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這些清兵必將大亂的,到時候,他們可就有了渾水摸魚的機會,甚至,一場席卷大勝就在眼前了!
朱慈炯當即做了修改,要玩,就玩一場大的!
“你想要娶我?”孔四貞一身大紅的衣衫,從另一輛小轎里鉆了出來:“那要看看你有沒有娶我的本事!”
對方的門簾,只是掀開了一角,讓人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東西。
朱慈炯雙手背后,右手大拇指指尖與食指指尖形成了一個圓,剩余的三根手指卻張開了。
“朕自認本事大的沒邊,你可要試試嗎?”
朱慈炯笑了起來。
聽到朱慈炯的笑聲,明軍抬過來的小轎,都有人走了出來。
而卓布泰也輕咳一聲,他帶來的小轎,也都有人走了出來。
頃刻之間,一場現代軍人與僵尸的對峙場景出現了…
朱慈炯冷笑一聲,他沉聲道:“既然卓將軍已經將朕的皇后送來了,那么朕就多謝了!”
鄭質是唐縣一個小地主家的三子。
白水從唐縣流過,繁忙的航運,使得這一代很是富庶。再加上唐縣境內唐河、白河齊聚,這一代的田地也很是肥沃。
鄭質家中倒也有百十畝地,勉強夠一家人吃喝嚼用了。
只不過他不是長子,是以,這偌大的家業,卻不會有了他的一份。
等到鄭質成年之后,要么做了兄長的免費勞力,若是兄嫂善良,會在老爹死了之后,給他分了幾畝田地,讓他能夠裹腹。
若是遇到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兄嫂,那就只會將他當做一個下人使喚的!
為了保證后代的延續,這是實行了上千年的策略了。
鄭質不怨家人,也不怨這個世道!
甚至,等到他積攢了家產,也會這么做的…
因為一旦家產代代分配下去,那么要不了多少代,后人們都要餓死了!
畢竟田地就只有這么多,而人口卻會越來越多的…
曾經上了兩年私塾,鄭質倒是懂的一點文墨,他不愿意當了一輩子奴仆,決定出去闖一闖。
十六歲的那年,他搭上了一艘開往南陽的船只,去南陽城里討生活了。
爺爺講了無數回的祖輩故事,他們鄭家的老祖就是這樣發家的。
在南陽城里爬模滾打整整兩年,鄭質并沒有積攢了多少錢財,不過倒是成功的進入張家的店鋪做了活計。
后來,張家的一個管事說要挑選一些人手,前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還告訴他們危險性很大,報名全憑自愿。
鄭質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毅然報了名。
果然,在經過了短暫的考察之后,他們就被送往了內鄉的一片山區。
當上第一堂課的時候,鄭質就覺察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他的身邊,竟然有很多張家、李家、王家的弟子,這讓他緊張之余,更多的卻是興奮!
看來真的是機會來了啊!
繼續訓練了半個月之后,鄭質沒想到竟然有人上起了文化課。
一個三十來歲,保養的很好的男子,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從他講的第一句話,鄭質就興奮起來…
果然,在給他們講了一節什么是大義之后,對方很坦陳的告訴他們,他是朱三太子!
有人慌亂之下奪路而逃,卻被張家的護衛打死當場,見了血,眾人瞬間就意識到下不了賊船了。
而且看張家、李家、王家的弟子,似乎早已知道了朱慈炯的身份。
普通人家的弟子,有抗議的,有不合作的,只有零星的幾個很是興奮…
鄭質并沒有出頭,他決定繼續觀察。
再說了就算是要溜,也不能這么光明正大啊!
人家敢講自己的身世,就不怕他們逃走!
鄭質繼續接受著訓練,甚至還收藏起了自己的鋒芒,表現的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當手中拿到了燧發槍的時候,鄭質的心觸動了。
如果對方的眼界能夠繼續保持這樣遠視,那么對方還未必不能成事!
而當經緯儀出現,能夠代替了人工測量距離之后,鄭質就動心了。
跟著這樣的人,必然能夠成事啊!
未幾,忽然傳來李家最出色的男人被抓,同時被抓的還有張家的家主。
鄭質躲在人群里,靜靜的觀察著那個男人。
若是這人繼續隱忍,那么他就要找了機會逃走!
