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九千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喝酒,磨劍,了卻天下事
紙人終于定格成了石不忘的模樣。
丑陋不堪，渾身惡臭。
但哪怕是格外熟悉石不忘的人，感應到紙人身上的氣息，也無從分辨真假。
這是一個高仿品！
而且，這還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要想控制這個紙人行動自如，我就必須元神出竅，將我的元神寄存于紙人之中。”
如此一來，紙人便可以到外面隨意活動，冒充另一個人，并且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還能做到隨機應變。
但做這件事，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
如果紙人在外面被人毀了，郭小刀元神寂滅，會死；
如果紙人在外面，留在洞府內的郭小刀的肉身被人毀了，那他會以孤魂野鬼的方式做一個紙人，等到元神耗盡，一樣要死。
神魂分離的風險，就是如此恐怖。
“這是殺死石東元最好的機會，放手一搏吧。”郭小刀神色一正，毅然決然。
一掐訣，沖眉心點去。
霎時，一個毛茸茸的光團從眉心飛離，一閃沒入紙人石不忘的眉心。
與此同時，郭小刀的身體，腦袋一沉，沒有了任何動靜，但他的心臟仍在平穩跳動，呼吸依舊均勻，仿佛睡著一般。
下一刻。
紙人石不忘爬起身來，活動一下手腳。
“好神奇，居然與血肉之軀一模一樣。”
郭小刀暗暗咋舌，明明只是一個紙人所化，卻有體溫，心跳，乃至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微弱聲響，讓他不由得懷疑此刻的自己就是血肉之軀，要是受傷了，紙人身體恐怕一樣會流血，一樣有疼痛感。
隨后，郭小刀穿上一件寬大的黑袍，戴上兜帽，身形一閃，離開了洞府。
“不是吧，這么快！”
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輕若無物，行動異常敏捷神速。
郭小刀一動起來，立刻發現自己速度快得驚人，仿若幽靈一樣神出鬼沒。
“難道這就是元神脫離肉身束縛后，自由奔跑的樣子？”
郭小刀驚嘆不已，自己好像是在每時每刻都遁術加身，快得不可思議。
離開浩云峰，直奔一個方向而去。
夜色一點點深沉。
富鼎峰。
蔡平打外面回來，進入范濤的洞府。
“打聽了什么沒有，郭小刀與石不忘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一見到蔡平走進來，范濤按捺不住的問道。
事關郭小刀這頭待宰的肥羊，范濤不能不多加關注。
就在今天，范濤乍然聽說郭小刀公然挑釁石不忘，他是真的替郭小刀捏了把汗，擔心郭小刀會出了什么意外。
“郭小刀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蔡平坐下來，嘆了口氣，不緊不慢的翻手取出一張懸賞令遞了過去。
“石東元！
還真有這個人！”
范濤眉梢一挑，仔細看了看懸賞令，嘖嘖冷笑起來。
“呵呵，原來這個石東元真是一個和尚，難怪郭小刀一直臭罵石不忘是禿驢！果然是有故事啊！”
“嗯，我還打聽到，這張懸賞令乃是蘇姚仙子發布的。也就是說，郭小刀在被重硯老賊控制之前，就已經認識蘇姚仙子，想必她與石東元也曾打過交道。”蔡平一臉耐人尋味的嘆道。
