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想,方玄宗很快將意識沉入大道神文之中,嗡,整個天地驟然一變,白色的,紅色的,金色的…一團團顏色各異,性質不一的能量,以最直觀的方式出現在了方玄宗的視野之中。
能量規則世界!
“該修煉了。”
方玄宗很快沉下心,專心的摸索起來。
話分兩頭,當方玄宗被內門眾多勢力熱情邀請,震動整個真元人杰殿外門時,另一個地方。
東區甲號房間,也就是賈慶的房間,寬敞明亮,精致堂皇,處處透出富貴奢華的氣息,不像仙家府邸,倒更像人間界富家子弟的住宅。
這是賈慶對這些凡人的物件情有獨鐘,專門收集而來。
“膨!”
此刻,房屋中一個精致昂貴的茶盞被粗暴的摔碎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宣泄著主人的憤怒。
“憑什么!那小子憑什么運氣這么好,憑什么什么風頭都讓他出盡了,這一切本該是我的,我的!”
一陣怒吼響起,賈慶神色猙獰,整個人氣急敗壞,似一頭咆哮的野獸。
憤怒!
嫉妒!
憎恨!
方玄宗越是風光,越是得意,他賈慶就越是難受。
一旁,幾名隨從彎腰垂首,冷汗涔涔,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觸賈慶的霉頭。
“哈哈,是什么人惹得我表弟如此憤怒啊?說出來,為兄替你去殺了他!”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笑聲響起,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下一刻,氣流激蕩,一道人影衣袂飄飄,踏風而來,極為瀟灑的出現在了房內。
那人二十四五的模樣,濃眉虎目,高鼻厚唇,看起來勇猛厚重,一身織金黑袍更是將其映襯的威風凜凜,極為霸氣。
而那人乍一出現,整個房間頓時氣壓暴漲,桌椅顫動,眾人都是臉色狂變,甚至連呼吸都感覺十分困難,就好像一個小水缸中闖進一頭巨鱷,要將整個水缸和內里的一切統統擠爆。
“表哥!”
賈慶卻是目光一亮,高呼一聲,興奮迎了上去:
“表哥,你不是跟著三叔在長老堂修煉嗎,怎么來我這里了?”
“哈哈,怎么,不歡迎嗎?”
那男子笑道。
“哪里的話,表哥到訪,小弟這里蓬蓽生輝啊!”
賈慶一臉的興奮,隨即對著幾名下屬呵斥道:
“還不快拜見賈政賈長老!”
“拜見賈長老!”
幾名隨從連供跪伏,齊聲道。
長老!
若是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定然會大為驚訝,眼前少年不過二十四五歲,居然已經被尊為長老,這和其他長老動輒上百歲相比,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然而事實上,眼前這位賈慶的表哥,名為賈政的少年,在整個真元人杰殿都是鼎鼎大名。
他是賈慶的三叔,長老堂大長老的親兒子,也是真元仙門最年輕的長老,權力極大。
不止如此,他的實力在十年前就已經達到了仙靈境,傲視同輩,是真正的高手。
“表弟,你我之前從小一起長大,就不必這么客氣了。剛才見你情緒激動,是誰得罪你了,不妨說給表哥聽聽,在這真元仙門,表哥還是有些能量的。”
賈政微微笑道,眼中透出強大的自信。
“表哥,事情是這樣的…”
賈慶聞言一喜,連忙將自己和方玄宗的事情說了出來。
“居然是他。”
然而聽到方玄宗三個字,賈政也是一臉的意外,隨即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
“表弟,看到這次我們的目標是同一個人啊。”
“什么?”
這回反倒輪到賈慶驚訝了。
賈政是大長老的親兒子,任職于長老堂,事務繁忙,他本以為這位表哥是忙里偷閑過來和自己敘舊,沒想到他居然也是來對付方玄宗的。
“你們都下去吧。”
看賈政打了個眼色,賈慶直接揮退了所有屬下。
房間內,頓時只剩下賈慶和賈政兩人。
“我不能和你說的太多,但這件事情是父親大人親自交代的,顯然極為重要。”
賈政說著,往前走了兩步,繼續道:
“而且,父親大人還專門囑托過,決不能在真元仙門內對那小子動手。”
“啊,這件事情是三叔的意思?”
賈慶是真的震驚了。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方玄宗,居然引起了三叔的注意,甚至專門派了自己的親兒子下來處理。
更讓他不理解的是,以三叔長老堂大長老的身份,要對付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為何會如此束手束腳?
“父親大人智謀深遠,算無遺策,這樣安排,自有他的深意,你我照做便是。”
賈政道,對付父親的話,他從來都不會質疑。
“可那小子如果一直待在真元仙門怎么辦?”
賈慶皺著眉頭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來的事情就已經打探到了一個消息,這小子已經接收了執法樹的任務,三天后前往南海,擊殺靈犼,那時候,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也是那小子的殞命之時!”
賈震冷笑道,似乎一切成竹在胸,一些都盡在掌握之中。
“表哥英明!”