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可不值得投靠!
經過半年的訓練,他已經摸熟了周圍的地形,甚至就連護衛們的規律也摸熟了。
雖然說朱慈炯布下了三道防護,他只是接觸了第一道,遠距離觀察了第二道,還沒有看到過第三道防護在哪里。
但是,鄭質相信,憑借自己接受的訓練,想要逃離這里簡直易如反掌!
而最終的結果…
小轎里,鄭質摸了摸自己肩膀上銀質的小月亮。
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班正!
這還是自己之前隱忍太多的結果,若是他早前的時候,表現的這么出色,早就成為營正了!
肩膀上的三顆星星,代表著他最少都殺死了十五個敵人,同樣也代表著他已經達到了年薪十三兩的高薪!
而田地…
一畝旱地也不過只有兩三千枚銅錢罷了!
雖然說大規模的買不到,但是,他積攢一年薪資,足夠買上幾畝地,做一個自由民了!
鄭質摸了摸轎子中間碩大的鐵桶。
借著門簾周圍漏進來的光亮,可以清晰的看到——鐵桶內有一個厚厚絲綢包裹的東西,將鐵桶塞得滿滿。
而鐵桶的尾部,則有一根短短的引信…
赫然是沒良心炮!
此時,皇帝陛下特意提高的話語清晰傳來:“既然卓將軍已經將朕的皇后送來了,那么朕就多謝了!”
“打開門簾!”
這是早已約定好的暗號!
鄭質大吼了一聲,然后吹著了火折子,湊到了只有兩指長的引線上!
“嗤嗤!”
引線燃燒特有的聲音響起,窄厭的小轎內,另一名士兵已經一把扯下了門簾。
他們停放的位置,是早就測量好了的!
幾乎與鄭質同時,數十輛小轎都撤掉了門簾,露出了里面的一個個兩尺見方的沒良心炮。
“朱慈炯!你卑鄙!”
卓布泰臉色大變。
他的正對面,一個大鐵桶正好對準了自己,而鐵桶內那層層包裹的絲綢,讓他一眼就覺得不簡單!
“你這無恥的小賊!”孔四貞銀牙都要咬碎了。
兩人嘴上罵著朱慈炯卑鄙,轉瞬卻是大吼道:“給我開炮!”
“刷刷刷!”
整整一百艘清兵小轎,全部都被一把扯開了門簾,露出了里面一百具佛郎機!
而小轎內,兵卒已經手持火折子,點燃了引線!
“臥槽!卓布泰你不是人!”
朱慈炯臉色大變,背在背后的ok手勢,已經換成了單掌,惡狠狠的壓了下來。
“啪啪啪啪!”
一陣炒豆子一般的槍聲響起,站立在清兵小轎旁邊,穿著朝服的清兵倒了一地…
兩百步也就是幾十米而已!
這個距離魯密銃、鳥槍打不準,但是,卻不代表迅雷槍啊!
米尼槍的射程,足足能翻了二十倍呢!
“狗日的朱慈炯!”
卓布泰臉色大變,在明軍舉槍的一瞬間,就閃到了轎子的后面。
見到自己扮作官吏的一百士兵,竟然全部被擊殺當場,他的心都在滴血!
這可是他鑲黃旗部的精銳旗丁啊!
卓布泰應該慶幸,因為他們是占據了東方的,是以,迎光之下,遠處的迅雷槍士兵,看不清楚背對著太陽的小轎內的情形,若不然的話,就要第一時間擊殺那些炮手了!
孔四貞大怒,伸手解下腰間的軟劍,欺身朝著朱慈炯撲來。
“無恥小人,受死!”
卓布泰的話語未落,孔四貞的第一個跳躍還沒有落下,只見朱慈炯旁邊的小轎內,忽然火光大盛。
“嗵!”
一道宛若糧食放大器炸爆米花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明黃色的絲綢包裹,拖著長長的尾焰,落在了清兵的兩個小轎之間。
“這是啥玩意?”
地上中槍后斷了一條腿,身著官服假扮官吏的士兵,伸手戳了戳那個包裹。
貌似是絲綢?
“嘭!”
一道驚天巨響,火光吞噬了周圍的兩個小轎,然后迅速擴散開來,兩個轎子竟然直接被炸的粉碎,火繩正在燃燒的佛郎機,在天空中轉著圈,朝著遠處砸去!