“哦，竟有這樣的事！以蘇姚的個性，只怕非常厭惡石不忘，難怪她會一直護著郭小刀。”范濤也恍然大悟。
這一刻，許多之前怎么都想不通的謎團，一下全部解開了。
郭小刀的底細，他們也摸得更深了。
比如，郭小刀與蘇姚到底是什么關系，之前他們查得不明不白，不可捉摸，這下終于真相大白了，原來全是因為一個邪修石東元！
“石不忘算是完了，嘿嘿，東蒼先生要損失一個極品靈根，將來師傅他們也會少掉一個結丹敵手。
說起來，這個郭小刀似乎是一員福將，重硯老賊折在他手里，石不忘也折在他的手里。”
蔡平連連點頭，頭一回感覺郭小刀是個好人，之前幸好沒有殺了他。
“郭小刀還是一頭肥羊呢。”范濤哈哈一笑，對此深有同感。
也就在這時！
“范濤師弟可在，石不忘求見。”
驀然間，一個溫吞耳熟的聲音乍然傳來。
“石不忘？”范濤如遭雷擊般愣住了，一臉驚詫莫名。
太意外了！
任憑范濤如何想象，也沒料到石不忘會忽然來找他。
“咦，石不忘來找師兄干什么？不是說他身染奇毒，正在閉關緊急療傷嗎？”
蔡平也是驚疑不定。
石不忘是東蒼先生的愛徒，與范濤、蔡平屬于不同的陣營，大家面和心不和，彼此心照不宣，私底下沒有任何往來。
再者，石不忘早已筑基，范濤和蔡平還在煉氣境努力，他們處在不同的層次，平時根本混不到一塊去。
范濤與蔡平對視一眼。
“師兄你先與石不忘周旋，我去找師傅。”蔡平立刻有了主意。
“你快去。”范濤點點頭。
蔡平當即從側門離開了。
范濤來到洞府門前，抬頭就看見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人，隔著一段距離便聞到了刺鼻的腥臭味。
想到白天的種種傳聞，范濤干咳一聲，神色如常的含笑施禮道：“你是東蒼峰的石師兄？范某有失遠迎，還請原諒則個。”
黑袍人只嗯了聲，自顧自進入洞府，然后解開了兜帽。
范濤視線一凝，不由得倒抽一口寒氣。
風度翩翩，瀟灑不羈，豐神如玉……
這是眾弟子贊美石不忘的詞匯，可見石不忘的俊逸。
但此時此刻，范濤看到石不忘那張臉，他差點就吐了，艱難地忍住了。
“石師兄，你我素無來往，不知你這次的來意是？”范濤趕緊開口，不然他真的會吐。
“我中了奇毒，郭小刀下的，急需用錢購買一批靈藥治療，特來向范師弟借二十萬靈石急用。”石不忘負手道。
“什么，找我借錢，二十萬靈石？！”范濤嚇了一跳。
這哪跟哪啊。
郭小刀對你下毒，你不去找郭小刀算賬，到我這來借錢是幾個意思？
我范濤憑什么借錢給你？
“石師兄是在跟范某開玩笑嗎？”范濤啞然失笑。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石不忘冷冷逼視范濤，“實話告訴你，我一直在調查郭小刀，郭小刀那點事，我已經查得一清二楚。”
范濤表情一僵，心頭涌現巨大的不安。
“石師兄這話是什么意思，郭小刀是郭小刀，與范某有何干系？”范濤急聲道。
“別裝蒜了！范濤，你膽子不小，竟然敢與郭小刀合謀，利用玉魂果暗害重硯長老。”石不忘冷然大喝道。
“我，我……”
罪行暴露突如其來，范濤猝不及防，當場嚇得臉色迅速蒼白下去，冷汗如雨。
“給我二十萬靈石，不然我就把你的惡行告訴我師傅，告訴所有人。”石不忘連道。
范濤這才反應過來，石不忘是來敲詐他的。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有證據嗎？”范濤激動的嚷道。
“哼，這種事需要證據嗎？只要我將此事公之于眾，執法堂抓住你和郭小刀，搜一搜你們的魂，不就一清二楚？”石不忘嗤笑道。
