讓自己奔放起來,但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梅樺茹沉默了,“還是因為沈時龍?”
“對。”
“害怕?”
張本民搖搖頭,“不是害怕,約束我的,是一種道義。畢竟,客觀地說,他并沒有對不住我的地方。”
“你很重情義。”
“親人、友人、愛人、情人,每一種人身上都體現著一種道義精神,簡要說就是血濃于水、肝膽相照、愛和尊重和情字當先,那是我處世的精神譜系。”
“你有點讓我崇拜了。”梅樺茹隨之一嘆,“好吧,那我不為難你,不過咱們可以做個肝膽相照的友人。”
“最好不過!”張本民一點頭。
“那,按摩總應該還是可以的吧?”梅樺茹緩緩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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