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本心不變,本意不違
“老…老祖呢？為什么不見老祖？難道老祖被那小子殺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那小子怎么可能有這種實力？”
“完了，我們都小瞧他了。”
僅僅只是一瞬，原本還興高采烈追殺著小蝸的四人頓時臉色煞白，宛如死人一般。
人魔老祖在四人心中簡直就是神人一般，他們哪里料到人魔老祖竟然會栽在這個小子手里。
“逃！”
這一剎那，四人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唰，下一刻，幾乎是不約而同，四人惶惶如喪家之犬，瘋狂的朝著四個方向，分別全速逃竄。
“哼，走得了嗎？”
陳少君見狀也是冷笑一聲。
人魔老祖殺人盈野，這幾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除惡務盡，陳少君又怎么可能讓他們逃跑？
“啊！”
片刻之后，伴隨著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四名邪道高手還沒有逃出多遠，便紛紛如木樁般從天空墜落，死在了陳少君手中。
“嘿嘿小子，你出來了，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輸給那家伙的。”
就在這個時候，看到陳少君，小蝸一臉喜滋滋，唰的一下跳上了陳少君的肩膀，整個人徹底的放松下來。
就那么一會兒，它真擔心陳少君被那人魔老祖干掉，不過好在一切都結束了。從結果來看，明顯是陳少君勝出。
陳少君聞言，也只是一笑。
“怎么樣，你肚子里那幾頭上古兇獸還沒有消化嗎？”
聽到陳少君的話，剛剛眉飛色舞的小蝸頓時愁眉苦臉起來。
“唉，真是愁死我了！明明可以輕易捏死這些小王八蛋，竟然被他們追的雞飛狗跳，還差點死在他們手里，這大吞天術看起來也不好用嘛。”
小蝸一臉的埋怨，倒是聽的寄居在它體內的金長老忍不住了，額頭一臉黑線：
“閉嘴！說到底這還是你的實力太弱，身體太幼小，我經常使用大吞天術，怎么就沒看到像你一樣動不動就消化不良，被肚子里的食物限制一身實力，被人追的雞飛狗跳？”
這哪是吐槽什么大吞天術，分明是在吐槽他大蟾蜍，這小混蛋就沒啥好心思。
“切，老王八，你真要像你說的那么厲害，怎么會被人變成雕像那么多年？”
小蝸不以為然。
“你！”
聽到這話，深淵之下的金長老氣的暴跳如雷。
“臭小子，是不是以為我的本體不在這里，就奈何得不了你。”
“來呀，你來呀，你這大蛤蟆，我就不信你有這種本事。”
小蝸一臉的有恃無恐。
陳少君聽的是滿臉黑線。這兩個家伙是冤家嗎？他困在金剛鐘罩里的這段時間，這一大一小是吵了多久了，要不然為什么隨隨便便一點就著，看起來好像有舊怨一樣。
“對了，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們幫忙。”
嬉鬧歸嬉鬧，陳少君很快回過神來。
“什么？”
聽到陳少君說話，小蝸和金長老同時望了過來，終于停止了爭吵。
“人魔老祖雖然已經被消滅，但是他手中的陰陽血銅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另外之前耽擱了一下，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修煉濁魔神化身，需要你們替我護法。”
陳少君道。
和人魔老祖之間的戰斗其實是出了一點偏差的，按照陳少君原本的計劃，在人魔老祖對陰陽血銅車的控制降到一成以下的時候，陳少君本就該利用天狗晶核和陰陽血銅車直接祭煉濁魔神化身，并且通過濁魔神的特殊能力來對付人魔老祖，把他體內的邪道力量全部吸收殆盡，化為濁魔神成長的養料。
但是因為青銅邪王在陰陽血銅車中留下的后手禁制，直接搶先陳少君一步出手，吞噬了人魔老祖的全部精血能力，以至于陳少君準備好的濁魔神手段根本沒來得及派上用場。
“好。”
談到正事，小蝸和金長老倒也沒有多說，連忙停止了爭執，一臉正色，公私分明，兩人還是掂得輕的。
陳少君也沒有多說，僅僅只是一瞬，他的左手五指一張，很快掏出了那枚陰陽血銅車，霎那之間就見一輪紅色的血日在黑暗中冉冉升起，照耀四周。
在陳少君剔除了青銅邪王的意識烙印之后，這枚中古邪器明顯少了幾分靈氣，不過依舊是一樣的邪惡而強大，那股濃烈的血腥氣以及冤魂氣息彌漫虛空，化成一股肉眼可見的血霧。