咕嚕！
范濤吞咽一下口水，一想到自己被執法堂抓住搜魂，不由得毛骨悚然。
“咳咳，咳咳咳……”就在他驚慌失措之際，石不忘猛然劇烈咳嗽起來，臉上的疙瘩一個個破裂，流出惡心的膿水。
石不忘似乎全身都奇癢無比，不斷的抓撓，抓破了更多的疙瘩，又狠狠的抓撓自己的頭發，竟然一下扯下了一大把頭發下來。
“一天，我自給你一天時間，不然你就和我一起完蛋。”石不忘痛苦不堪，狀若瘋癲，甩掉手上的頭發，一溜煙消失在洞口。
范濤頹然癱坐在地，失魂落魄。
“范師兄，你怎么了？”不知過去多久，蔡平折返回來，趕緊攙扶起范濤。
隨著蔡平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兩位鬢白的中年修士，身材修長，容貌清癯，一雙眼睛總是半瞇半開著，給人深不可測的感覺。
此人正是范濤和蔡平的師傅，富鼎峰的主人，富鼎長春。
“師傅，徒兒完了。”范濤一見到富鼎長春，情緒崩潰般說道。
“出了什么事？”富鼎長春緩緩坐下來，不緊不慢問道。
范濤把石不忘的威脅從頭講了遍。
“什么，石不忘知道了玉魂果的事？”蔡平也嚇得一陣腿軟。
這事一旦捅開了，郭小刀，蔡平，范濤，三個人都要完蛋。
“也就是說，石不忘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眼下他的奪舍之軀正在崩壞，急等著用錢，故而以此把柄來敲詐你，是嗎？”富鼎長春淡淡道。
“對，石不忘身體狀況很不好，又是咳嗽，又是流膿，頭發一抓就掉了一大把。這廝差不多瘋了，要拉著我一起下水。”范濤惶恐萬分。
“頭發？地上掉的頭發，是石不忘的？”富鼎長春眼底一亮。
“對對，就是他的頭發。”范濤點點頭。
富鼎長春忽然笑了，抬手將地上的頭發攝過來，冷笑道：“你們不用擔心，為師保證石不忘活不到明天。”
東蒼峰，石不忘洞府。
渾身纏著繃帶的石不忘，喝下了一碗苦藥，躺到了冰冷的寒玉石床上。
一時間，冷入骨髓，讓人直打寒噤。
但唯有如此，才能暫緩肉身的崩壞。
“明天，我就是個死人了。”
石不忘平躺著，身軀漸漸凍得僵硬，麻木了，雙眼望著黑漆漆的穹頂，心情卻猶如翻江倒海。
前世勞碌、掙扎了一輩子，受盡了數之不盡的屈辱、苦難，自己都熬了過來。
“老天垂憐，讓我奪舍成功，讓我如愿以償走上轟轟烈烈的修行之路！”
巨大的榮光，滔天的權勢，無數美人，全部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然而，這一切伴隨著郭小刀的忽然出現，戛然而止，毀于一旦！
“郭小刀，我一定要殺了你，把你碎尸萬段！”
石不忘雙拳緊握，內心早已歇斯底里，眼中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憤恨。
忽然，石不忘五臟六腑劇痛起來，就好像身體里有千萬只螞蟻在瘋狂撕咬一般，痛不欲生，一大口血隨之噴出。
石不忘一個翻身摔到床下，痛得滿地打滾，哀嚎不止。
“石師兄，你怎么了？”
“快去請師傅。”
濃眉青年等人聞聲趕來，手忙腳亂的按住石不忘。
俄頃，東蒼先生快步而來，看到石不忘掙扎痛苦的樣子，眉梢一挑。
“這是，詛咒？！”
東蒼先生施法檢查之后，顏色大變，驚道：“不忘，你中了別人的詛咒。”
“郭小刀，一定是郭小刀。”石不忘嘶聲尖叫。
“郭小刀沒有能力詛咒你，這是某位結丹的手筆。好呀，連我東蒼的弟子，他們都敢隨便殺了。”東蒼先生面沉如水，臉上青筋暴起。
“師傅，我好痛苦，救救我。”石不忘凄厲慘叫，眼淚流了下來。