這一發沒良心,直接炸沒了清兵的四個小轎,吹翻了相鄰的兩個小轎…
“嘭嗯…”炮管扎在地上的佛郎機,放炮的聲音,就像憋了一個屁…
“朱慈炯,我日昍晶你祖宗!”
卓布泰的心在滴血。
這都是他的兵啊!
這都是他的炮啊!
“狗日的朱慈炯,你給老娘受死!”
孔四貞的耳朵嗡嗡的響,什么都聽不到了,卻依舊挺著兩個大腩子,朝著朱慈炯飛撲而去!
被炸毀的,也有他孔家的家丁…
“嗵嗵嗵嗵…”
幾乎就在第一發沒良心炮飛彈爆破的一瞬間,數十坨捆扎成圓形的炸藥包,朝著敵人的小轎群里滑落。
沒良心炮,是我黨在淮海戰役時期發明的,它制作簡單,甚至沒有鐵桶時,在地上挖了深坑,也一樣可以使用。
這玩意只需要一個汽油桶,里面裝填火藥,然后上面覆蓋一塊硬木板,硬木板上有個洞口,然后將圓形的炸藥包放在硬木板上,引線插入空洞內。
火藥燃燒后推動炸藥包飛出的同時,又點燃了炸藥包的引線。
不要看這東西制作簡單,它最遠可以將炸藥包拋飛三百多米!
而且就算是水泥混泥土修筑的單兵碉堡,這玩意一炮就能給炸成了粉末…
朱慈炯還沒有鼓搗出來雷管,是以炸藥包的威力小了很多。
但是,不管怎么少,那一包火藥,也是幾十斤重量啊!
朱慈炯知道清兵必然也是沒安好心的,是以特意吩咐將士們將引線給剪短了…
“嗵嗵嗵嗵!”
一發發宛若平地驚雷一般的爆炸聲,響徹在清兵小轎之間,無數木屑,就像是暴雨一樣,在胡亂的掃射…
甚至一具飛上了天的佛郎機,整個扭成了麻花!
明軍的沒良心,炸掉了清兵一多半的小轎,而清兵的佛郎機卻也有無數發炮彈朝著明軍掃來!
好幾艘明軍小轎,被打成了廢墟,血液浸濕了大地…
“上手榴彈!三百米射程!”
朱慈炯大吼!
鄭質的耳朵離縱然早已塞入了棉花,但還是什么都聽不到了。
他看著面前一尺深的一個大坑,看著滿地的殘骸,嘴角咧了起來。
狗日的,真厲害!
“換底藥!”
鄭質也不管自己的搭檔能不能聽到,自顧自的拿起了濕棉布,使勁將炮筒子擦拭干凈,然后抓起一包底藥,一刀刺開包裝,倒在炮筒內,用木板使勁壓實了,順勢將一包早已包好的集束手榴彈放了進去。
他抓住引線,塞進了木板上的空洞內!
搭檔程珂早已安置好了引線,又調整了炮筒的傾斜度。
鄭質看著正朝著這邊沖來的清兵,嘴角勾起了笑容。
“狗日的,去死吧!”
他大吼一聲,拿起火折子,點燃了引線…
“嗵!”
爆米花一般的響聲響起,包裹起來的手榴彈,劃著拋物線,朝著遠處清兵的頭上落去。
“嘭嘭嘭!”
不待集束手榴彈落下,引線已經燃盡,包裹的絲綢化作了齏粉,無數從天而降的鐵釘、鋼珠、彈片,將周圍三丈方圓,化作了修羅場…
慘嚎震天…
一具具沒良心,噴吐著尺許長的火焰,將一個個炸藥包送上了天空…
一個個炸藥包,在清兵頭上,在空地里,在殘肢堆里,在殘存的清軍小轎邊,爆發出驚天巨響…
“朱慈炯,你給我去死!”
硝煙四溢,孔四貞張牙舞爪的沖到了朱慈炯面前,她披頭散發,衣衫破碎,滿身血污,手中的長劍直刺朱慈炯胸口。
“嘭!”
一道讓人眼睛失明的火光亮起,將眾人籠罩了進去,朱慈炯和孔四貞都被劇烈的爆炸拍飛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