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吃啥補啥
黑色的警用防爆車在州級公路上勻速行駛著，車身已還原成正常模樣——位于頂部的純銀避雷針被拆去。
這輛車相較于池川他們之前那輛來自布林的軍用越野車，很多方面都更加優越。
首先車身強度、皮實這一點上是差不多的。
車頭前面還有一個盾形防撞梁呢，跟著推土機似的。
另外排量更大，動力也更足。
其次最重要的一點——空間大。
否則就之前那輛越野車，七個人是不太好坐下的，特別是安芹，她一個人就需要占據不小空間。
車身大小抵得上一輛小型公交車，分為三個部分：駕駛艙、乘客艙、行動艙。
駕駛艙和乘客艙是連在一起的。
駕駛艙分正副駕駛座兩個位置，乘客艙是連排的三人座，與一般車輛一樣。
只有行動艙是獨立開來的，需要通過后尾門上下，不過在連接乘客艙的隔斷墻上，倒是有一個窗口，所以哪怕在行駛的過程中，前后溝通也不存在問題。
行動艙里空間反而是最大的，座椅沿著車身兩側縱行排開，一共12張，中間還有一張固定在地板上的島臺，臺面不小，可以放置很多東西。
值得一提的是，大概是為了應對安芹，費迪等人頗費心思的將車內進行了改裝，車廂內部的所有金屬物品上都做過軟包。
池川七人的分配是：
兩位司機，明柯和老胡坐在駕駛艙。
他和呦呦坐在乘客艙。
綺南、安芹和野東，則待在行動艙里。
一路上明柯和老胡換班開車，他和呦呦坐在乘客艙的三人座上同樣寬綽，不時通過窗口和后面的安芹等人聊聊天，旅途倒也不顯枯燥。
車外突然傳來一個嘹亮的鳴叫，聲音著實有些刺耳。
大家都下意識趴向車窗，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昂首望去。
包括后排的安芹等人也是一樣——行動艙里同樣有被鐵絲網罩起來的窗口，而且還有隔板可以將它們完全封閉。
只見在眾人頭頂的半空中，盤旋著一只巨大的不明鳥類。
因為飛得并不高，所以看清模樣不成問題。
它通體呈灰色，一對碩大的羽翼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烏光，仿佛鐵翼般，腦門上有一簇白毛，好似一只皇冠，鳥喙修長而尖銳，一雙黃褐色的眼睛機警、犀利且冷漠，垂于身下的利爪就好像從工程車上拆下來的鋼鐵抓鉤。
“天哪，這鳥…也太大了吧！”
坐在副駕駛上的老胡視野最好，觀察得也最仔細，一時間有些瞠目結舌。
明柯和池川下意識點頭，他們也從沒見過這么大的鳥類。
在池川的印象中，只有楊大俠的那只雕兄能跟它一拼。
比人還要大！
“這是什么鳥啊，怎么能長這么大？”隔斷窗口后面傳來綺南的聲音。
“不知道。”安芹接話。
“你們發現沒有，它好像一直跟著我們，不會想攻擊我們吧？”野東喊道，聲音明顯有些抖。
他越發覺得小川哥決定調查一些詭秘的想法是正確的。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鳥？
幸好他們待在車里，如果是待在外面，這大鳥俯沖下來，逮個人估計跟逮只兔子也沒啥區別。
“小東說得沒錯，它確實在跟著我們。”開車的明柯蹙眉道。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好像有些顧忌，沒敢沖下來。”
池川下意識望向身旁的呦呦。
呦呦的小臉上略有凝重，兩只小粉拳緊緊握起，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窗外，似乎在與半空中的那只大鳥對峙一般。
“老胡，還記得那頭大野豬嗎？”
副駕駛座上的老胡咂舌道：“池川大人，你是說這只鳥也是變異的。”
“嗯。”
老胡額頭見汗，當初那只大野豬使他萬念俱灰，留下了不小的陰影，“那它…”
“我感覺呦呦能跟它溝通，雙方互有忌憚，應該還不夠膽發起進攻。”
老胡長出口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
“呦呦還能跟它溝通？”這時，后面傳來綺南詫異的聲音。
她畢竟剛剛加入隊伍，很多事情還不太了解。
旋即，池川便將當初在北琦縣遭遇肉山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這么說呦呦雖然說不了話，但是可以用意識什么的交流？”
“嗯。”池川輕輕頷首，“不過只針對于變異的存在。”
“真奇怪。”綺南感慨。
事情如池川所料一般，大鳥跟隨車輛盤旋一陣后，似乎感覺討不到好，振翅離開了。
與此同時，呦呦攥緊的粉拳緩緩松開，臉上的凝重也消失不見，從胸前的兜兜里摸出一顆大白兔，熟稔拆開，塞進小嘴巴中，頗有種壓壓驚的意思。
她畢竟不會飛呀，面對一只飛禽異獸，應該也挺棘手的。
黃昏時分，明柯找到一條出口，將大家帶離洲際公路，于荒野上的一個小土坡前停下。
大家開始安營扎帳，野東趁著天沒黑趕緊生火做飯。
“大家晚上想吃啥？”等篝火架好后，他望向眾人問。
“還能點菜？”