“除非立刻找到并且殺了那個施咒之人，不然你……”東蒼先生搖頭嘆氣。
“師傅，石師兄沒救了嗎？”濃眉青年等人大驚失色。
“你們石師兄遭了惡毒的詛咒，活不過明天了。”東蒼先生沉聲道。
“詛咒，不是只有獲得某人的頭發，血液等東西才能施展的嗎？石師兄一直很謹慎，他的貼身之物，怎么會落入他人之手呢？”濃眉青年難以置信道。
“郭小刀，我知道了，就是郭小刀！”石不忘怒吼不斷，但沒有人能聽明白他要表達什么。
忽然，石不忘抱住東蒼先生的雙腿，寒聲道：“師傅，徒兒沒救了，最后求你一件事，想辦法延緩詛咒，我要在臨死之前，殺了郭小刀。”
“延緩詛咒，可以是可以，但為師最多只能為你爭取三個時辰。”東蒼先生理解石不忘的心情，此刻他自己也無比惱恨郭小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接下來，東蒼先生拿出一套針形法器，在石不忘身上扎了七七四九針，最后將一枚黑色丹藥塞進了石不忘嘴里。
如此過了片刻，石不忘終于不再慘叫，緩慢爬了起來。
“不忘，以你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最多只能使用六七分的力量，不過殺死郭小刀，應該是足夠了。”東蒼先生扶起了石不忘。
“師傅，徒兒去了。”
石不忘跪下來，給東蒼先生磕了三個響頭，接著猛地沖出洞府，化作一道流光撲向浩云峰。
“咦？”打坐中的浩云真人猛地張開眼，起身，負手在后，遙望某個方向。
“浩云老哥，賣小弟一個面子。”東蒼先生遙遙沖浩云真人深深作揖，傳音而來。
“東蒼，你……”浩云真人為之動容，就在此時！
“郭小刀，我石東元來了，你不是想殺我嗎？出來殺我啊！”
野獸般的怒吼響徹浩云峰。
“長老，放這頭喪家之犬進來吧。”
浩云真人耳朵一動，竟然聽到郭小刀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透著莫大的平靜，仿佛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有意思。”
浩云真人一甩袖，迷靈大陣開啟一角。
見狀，石不忘立刻一頭扎入浩云峰，目光一掃，就見到某處亮著火光。
一道身影坐在篝火前，飲酒，磨劍。
石不忘落在了篝火對面，雙眼死死盯著郭小刀，殺機肆意。
“沒想到，你手里一直藏著陳平凡的貼身之物。”石不忘喘著粗氣，咬牙切齒道。
身上的繃帶已然散落開來，露出一身讓密集恐懼癥者毛骨悚然的疙瘩。
但，郭小刀自顧自飲酒，磨劍，什么話也沒有說。
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郭小刀向來如此，在真正動手殺人的時候，反而是他最安靜的時候。
“不說話？那就去死吧！”石不忘見此，不禁更加憤怒了，揮手放出一道劍光襲掠而去。
劍光貫穿了郭小刀的胸口。
但郭小刀身體一個模糊，便恢復如初。
“幻象？”
石不忘眉梢一挑，猛然抬起頭，這才發現頭頂不知在何時升起一個巨大的黑色光罩，覆蓋住了這方天地。
他太過沖動，一頭闖進了郭小刀布置的法陣里。
“區區法陣，也想難倒我？”
石不忘冷嘲一聲，他跟隨東蒼先生，也學習過法陣，盡管他學習時間尚短，但也達到了九品高階，非常不俗的。
“這是，倒影陣？”石不忘冷靜下來，靈目一掃，發現困住自己的法陣，居然是九品法陣中再簡單不過的倒影陣。
眼前所見的幻象，只是一個倒影。
那么，郭小刀就在倒影的對面！
石不忘立刻掐指一算，很快找到了破解之法。
只見他朝著篝火南方走了七步，轉向西方再走五步，接著揚起長劍往空氣里一斬。