賈慶聞言也是大喜,這次有表哥出馬,必定是萬無一失:
“對了,表哥,三天后的行動,我這里還有一個人選可以加入進來…”
真元人杰殿北部區域,有一座廢棄的院落。
這里人跡罕至,十分偏僻,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與院落旁的草木都十分的齊整、干凈,而且院內還種有花圃點綴,顯得樸素而又雅致。
花圃旁,一名青衣男子目光溫柔,神色淡雅,一手提桶,一手拿勺,正不緊不慢的為花朵澆水、施肥,一副悠然自得的景象。
但視線移動,在這名青衣男子后方的院落中,卻有一道魁梧的身影跪伏于地,全身傷痕累累,與這院落顯得格格不入。
如果方玄宗在此,定然會一眼認出來,眼前跪俯這人,正是先前的外門第一人,擁有不敗金身光冕的金木磊。
在和方玄宗的戰斗失敗后,金木磊醒來,便徑直來到了這處院落之中,更準確的說,是來到了這位青衣男子的身前。
作為高傲的外門第一人,擁有不敗金身的金木磊,在這名看起來儒雅的青衣男子面前,卻是神色恭謙,跪伏于地,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真是絕佳的句子啊。”
那青衣男子口中輕念,神情陶醉,等到他終于澆灌完畢,終于轉過頭來,望向了金木磊,嘆息一聲:
“小金,起來吧,你再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你的要求,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他的嗓音如山間清水,清爽干凈,似乎帶著一股撫慰人心的力量,再浮躁的人在他面前,都會平靜下來。
“可是公子,我不甘心!”
金木磊依舊長跪不起,一臉不甘道:
“我身負不敗金身光冕,自認天賦也不輸給任何人,這亂世中,理應有我的一番天地,可您為何要將我的境界束縛在仙人境,不準我突破?公子,我不甘心啊。”
“若今日我有仙靈境,那小小的方玄宗又哪里會是我的對手?我又怎么會在眾目睽睽下,顏面盡失,受盡屈辱!公子,您就看在我從小侍奉您的份上,再幫我一次吧。”
金木磊說到最后,砰的一聲,額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地板都裂開無數的蛛痕。
其他人若是聽到這番話,必定會大為驚訝,堂堂外門第一人金木磊,居然是這位青衣男子的是侍從,而且,他的境界,居然也一直被青衣男子壓制。
“小金,你還不明白嗎?突破境界對你有害無益,我不幫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回去吧。”
青衣男子深深看了金木磊一眼,眼中透出一絲失望。
下一刻,他手中的木勺一揮,一股奇異的力量籠罩在金木磊身上,只不過眨眼時間,金木磊身上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不見一絲傷痕,連衰敗的氣息也快速達到了巔峰。
若不是他衣服上的破損還在,甚至都不會有人相信金木磊受過傷。
而做完這一切,青衣男子的身影便憑空消失了。
“公子!公子,求你再幫我一次!”
金木磊大聲疾呼,然而那青衣男子卻再沒有出現。
良久良久,金木磊終于起身,眼神變得越發的兇狠:
“我金木磊絕不甘心一輩子蝸在小小的人杰殿中,既然你不肯幫我,那我就自己想辦法!”
金木磊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院落。
而后方,青衣男子再次出現,看著金木磊的背影,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
金木磊離開院落,回到自己的住處,一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時。
“是你?”
金木磊大為意外。
“金木磊,我等你很久了。”
賈慶轉過身來,折扇輕搖,似笑非笑道:
“我想跟你談一個合作。”
時間緩緩過去,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
玄西,丁號房間死房中,一股股潮汐般洶涌的能量不斷從房間內迸發而出,連周圍的虛空都扭曲起來,看起來極為恐怖。
在這些能量的中心,方玄宗盤坐不動,大道神文在他身前懸浮,緩緩旋轉,散發著淡淡毫光,映照出方玄宗清俊的臉龐。
方玄宗雙眸緊閉,他整個人依舊沉浸在能量規則的世界之中,渾然沒有注意黑夜已經降臨。
在方玄宗的視野中,天地間一片昏暗,只剩下一團團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能量,而在經過了漫長摸索之后,方玄宗也終于在這些能量團中有了新的發現。
在每一團能量之中,都有一條細如發絲的銀白色絲繭,那些絲繭和能量融合在一起,同生同滅,十分奇異。
“這些是能量規則。”
下一刻,他本能的伸手去觸碰,但手掌從那些銀白絲繭中穿過,就好像穿過幻象一般,沒有任何的感覺和變化。
“是我現在的級別太低,還無法觸碰規則。”
方玄宗心中升起一種明悟。
諸天萬界,任意時空,規則無處不在,若是任何人都可以隨意觸碰,但恐怕早就亂套了。
不過,雖然方玄宗本身無法觸摸規則,但他卻也發現在大道神文十丈之內,所有能量規則絲繭的一端都不約而同的往外延伸,似乎受到了某種吸引般,連接到了大道神文之上。
方玄宗心中一動,意識化作一只大手,觸碰到大道神文之上,輕輕一抓。
這一次,那些能夠規則絲繭再沒有如同鏡花水月般消失,方玄宗的意識大手真真切切的抓到了這些能量絲繭,那種觸感就好像手掌抓住了無數發絲一般,纖細而又堅韌。
輕輕一拉,周圍十丈內,能量迅速激蕩,時而變得狂亂,時而變得堅固…隨著方玄宗手中規則絲繭的變化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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