唳，而當陳少君放開了禁制之后，一陣陣刺耳的冤魂唳嘯聲立即從中傳出。
盡管人魔老祖作惡多端，陳少君也不得不承認這位邪道巨擘確實有幾分手段，最起碼在鎮壓這些冤魂上面有著不俗的造詣。不過陳少君并沒有準備像人魔老祖一樣把這些冤魂鎮壓到陰陽血銅車的最深處。
砰，只見陳少君伸指輕輕一點，這輕輕的一指仿佛擁有萬鈞之力，瞬間使得這件中古邪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無數的冤魂，成千上萬，如江如海，從中洶涌而出，數量是之前的數十倍以上，那刺耳的銳嘯更是幾乎要將人的耳膜撕碎了。
天地間陰風慘霧，在陰陽血銅車的影響下，光線顯得越發的暗淡，瞬間宛如陷進了無限的午夜一般。
不止如此，透過那通紅的血光，赫然會看到成千上萬的冤魂，如有意識般面目猙獰，圍繞著陳少君呼嘯旋轉，將他團團包裹，甚至化成龐大的冤魂烏云。
“救我，救我！”
“我要撕了你！”
“殺殺殺，我要殺！”
“我要報仇，誰殺我，我要殺誰。”
同一時間，無數混亂的聲音宛如海潮般從中爆發而出，聽著那一陣陣刺耳的冤魂厲叫，就連小蝸都不由地渾身瑟瑟，一臉的不自在，這個東西就連它都不愿意沾染親近。
而陳少君卻并沒有理會，他的神情專注，右手一伸，那兩張金色書頁立即出現在他掌中。
“公子，這是要凈化其中所有的冤魂嗎？”
金長老看著身旁的陳少君開口道。他畢竟年歲久遠，倒是看出些了什么。
“嗯。”
陳少君點了點頭。
“公子想好了嗎？如果這樣一來，這陰陽血銅車的威力就會大打折扣，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語。邪道的法器和正道不同，它們相當一部分的威力都是來自于那些冤死的亡魂，凈化亡魂無異于自斷手腳，就算是這樣，公子也愿意嗎？”
金長老提醒道，他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陳少君。
武道之中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是人盡皆知的法則，大部分人追求法器，越強越好，根本不會在意這件法器是如何鑄造的，以及其中是否有冤魂，畢竟就像眼前的陰陽血銅車一樣，盡管殺孽深重，但并不是陳少君鑄造的，正常武者，絕不會有人像陳少君這么干。
“長老多慮了。我喜歡花，只會聞其花香，卻不會將樹葉一起捋下來，我喜歡鳥，只會遠遠觀望，而不會將鳥囚于籠中，喜歡賞月，只在群山之巔觀賞，與己無爭，與人無擾，萬事萬物都有其根本和法則，法器就是法器，永遠與生靈無關，不管正道法器還是邪道法器，僅僅只是能量運用的不同。這些人屠戮大量的生靈，其實只是為了求速求成，走了捷徑，并不是真正的法器鑄造之道，只有溯本清源，去了那些龐雜無關的內容，還其本來的面目，這枚陰陽血銅車才算是走上了大道，而不是一條羊腸小道，一直走到黑走到底。如今我只是將它由歧途糾正到了正途大道，未來這件法器正本溯源之后，威力只會更強，又怎會削弱？”
“更何況悲天憫人乃是儒道本心，青銅邪王在中古時代為了鑄造法器造下殺念也就罷了，畢竟我不是當事者，也無法去阻止，但既為儒道門徒，這件法器到了我的手中自然也不可能繼續沿襲之前的法門，屠戮生靈，如此，我的儒道也就無法再修煉了。”
“正邪合修，佛魔共參，是因為本心沒有變，所以佛道之中才會有‘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說法。”
陳少君一臉正色道。
佛法微妙，道法玄妙，佛道之中是有不忌酒肉的酒肉和尚一說的，但即便是酒肉和尚，依舊是屬于佛道一脈，而且是正統一脈，陳少君修煉儒道也是如此，嚴格意義，儒道的本義正大光明，和邪道是格格不入的，在儒道一脈也從來沒有什么宗師、大宗師去修習邪道功法，陳少君恐怕是唯一的特例。
正邪自古不相融，陳少君如果違背了儒道的正大光明，正道直行的行為準則，儒道一途上的修為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精進。
不止如此，甚至就連原本的修為也會跟著一起崩潰瓦解，這就是所謂的道心崩潰。
沒有儒道的“心”是修不了儒道的“道”的。
本心不變，本意不違！
這才是陳少君能夠正邪同修的真正原因。
而一旁，看著陳少君一臉正色的樣子，蠻神深淵之中，金長老也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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