前方炸裂開來！
倒影陣，破去！
“郭小刀，滾出來！”滾滾煙塵彌漫，石不忘往前一沖而去，腳步卻猛然停住。
他的面前出現一座墓碑！
上面寫著“陳平凡之墓”五個字！
旁邊還寫著一行字：“跪下懺悔，給你留個全尸。”
“郭小刀，你是想讓我懺悔？我告訴你，我石東元從未后悔過。”石不忘勃然大怒，一劍劈碎了墓碑。
哪想到，墓碑一碎開，竟有一水一火同時襲來，湍流濤濤席卷大地，烈火熊熊從天而降，化作一條水蛇一條火龍浩蕩而來。
“二元水火大陣，這是八品法陣！”
石東元大吃一驚，急忙取出兩件防御法器，鼓動筑基靈力灌輸進長劍，一時間劍光大盛，與水蛇火龍激戰一處。
斗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分出勝負。
石東元落在地上，累得目眥盡裂。
繼續往前走。
前方竟然再次出現一座墓碑，仍然是寫著同樣的字。
石東元譏笑連連，但這次他不敢隨意劈碎墓碑，繞開走過。
走了片刻，一抬頭，竟然再次回到了墓碑前。
“難道這是千光疊影陣？”石東元心頭一陣拔涼，又是一個八品法陣。
“郭小刀，難道偷盜端木槿三人洞府的人，是你？”石東元表情驚愕，難以置信。
縱然有人在這十多年里一直在教導郭小刀法陣一道，試問誰能升到八品陣師？
“不，我不相信。”
石東元斷然搖搖頭，他無法接受，郭小刀在法陣一道上超越了擁有極品靈根的自己。
于是，他揮劍劈碎了墓碑。
墓碑一碎，大地隨之瘋狂震動，塌陷。
石不忘趕緊騰飛起來。
但，從散開的迷霧里，徒然浮現一顆柳樹，揮舞著枝條瘋狂抽打過來。
“戊土木靈大陣！”石不忘倒吸一口氣，再次陷入一場破陣大戰中。
結果，過了大半個時辰，石不忘慘勝收場，法器損毀數件，他自己渾身上下也被抽打得傷痕累累，已經體無完膚了。
“郭小刀，你給我滾出來！”石不忘惱恨交加，拖拽著殘軀一步步走向前。
迎面又出現一座墓碑！
石不忘頓時面露一抹絕望之色，但他仍舊舉劍劈碎了墓碑。
一道冰冷的鋒刃驟然襲來，擦著石不忘的臉頰飛過。
石不忘瞬間意識到，這是威名赫赫的鋒刃陣！也是八品法陣！
又是一場惡戰接踵而至。
石不忘鏖戰了一個多時辰，法器毀壞的七七八八，符篆差不多揮霍見底了，靈力也是劇烈消耗。
一個有傷在身的筑基初期，能夠接連穿過三個八品法陣，不是石不忘多么牛逼多么強大，而是控制法陣的那人，已經摸清楚了他的底，在玩他呢。
石不忘踉踉蹌蹌往前走，一座墓碑擋住了去路。
忽然，他不想再打下去了。
慘笑一聲，石不忘站在墓碑前，久久沒有任何動作。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過去。
忽然，詛咒傷害再次降臨！
石不忘痛苦的捂住胸口，雙腿堅持不住軟倒，噗通，他跪倒在地。
“郭小刀，算你狠。”
石不忘抬起頭，看了眼墓碑，流淚，慘笑。
“好，欠你的，我還！”石不忘一掌拍向額頭，元神就此潰散。
少頃，一道身影從濃霧里緩緩現身，不是郭小刀是誰。
“小凡，安息吧。”郭小刀輕聲一嘆，整理好遺體，撤掉了連環法陣。
天蒙蒙亮了。
“你小子！”浩云真人忽然出現在郭小刀身旁，看了眼地上的尸體，嘴角抽搐了幾下，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老人家怎么都想不到，煉氣殺筑基，真的發生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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