綺南和安芹已經知道他出生廚師世家，據說廚藝相當了得，不過暫時還沒嘗到嘴，滿懷期待。
“嗯。”野東笑呵呵回道：“你們跟小川哥商量好，想吃什么的話，他只要提供材料，我這邊來做。”
“小川哥哥！”
綺南眼神明亮，麻溜湊到池川身旁，拽起他的胳膊搖啊搖的，“人家好久沒吃過大餐了，天天啃冷面包，能不能吃頓好的？”
她貼得很近，池川就感覺手臂在一抹柔軟上磨啊磨的…這樣真的好嗎？
雖然吧，挺舒服的。
“綺南姐，矜持點，矜持點。”
他干笑一聲后，望向對面好像沒看見樣，繼續忙著搭帳篷的安芹問：“安芹，你想吃什么？”
“哦…我，隨便。”安芹頭也不回道。
“小川你可真偏心。”綺南努努嘴說。
池川苦笑，“那你想吃什么？”
綺南眼神又亮了，抱緊他的胳膊問：“是不是什么都可以？”
“你說說看唄，看我弄得出來不。”
“好的！”
綺南一陣興奮道：“我想吃香煎牛排…嗯，要五成熟的，再配蘇格地面條，外加一只溏心蛋，再弄一份蔬菜沙拉，如果飯后再搭配一塊牛奶甜品就更好了。”
所幸不算太過分。
大抵上搞得出來。
什么蘇格地面條池川是不知道，想來意大利面也能滿足她。
“好吧，那晚上就吃這個。”
“真的？！”綺南激動得差點沒跳起來。
“嗯，每人一份。”
“小川你真是太好了！”綺南小腳一踮就湊到他臉上，“嗯嘛！”
送上了一記大香吻。
老胡和野東還沒什么，明柯明顯已經驚呆了，手上拿著搭帳篷的鐵支架，直接楞在原地。
安芹依然沒有回頭，不過雙手微微頓了頓。
“那個、綺南姐，以后能不能…”
池川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綺南打斷，笑瞇瞇道：“我這不是高興嘛。”
倒是絲毫沒覺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對，還笑著望向安芹說：“安安，我以后如果有什么熱情舉動，你可千萬別在意哦，我就是覺得小川太好了，必須得獎勵一下。”
安芹楞了楞，回道：“這、跟我沒關系。”
“不不不，他是你的，你倆可是天意，我就當他是弟弟，所以親兩口也沒什么。”
綺南這么一說的話，倒是把話說開了，弄的池川也感覺沒什么。
姐姐親親弟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安芹俏臉一紅，沒有回話，繼續忙活搭帳篷。
趕在天黑之前，野東的晚飯終于做好了，每人一份綺南點的菜，饒是安芹都吃得一臉享受，就更別提綺南。
“小東。”
邊吃飯的時候，池川倒是忽然想起什么，望向同樣大快朵頤的野東。
“咋了，小東哥？”
野東一臉緊張，還以為菜品出了什么毛病，沒能讓小川哥滿意。
“你變個身看看。”
野東下意識望向綺南和安芹，紅著臉道：“這、不太好吧。”
“你個小屁孩，哪來的這么多心思。”池川沒好氣道：“趕緊地。”
“可、安芹姐也就比我大四歲呀。”野東苦著臉道。
他每變一次身，就等于裸奔一回。
“我不看。”安芹說著，端著餐盤側過身去。
綺南則瞪著眼睛，饒有興致望著野東。
她們已經聽說過野東的能力，雖然知道只能唬人用，但一個人突然變成一只龐然大物，這輩子也沒見過，好奇心滿滿。
野東也是沒轍。
只能起身去到遠一點的空地上——
“等等。”池川忙道：“你先把衣服脫了吧，這樣挺浪費的。”
百多快軟妹幣一套呢。
野東欲哭無淚，只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紅著臉褪去衣衫。
一個恐怖的龐然大物突然出現。
“哇！”
哪怕有所準備，綺南還是嚇了一跳。
原本已經背過身去的安芹，忍不住好奇，側頭打量了一眼，同樣一臉駭然。
而池川此刻的目光，主要集中在野東變身之后的頭頂上。
明柯和老胡也是一樣，就連呦呦的小臉上也泛起一些迷糊。
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野東變身。
“上次遭遇真安會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
池川抬手問：“小東，你頭上為什么多了一對跟呦呦差不多的彎角，第一次見的時候并沒有啊？”
本來這件事他早就想問，后面野東不是受傷了嗎，就擱置了。
“哦，我說什么呢。”
正對大家的那張金剛相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小川哥，我這個身板就是這樣來的，我吃過一些肉食后，有一定概率把那種動物的某個特征吸收過來，長在這副身板上。”
“啥玩意？！”
池川一下給聽懵了，這都行？
旁邊明柯和老胡的表情如出一轍。
“對呀，你們其實看我身上這些特征就知道了，自從擁有這個能力之后，我吃過蛇、鳥、八爪魚…”
聽著野東慢悠悠解釋，池川嘴唇翕合，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吃啥補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